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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 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 第3节

顾法典只好先疏导孩子的情绪:“妹妹叫什么名字?”

“奶奶叫我妮儿,妈妈叫我半夏。”她慢慢不紧张了。

顾法典:“妈妈为什么打你?”

半夏本来想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哥哥,可她突然想起来,奶奶临死前曾总念叨,说自己看到了她的爹和娘,还说他们来接她了,可家里的叔叔伯伯不但不信,还请了道士来抓鬼,给奶奶灌了好多难喝的苦汤药。

那她要是现在就一股脑儿的说,哥哥也会当她是鬼上身吧,会给她灌苦汤药驱鬼吧?

孩子捡最主要的说:“妹妹没有偷东西,呜呜……”她哭了起来。

在小弟看来,顾法典今天简直脱胎换骨了。

他居然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哥哥知道妹妹没有,哥哥相信妹妹,慢慢说。”

“妹妹没有偷巧克力,也没有偷电子表,还有偷摩丝……妹妹也不知道奶奶的银元藏在哪里。”女孩在哥哥的引导下,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看哥哥不太高兴,她咬牙举手:“妹妹要是撒谎就让大灰狼吃掉手指。”

软软的手指,上面粘着湿乎乎的眼泪,可她愿意拿它喂大灰狼,做证明!

“妹妹几岁了?”顾法典说着,轻轻揭起孩子的衣领,只一眼,怒不可遏。

她肩膀上是一条条细痕纵横交错,还有好多青青紫紫的淤伤。

那是被人用细条抽过,还掐过的,不止一次,因为伤痕深浅不一,新旧不一。

半夏掰手指:“奶奶说半夏已经过了五个生日啦,妈妈我四岁!”

顾法典听罢回头:“祁凯,马同,金帅,你们过来。”

“法大,咱要去还孩子?”小弟们问。

“马同,你骑车去趟公安分局,记得要找赵霞赵公安,一定要她出警,她要不出,你就说顾法典杀人了,叫她务必来。祁凯金帅你们去找一下沈四宝的儿子,看他有没有挨过打,我带这小女孩去趟卫生所。”顾法典说。

望着他的背影,祁凯觉得很怪:“法大这是真拿小女孩当妹妹了?”

马同说:“怪事,他平常见了小女孩都会绕道走的!”

“他对他原来那个妹可没这么温柔过。”说这话的叫金帅,金副厂长的儿子,他也是顾法典穿开裆裤时的发小,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总之,大家都觉得顾法典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

秦秀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半夏回来,眼看就要中午了,她心乱如麻,想了想,回家取了卷毛线,走到花园边,坐趁凉衲鞋底的老太太们中间了。

毛线往大腿上一挎,边绕着线团,她叹气再摇头:“唉!”

紧接着泪如雨落,她哭的简直跟花园里被太阳晒蔫巴的刺梅花一样楚楚可怜。

秦秀在家属们眼里是个出了名的好女人。

沈四宝是二婚,前妻不孕,还是自杀的,秦秀大姑娘嫁二婚,比沈四宝小整整12岁,现在在厂里当库管,平常见了邻居总是笑声柔柔的,人也贤惠。

院里的人既尊敬又稀罕她,张大妈看她哭了,得问:“怎么了这是?”

“后悔啊,当初为了干好厂里的工作,我把孩子放在农村养,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女儿给那帮穷农民给带坏了。”秦秀揩着眼泪说。

“这话怎么说的?”刘大妈也好奇了。

“半夏从农村学来的坏脾气,爱偷,人送我一瓶摩丝,她给倒光了,小龙的电子表她偷出去耍,丟了。巧克力,我说了吃多会牙疼,少吃点,可她非要偷偷吃,吃到吐,糟蹋东西不说,她还偷钱……”秦秀硬着头皮胡编。

毕竟差点打死孩子,小点的事情可遮不过去!

几个大妈异口同声:“哎呀,孩子偷钱?那得教育!”

“我那敢呀,今天就拍了一把她的屁股,她就跑了,你们猜她去找谁了?”秦秀卖个关子,立刻又说:“顾博士家那个混蛋,顾法典。”拍拍双手,她说:“屁大点丫头,不知怎么就跟顾法典那种混混凑一起了……”

说起顾法典,就得说说他妈林珺。

林珺的父亲林慈是慈心治药厂的创始人,也是慈心第一任老书记。

林珺曾是厂里中成药研究室的科研人员。

如今她已经移居漂亮国了,前夫顾谨在政法大学任教,是法学系教授。

他家俩大儿子也在国外,据说都是拿着奖学金,读的世界名校。

唯独顾法典,小小年纪不学好,成绩差劲吧,还整天带帮小弟瞎鬼混,不是看录像就是捣台球,或者跟别的学校的孩子打架。

他爸顾谨也是个心大的,自己住在政法大学那边的家里,却把个孩子扔在制药厂家属院,前妻的房子里,几乎从不问津,还美其名曰,说这叫自由和民主,给孩子空间。

屁的空间啊,在大家看来,无人约束的顾法典学坏是迟早的事。

果然,张大妈生气了:“那混小子怕不是从半夏手里收保护费了?”

秦秀还没想到这个,不过她撇嘴,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张大妈气坏了:“你家半夏被讹啦,快报警,法典也该送局子了。”

秦秀本意只是让大家觉得她打孩子占理,一会半夏回来,邻居少说叨她几句。

可谁想邻居们这么给力?

