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缺德事,那件不是经过他之手做出来的?这厮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善类,现在虽然上了年纪,表面上看起来收起了锋芒,显得人畜无害一般,但是实际上这个老匹夫内心还是一头收敛起来獠牙的恶狼罢了!
现如今见势无可还转,于是便彻底又撕去了他的伪装,露出了他的本相。
但是这个老匹夫虽然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但是他赵家的族人很多却没这个觉悟,因为赵家族人虽然不少,但是赵家这些年来的不法所得,却并非平均分给了每个族人。
族中之人也分亲疏远近,真正获得好处的,也就是主枝上的那些赵家的族人,一些偏枝的族人,充其量也就是受点族中的照顾罢了,人家吃肉,他们充其量跟着喝口汤而已。
这些不法之事,说起来基本上都是主枝上的那些赵家族人所为,而且策划谋刺李琛的几个族人,也皆为主枝上的几个族人,偏枝的族人完全不知情。
现如今看李琛率兵前来兴师问罪,要收拾他们赵家,这些偏枝的族人可就觉得冤枉大了,好处他们没得多少,要倒霉了,老家伙却要拉着他们一起垫背。
于是偏枝的一些族人,顿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在庄墙上对着李琛叫到:“李君!这些事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呀!我等只是赵家偏枝,勒逼黔首,谋刺与你的事情,我等皆都一无所知,此事于我等无干呀!还望李君明察!呜呜……”
这些偏枝的族人们这么一哭一喊,把赵家的那个主事的老匹夫差点气晕了过去,这是什么时候?这可是赵家几十年来,遭遇的最大的危机,李琛想要灭他们赵家,此时在他看来,赵家唯有背水一战,赵家人当合力一起,跟李琛拼了。
虽然这么做,一旦庄子被攻破,他们赵家肯定会背负上一个对抗官府,试图谋叛作乱的罪名,导致他们赵家族灭,但是如果他们扛住了李琛的进攻,能坚持一段时间,那么事情可能还有一丝转机。
毕竟他们赵家在中丘县立家这么久,发家也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而且他们靠的做缺德事发的家,岂能不怕被官府追究?
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也没少上下打点,不但在中丘县官寺之中,有些官吏收受过他们赵家的贿赂,就连时下的县令陈硕,以及县丞,甚至是在县里几乎毫无存在感的何县尉,他们都有所打点,时不时的会找各种借口,给他们送上一份礼物。
这还不算,而且他们心知仅仅是打点县里的官寺还不足以保住他们赵家不被追究,一旦要是有人抓住他们的把柄,告到邯郸去的话,邯郸的官寺之中,没人替他们赵家照应着的话,肯定也过不去。
所以他们每年也都关注着邯郸相府官寺之中的人事变化,拿出钱到邯郸重点打点一些人,别的不说,北部督邮沈或那里,他们赵家就送的有礼,而且像赵国贤下面的属官之中,法曹、决曹,他们也会时不时的打点一下。
赵家族人虽然名声不好,但是通过打点之后,也有人在邯郸为吏,不过只是下面的小吏罢了。
虽然赵家在邯郸相府中为吏的族人没啥权力,但是却在相府之中人面很熟,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替赵家说上话,为赵家求情的。
这次李琛前来的太过突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如果他们提前得知李琛要对付他们赵家的话,他们赵家便可以先在中丘县上下打点运作,消去陈硕的怒火,接着再派人到邯郸,让他们在相府之中为吏的族人,立即在邯郸四处打点,为他们赵家求情。
如此一来,李琛即便是想灭他们赵家,到时候也会受到层层阻碍,大不了他们赵家最后把那赵明等几个参与买凶谋刺李琛的族人交出去顶罪,也好过他们赵家被李琛灭族。
现在他们赵家需要的是时间,让他们赵家的人获知消息之后,赶紧在县里和邯郸上下打点,为他们赵家求情,而李琛很显然此次前来,是不打算给他们赵家这个回旋的时间。
既然李琛灭他们赵家的决心已下,多说已经无用,那么他们就只能先硬着头皮,硬扛住李琛,自己为自己争取时间,同时派人立即逃出庄子,赶往县城和邯郸求救。
赵家的族长是个聪明人,所以立即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并且明确的指导拯救他们赵家最后的希望所在,故此才会当场跟李琛翻脸,决定跟李琛死扛,为自家的事情争取转机的时间。
他这才下令,赵家族人都抄家伙,准备跟李琛死拼到底,先守住赵家的庄子再说。
可是没想到他这边刚下令,那边赵家的偏枝族人就先犯怂了,居然赶紧撇清他们自己,哭求李琛饶过他们。
这可把赵家族长这个老匹夫给气蒙了,厉声对那些哭求饶命的偏枝族人怒骂道:“尔等乃是我赵家之人!李家竖子栽赃陷害我们赵家,试图灭我赵家,我等唯有上下一心,与之拼命,方能有一线生机!岂能俯首自堕?
给我速速闭嘴,赵家人唯有死战,绝不许向李家竖子求饶!守住庄子,待得邯郸相府的赵元得知此事,定会向赵国相弹劾这胆大妄为的李家竖子!”
这个老匹夫这次算是把话给族中之人说明白了,那就是告诉他们,投降不得,投降了就完蛋了,倒不如光棍一些,跟李琛拼了,给他们在邯郸相府做事的那个族人争取时间,让他为赵家求情,救赵家一命。
听罢了这个老匹夫的话之后,一些赵家的偏枝族人也算是明白了,想想也是,赵家完了,就算是李琛放过他们这些偏枝,他们以后也无法在中丘立足了,他们赵家在高卢乡乃至周围的临乡之中,名声都不好,到时候就算他们逃得一命,也会被周围的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所以现在他们确实只能跟着赵家一条心,先守住赵家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