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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席地而坐(重生) 分卷(72)

和平日里展现在大众面前的不同,他的嗓音还有点低哑,并没有方岐生预想中的起床气,只是带了点无奈和疑惑,你是谁?

聂秋问的是那个呆愣在原地的男人。

方岐生想,也对,对立公司的总裁,聂秋怎么可能不认识。

男人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见到他,呼吸都停了停,估计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瞥了方岐生一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又觉得刚刚做的事情委实算不上正当,咬了咬牙,索性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这就是粉丝见到正主时的样子吗?方岐生看着,觉得好笑,抬眼又发现聂秋伸着半个脑袋看他,于是打了个招呼。

纵使两家公司的关系不好,但面子工程还得做。

更何况,启天公司一直想把聂秋从风清公司挖过来,虽然一直没找到机会毕竟风清公司看管聂秋看得太严了,他们压根没有空子可钻,连递个联系方式的时间都没有。

聂秋点了点头,也喊了声方总,握着门把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想了片刻,然后说:启天公司好像一直想和我谈些什么,不过我每次都有事情,所以没听出个大概就匆匆离开了。

顿了顿,问:方总裁要进来吗?

这算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了,方岐生庆幸他事先把重要文件放在了房间内,毕竟是对立公司的金字招牌,多少还是得留个心眼。

几步走过去,方岐生吸进最后一口烟,正想在进门前将电子烟熄了,刚抬起手,聂秋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方岐生感觉记忆忽然像泥沼一样混沌不堪,太阳穴隐隐作痛,但是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觉得面前这一幕很是眼熟科学中是怎么解释这个反应的来着?大脑某半边处理讯息的速度稍快?

是他的错觉,还是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他说不清。

聂秋的眼睛望进方岐生眼底,表情认真,不用熄,直接进来就行。他说完之后,就将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挪开了。

然而方岐生却挪不动步伐,明明什么也没发生,他的嗓子却也变得干哑起来,反握住聂秋的手,问道:我以前

说到一半,又觉得这好像是最老套不过的搭讪手段,于是话锋一转,问出另一句没来由的话来:你会抽烟吗?

聂秋看着方岐生,没动,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不会,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是你可以教教我。

太招人了。

方岐生眸色渐沉,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上:聂秋应该也和他有同样的感受。

虽然他们两人以前从未像这样面对面交流过。

但是,方岐生知道,聂秋,从来不会,敞开了门让外人进去。

娱乐圈是很怕传出不必要的绯闻的。

别说开门让人进了,拉拉手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为什么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此泰然自若,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其中一样。

方岐生忍不住又拿起电子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手抵在门框上,半个身子在门外,半个身子在门内,凑过去说了一个字

好。

他说完,就着一口烟亲了上去。

这么做倒是痛快了,可惜聂秋是真的没吸过烟。

呛了一口之后,边咳嗽着,边笑,问:好甜,是葡萄味的?

方岐生解释,是红茶味的。

聂秋抬手,手指勾住他的领带,把方岐生领进门之后顺手把门也带上了,咔哒一声,酒店的门锁应声而关。

先前就算是猝不及防,情难自抑,这下子冷静下来了,也该考虑一下会不会别人发现,传出什么丑闻了,所以得小心谨慎一点。

离得近了之后,只要一侧头就能亲上。

聂秋偏着头又亲了亲,仔细尝了一下,笃定道:是葡萄。

方岐生不想和他争辩这个,再争下去天都快亮了。

他还是熄了电子烟,顺手搁在旁边的木架子上。

他想说,你就是见过我,在什么地方,是多久之前,我们发生过什么吗,我和你曾经是什么关系,你喜不喜欢我。

但是方岐生没有说出口,夜晚短暂,时间不等人。

(不写了不写了,再写下去真过不了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存稿太多,顺着这个章标下来自动就标的九十一章...我疯了呜呜呜,刚刚看了一下也没法儿改,只能先这样了,到时候发第九十一章的时候应该就显示的是第九十二章,希望大家理解一下我的瞎操作qaq

后续看情况叭!以后可能会写!

第92章 、输赢

临近正午。

聂秋回到望山客栈的时候, 恰好在大堂遇见了贾家的下人。

传话的下人一见着他,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聂少爷,我来带个口信。他说道, 家主想要请你们二人来贾家做客。

他口中的二人,自然是指的上回一同拜访贾家的聂秋和萧雪扬。

聂秋仔细问了问才知道,原来这个下人没见着他, 本来是想去找萧雪扬的,可萧雪扬一大早就出门了。为了当面邀请他们,他只好在这里干等了一上午。

做客?