她虽不知道顾法典为什么会为了半夏那么个小丫头片子而出头。

但那小混蛋掐她还踩她的脸,就该让大家狠狠骂上一顿。

亲妈都不要的孩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秀懒得理他,还是想想办法,把打伤半夏的事在家属中搪塞过去的好。

毕竟她是副书记的夫人,叫人知道她打孩子,对丈夫影响不好。

想到这儿,她故意说:“算了,谁叫林珺一家对咱厂贡献大呢,我不跟她那混蛋儿子一般见识。”

张大妈被激起来了,说:“那可不行,顾法典问小孩讹钱,我要不教育他,可对不起他妈当年对我的好。”

一帮大妈正嚷嚷呢,张大妈突然回头,就看到个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男孩,怀里抱个小胖墩儿,脚步沉沉,他脸上写着不好惹。

那不顾法典?

这熊孩子,他怀里咋还抱着小龙,他怕不是又问小龙讹钱了?

……

顾法典问:“沈小龙,你妈妈是怎么打半夏的?”

“她用衣架打,还掐她。”怀里的小龙说。

秦秀正在衲鞋底,听了这话头皮一麻,抬头,就见顾法典手里拿个圆圆的小太阳饼,正在逗狗一样逗她儿子。

“不对,还有别的,你要不老实回答,我就不给你太阳饼。”他又说。

小龙急眼了:“妈妈还用拖鞋抽半夏的屁股。”

“不对,还有,你个大笨蛋,再想。”顾法典吼说。

小龙大叫:“妈妈还扯她头发,扯掉了好多。”

大妈们顿时惊了,扯孩子头发,那孩子得多疼?

如今可是新世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年代,可不兴用打的方式教育孩子了?

秦秀跳起来去抢儿子,可顾法典这种半大男孩哪是她能抓到的?

她追,顾法典躲,还在问小龙:“你妈妈为什么打半夏,快说,不然我就把太阳饼自己吃了!”

小龙急了,脱口而出,全是秦秀平常骂半夏的话:“呸,她又土又笨,她还是个女孩,妈妈说了,她就是个多余的赔钱货!”

大妈们同时惊呼:秦秀这么温柔的女人,居然会骂女儿赔钱货?

“你个天杀的顾法典,快把儿子还我!”秦秀急眼了,扑过去抢孩子,顾法典一个错身,后面是一攒刺梅花,她躲不及,直接扑进去了。

刺梅当然刺多。

秦秀给扎的疼到喘不过起来,连声大叫:“哎吆,顾法典杀人啦!快来人呀!”

大妈们一看还了得,冲过来七手八脚,要把她从花丛里拉出来。

可好容易大家把她拉出来,拿到太阳饼的小龙像炮弹一样朝着他妈扑过去了。

这是个刚三岁的胖小子,一身肉,又是一个猛扑,完了,秦秀屁股朝下,又跌花丛里去了。

她不疼自己疼儿子,为防儿子扎到刺,紧紧抱着他,任凭尖刺扎的自己满身是血,犹还大吼:“顾法典,你个小混混,小瘪三,你害我没事,害我儿子干啥?”

顾法典不慌不急,居高临下,冷冷反问:“你儿子刺都不能扎一下,女儿就能打的浑身血淋淋,没有一块好皮?秦秀,你就是这样当妈的?”

围观的大妈们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第3章 选择

大妈们连拉带拽,总算救了秦秀。

因为顾法典的家世,也因为他一直不学好,逃学打架玩游戏的,大家直觉,应该是他在撒谎。

所以张大妈选择信任秦秀,并说:“法典,不是我说你,你爸妈都是人才,你俩哥在漂亮国拿的可是资本主义的奖学金,你不学好还问小孩子收保护费……”

另一个大妈也觉得秦秀不至于那么打孩子,反而说:“法典,我咋觉得半夏是你打的,我刚才听秦秀说了,你问半夏收过保护费。”

秦秀心里一乐:顾法典是《白眉大侠》看多了,想行侠仗义为半夏出头吧?

就该让大妈们好好骂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出头?

瘦高高的少年有点懵:“我收保护费?”

“要不是你勒索半夏,秦秀哪舍得打孩子?”张大妈唾沫横飞:“男孩子小时候熊一点可以,但你不能学社会混子,玩勒索讹钱的那一套。”

一根刺拔出来,秦秀疼的一声哎吆,心里却更乐了:问小孩子讹钱的事可不好明证,小兔崽子,本来就是混蛋一个,还想强出头,滚蛋吧他。

她正美着呢,顾法典问:“秦阿姨,你知不知道污蔑,诽谤也是违法?”

张大妈抢着说:“法典呀,收保护费可是犯罪!”

顾法典不跟老太太歪缠,绕开张大妈,说:“秦阿姨,你说是因为你女儿偷了家里的电子表,摩丝和巧克力你才打她的,你确定?”

秦秀非但不怕,还大声说:“她从乡下农民身上学的坏毛病,爱偷……”

“摩丝是你儿子觉得好玩,全喷墙上了。电子表是你儿子带出去丢了,而巧克力……”顾法典还指小龙:“也是他自己吃光的,半夏一颗都没吃过。”

“你放屁,我家的事情你咋……”秦秀一语未尽,顾法典接着说:“当然是你儿子说的,还有,电子表我已经找到了,张强你自己说,你的电子表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