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李家门客随即招手,有人立即送来了一筐粗粮大饼,还有一罐罐酱菜,让他们随意取食,全部管饱为止。
东汉之前,虽然已经出现石磨,但是由于石磨并未普及,加之初期性能不够成熟,所以民间将粮食磨成粉食用并不普及。
到了东汉期间,石磨的技术得到了发展普及之后,将粮食磨成粉作为食材才逐渐普及。
而东汉之前,之所以麦并不受民众欢迎,种植面积也不大,正是因为之前人们没把麦磨成面食用,而是煮成麦饭食用,口感上并不好,所以麦这种主粮,在东汉之前地位并不算高。
但是现如今石磨普及,很多粗粮也被磨成粉食用,麦面因为口感好,才逐渐成为主粮,开始被大面积种植,成了主要粮食作物,而且被称作细粮,价格高于其它粮食。
故此普通黔首百姓,一般情况下舍不得吃麦面制成的粮食,而是吃一些粗粮,也就有了这种粗粮大饼,可是即便是这些粗粮大饼,对于这些长时间忍饥挨饿的流民来说,也已经是无上美味了。
这时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之中,有本县的几个大户人家,忽然间发现了这个有趣的事情,今日到这里应募的流民之中,可都是青壮,能坚持到晕倒瘫倒的流民,好像都身体不错,而且意志也很不错。
这些流民可是不错的劳动力呀!不但身体素质好,而且还吃苦耐劳,忍耐力够强,不管是收其为奴还是收为家中的徒附,都是不错的,而且还不用花钱,给吃饱就足矣。
反应快的豪强大户立即就有一种想要捶胸顿足的感觉,因为那人已经把最后被淘汰的五十多个流民,一下子都招揽了去,这五十多个流民,可是除了被县里募为县兵的五十个流民之外,身体和毅力都最强的五十多个,这一下就都被人给挖了去。
于是几个在场看热闹的本县豪强大户,立即一拥而上,扑向了之前淘汰下来,获准在树荫下休息一天的流民,开始七嘴八舌的对他们展开了招揽,招这些流民,去他们家为徒附。
于是几十个在树荫下休息的流民,片刻功夫便被招揽一空,反应慢的两个豪强大户出手慢了点,最后一个都没捞到,不由得只想捶胸顿足大叫吃亏了。
而这个关林李家能是谁?不就是李琛家吗?这门客也正是跟着李琛来县里的门客,正是受了李琛的委托,来这里把这五十多个最后被淘汰的流民给挖回了李家去。
虽然五十多个流民数量不算少,但是李家招揽下这些人到他们家为徒附,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更何况这五十多个流民,可都是素质相当不错的青壮,仅仅只是因为身体素质稍差与最终入选的那五十个流民,而毅力方面,却并不弱于他们什么。
李琛这下可算是赚大了,这五十多个流民被送回家中之后,不管是在李家作坊之中做工,还是去做田事,都必将是好手,假如交给他老师吕硕加以调教的话,那么这五十多个流民,只需要将养好身体,习练好战阵之术,那就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悍卒。
可以说李琛是早就打好了鬼主意,盯住了这些人,提前就预定好了这批人,料定他们再被淘汰之后,肯定会很绝望,这个时候派人招揽他们,十有八九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挖回他们李家,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便宜让他李琛给抢先占了。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门客,都已经跟这些流民画了押,已经来不及反悔了,于是当日下午,李琛派出的那几个门客,便将这五十多个流民送回到了关林李家之中。
而李琛这么做,其实也是得到了陈硕的首肯的,招揽徒附,一般情况下在本地并不为官府所准许的,因为这些徒附不入县里的户籍,不入户籍,那么县里就没法收他们的人头税,也就是算赋。
所以豪门大户在本地招揽徒附,实际上是有损当地的利益的,官府一般情况下不支持这种做法,甚至会禁止这种做法。
可是这次李琛提出要招揽流民为李家徒附,陈硕却表示支持,原因很简单,这些流民大都不是本地县民,而是从临郡巨鹿郡那边逃亡过来的。
这些流民在中丘县属于不安定因素,可能会出乱子,不但给本地带不来什么收益,本县还要出粮赈济他们,以工代赈虽然可以收到一定的效益,但是这只是短期的办法,长期的话,以后流民该怎么安置,还是个问题。
所以如果有人愿意招揽这些流民为徒附的话,那么对中丘县不但无害,还有利,故此陈硕才会支持李琛带头招揽流民回家为徒附。
之前陈硕其实也想请本地豪强大户们招揽一些流民回家中为奴或者为徒附,可是之前流民混乱,大户人家怕招揽了这些流民回去,惹出麻烦,故此不愿意招揽这些流民。
可是现在李琛已经把流民给镇住了,而且还力主以工代赈,暂时稳住了这些流民,那么这个时候李琛一带头招揽流民为徒附,那就会带动更多的本地有钱大户,来招揽流民为徒附,这就消化掉了一部分流民,特别是其中的青壮,再次减轻了流民作乱的压力,陈硕为什么要禁止呢?他巴不得这会儿县里的豪强大户们,把这些流民都给招揽走,他就省心了。
陈硕现在看李琛,是怎么看怎么爱,自从李琛从天而降,先斩了青面黄,为中丘县解决一个大患之后,接着就平定流民之乱,被他擢为贼曹之后,又迅速的稳定住了城外流民。
而且李琛上任之后,雷厉风行将之前县里存在的不少麻烦,快刀斩乱麻一般的清理一空,让中丘县城的局面顿时大好。
陈硕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李琛出于中丘,要是李琛出在了其他县的话,他岂不少了这么一员得力干将?仅仅是这次流民作乱,恐怕就能把他的仕途给端掉了,这真是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