贾陵昌当然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他想要邀请自己和萧雪扬去贾家, 怕是打着什么歪主意。

聂秋先回去和方岐生商议了一番, 两人把手头的线索一对, 严丝合缝。

贾家二少爷的正妻,被小心眼儿的季望鹤给下了毒。

而此次前来皇城的左护法周儒,做客贾家,和贾陵昌达成了交易, 并且让他们自己处理中毒一事,魔教不会追究他们对朱雀门门主的冲撞。

说得容易, 可季望鹤的毒哪里又是那么好解的。

方岐生拖着病体刚来皇城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求医无果的模样。

贾陵昌实在是没办法,才把他们又请了回去。

目的不在聂秋身上, 而在神医之女萧雪扬身上。

想明白贾陵昌心里打的算盘之后, 聂秋决定先应下来。

定的时间是晚上,和上次去贾家的时间差不多, 顺路还能在那儿吃顿晚膳。

下人走后,聂秋又回到了房中。

他把方岐生扶起来, 拆开身上的纱布看了看伤口。

有了萧无垠开的药方子,这几天来又是喝药又是泡药浴的,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即使是伤得比较重的地方也结痂了。

方岐生在客栈里又没什么事做,要么睡觉,要么就是和聂秋等人聊聊天,很无聊。

养病养了三四天,就在床上瘫了三四天,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酥了。

他再这么下去都快被养成个吃了就睡的废人了。

魔教教主略有些惆怅。

昨天,萧雪扬说,方岐生这病没出在体肤上,主要是得慢慢养,下床出门这件事还是能做的,只要身上没那么痛了就可以到处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

我觉得可以试着出门散散步。聂秋思索了片刻,说道。

方岐生欣然答应。

敲定了之后,他们就准备出门找萧雪扬了。

方岐生成日都窝在房里,身上就穿了件薄薄的单衣。

当务之急是先给他找一件体面的衣服穿上。

聂秋在柜子里头翻了翻,意外地发现方岐生竟然还有绛红色的衣裳。

他展开衣服一看:绛红色的布料做底子,像木炭将要燃尽时的暗色,上边儿滚了金色的暗纹,绣的是河流草木的样式,腰封同样也是浅金色的。

怎么说,看着和黄盛穿的像是同一个款式的,料子的质感也差不多。

不过黄盛经常穿的那件是正红色,肆意又张扬,方岐生的这件颜色更偏暗。

这是?他问道。

方岐生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聂秋,自然是发现他把这件本来压在最底下的衣服给抽了出来,不由得低咳两声,觉得那绛红色的颜色很扎眼,当初我师父特地找人给我和黄盛定的,料子都用的是一种,也就颜色不太一样。

聂秋都没见方岐生穿过。

他猜测方岐生是不想和黄盛穿相同的款式,故意避开的。

聂秋拿起这件衣裳仔细看了看,做工确实很好,布料也软,想必是用了心选的。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简单的原因就不穿,确实有点煞费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要不,你穿穿看?他提议。

方岐生正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又记起面前这人是要给自己穿衣的,拒绝大概也没多大用处,话到了嘴边就咽了回去,打量了一下聂秋身上的白衣,心里有了主意。

好,他很轻易就松了口,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也换一身衣服。

最后出门的时候,方岐生穿的是绛红色的衣裳,聂秋则是一身鸦青。

聂秋放在客栈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浅色的,哪有颜色这么深的衣服。

他曲起食指,颇为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口。

这衣服是方岐生倾情提供的。

聂秋记起这人当初在霞雁城的客栈大堂里好像就说过衣服颜色这件事。

你一般只穿白颜色的衣服吗?

你觉得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倒是让人没办法想出你穿其他颜色衣服的样子。

好,这下子能想象了。

鸦青色,是鸦羽的颜色,并非彻底的黑,而是比黑色更浅,带着点紫绿色的光芒,好似寒鸦身上镀了一层晨日的光芒,有了点温暖的色泽。

聂秋此时着一身鸦青色的衣裳是方岐生的,不过他们二人的身形相仿,所以大小倒也合适。他松了发带,散下一部分黑发,垂在肩头,与鸦羽的浅淡光泽混在一起,面容低垂,腰间系刀,往日的温润柔和敛去,仿佛出鞘的利刃,有了股不容忽视的锋意。

而方岐生,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沉重的剑匣就没有带上,放在了客栈里。

他穿的是聂秋当时挑的那件绛红色衣裳,和黄盛是一个款式,却穿出了不同的感觉。

这位面色冷峻的魔教教主其实很年轻,也才十九岁的年纪,但他平日里总是绷着一张脸,一副老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忌着身份,需要震慑魔教众人,长时间养成的坏习惯。

绛红色虽然暗沉,却也为他平添几分少年人才能有的意气。

这么瞧上去,不像是魔教教主,就像是个刚踏入江湖的侠客。

不止是聂秋不习惯这么穿,方岐生迎着聂秋的视线,也觉得浑身上下不大舒坦。

所幸途经的人没几个注意到他们的,所以二人渐渐也习惯了。

聂秋到了大堂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店小二知不知道萧雪扬的行踪。

这个倒霉的店小二就是上回撞见死尸的那个,他对萧雪扬的印象可谓是很深刻,想了一会儿就记起了她的去向,好像是和那位红衣服的公子勾肩搭背地出去了对,他穿的衣服和我面前这位公子身上穿的很像,就是颜色不大一样。

聂秋疑惑:勾肩搭背?

方岐生也重复了一遍:勾肩搭背?

萧雪扬和黄盛勾肩搭背地出了客栈,这幅画面实在是难以想象。

店小二清清嗓子,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发,重新斟酌了一遍措辞,嗯,我想想。应该是那位姑娘追着那位公子出去了,大概是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我方才说错了。

这比刚刚的那个画面正常多了,所以两人决定相信他这番话。

既然是和黄盛一起出去,那就应该是去赌坊,而不是去山间采药了。

毕竟黄盛这样矜贵的小公子是绝对不肯陪人干这种累活的。

一想到要穿着这身师兄弟同款衣服去见黄盛,方岐生就觉得太阳穴疼。

他刚提出回去换身衣服的想法,聂秋就轻飘飘、毫无威慑力地眯起眼嗯?了一声。

方岐生想,这叫什么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之前在霞雁城的时候,方岐生觉得面子被拂,知道聂秋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就硬逼着他苦着脸去吃那些打包回客栈的点心,虽然最后还是心软放过了他,但是聂秋还是灌了整整一壶的茶水下肚,脸色才好了许多。

然后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被聂秋硬逼着穿这身衣服出门了。

要知道师父失踪后,他就再也没穿过师父为他们师兄弟二人准备的衣服。

右护法,胆子渐长啊。

起先还很矜持地维持着自己礼貌疏离的态度,混熟了之后就懒得顾忌那么多事情了。

虽然方岐生也挺乐在其中的。

所以他还是没再提回去换衣服的事情,舍命陪君子了。

到时候最尴尬难受的应该是黄盛,而不是他。

方岐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有了结论。

念及方岐生行动不便,所以聂秋刻意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到了赌坊。

他路上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大好做这种事,于是买了张面具戴上。

不然,不消一天时间, 大祭司青天白日,正大光明进赌坊这件事就能传遍皇城。

聂秋是随手挑了张面具,价格倒是不贵,不过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早已深谙此道,他一走过来就眼尖地看到了他腰间的那枚螭虎玉佩覃瑢翀送的,应该不便宜,紧接着是腰间的长刀,刀柄上的穗子,或许是有那枚玉佩的衬托,守门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贵。

于是赶紧把这一黑一红的二人请了进去。

赌坊里很热闹,似乎天天都在过节,有什么好事情值得庆祝一样。

聂秋还是头一次进赌坊,觉得很新奇,而方岐生拈了拈手指,也有赌上一局的心思。

不过首要事情应该是找到萧雪扬和黄盛

正想到此处时,不远处爆发出一阵哄笑和怒骂。

姑娘,你怎么找了这么一尊大佛来啊?输了的人崩溃地伏在桌面上哭喊道。

他前两天还以为这位是个冤大头,好好赢上了一笔,结果今天就双倍送还回去了。

其余人明显也很忌惮这惬意地轻轻敲着桌面的黑袍人,但是这位早就声名赫赫,好赌的人怕是在这几天里都听过了他的名声,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他从里间出来,手里心上都痒得很,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和他赌上一局,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