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冷冷的继续对赵悦说道:“想那史君和你身为同僚,方县丞更是你的上官,而他们为朝廷尽忠之后,你却投靠了黄巾贼,既然你投靠了黄巾贼,那么你却丝毫不念旧情,连尸身都不敢替他们收殓,任凭贼人将他们暴尸荒野,悬首城门之上任凭贼人羞辱!
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又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今日我率军克复本县,尔等如若还有半丝羞耻之心,便该自裁谢罪了,可是你却厚颜无耻,又向我投降!
赵家能出你这样的子弟,实乃是你们赵家之家门不幸!赵家上下,恐怕也会因你贪生怕死,投贼自保而受到株连!你又有何面目还活于世上?”
李琛当众把赵悦痛骂了一顿,周围李琛的部下们,也都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纷纷朝着赵悦吐口水羞辱与他。
赵悦被李琛骂的是无地自容,他现在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黄巾贼居然如此不堪,这才起事一个月的工夫,便被李琛克复了襄国县城,杀的大败。
他要是能知道,王梓所率的这些黄巾贼如此不堪的话,他当初真是还不如直接自尽,也能保住他和他们赵家的名声,现在可好,这才一个月,襄国县就又回到了官府手中。
他这么反复,自然难免会被世人所鄙视,听着李琛的骂声,还有周围李琛部下们对他吐口水的羞辱声,赵悦可谓是万念俱灰。
现在他想明白了,就算是李琛今日放过他,恐怕未来当朝廷讨灭黄巾贼之后,赵国相和朝廷也不会饶过他的。
恐怕不但是饶不了他,连带着他们赵家,恐怕也难逃一劫,这都是因为他贪生怕死所赐。
于是赵悦顿时就如同烂泥一般的瘫软在了地上。
李琛冷哼一声,对他接着说道:“如果你还心存半丝羞耻之心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就地自裁!我懒得杀你,杀你都觉得脏了我的手!”
赵悦听罢之后,浑身再次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有心想要再求饶一番,可是抬头看了一眼李琛那如铁一般的表情,却也明白,多说无用了。
李琛让人丢给他了一柄剑,一根绳子,让他自己选死法,赵悦哭嚎了一阵之后,最终选了绳子,被人立即拖到了一间屋子之中。
大约过了一盅茶的工夫,拖他进屋的士卒走了出来,对李琛点了点头小声道:“这厮死活不肯自缢,吓得屎尿横流,我等便帮了他一把!”
这个赵悦,还真是一个怕死的家伙,事到如今,还舍不得死,于是便被拖他进屋的士卒,用绳子勒死在了屋中。
李琛其实也不是非要杀赵悦,但是赵悦却有必死的理由,这厮替王梓搭理着襄国县黄巾贼近期抄掠的各种财货,自然也就很清楚仓中藏了多少财物,李琛可不会把这些财物都留给襄国县,他拉起这么大一支队伍,那是要花钱的。
而中丘县虽然给他拨发了一批器甲、车辆和牛马,另外拨给他了一些军资,但是这点钱根本不够他用的,他只能以战养战,靠着缴获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至于接下来到了邯郸之后,短时间之内,肯定不会解散他拉起来的这支队伍,接下来他要收买人心,为兵将们改善生活和装备,仅凭邯郸方面拨发的军资,肯定不够用的。
所以他现在很需要钱,那么王梓给他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就是他军资的来源,可是赵悦却对此了如指掌,今后一旦这厮说出去,他少不了会落得一个贪墨缴获的罪名,所以赵悦自作聪明,献给他这个账簿,才是他真正的取死之道,所以赵悦必须要死,李琛绝不能留他的性命,于是赵悦就这么“自裁”了。
这边刚刚处置过赵悦之事,外面就传来了消息,襄国县当地城中的大户人家,这个时候联袂抬着大量的酒肉和钱财布帛来到了县寺之外,要求见李琛。
李琛听罢之后,把大枪交给了手下,来不及更换身上还沾满血的甲胄,便立即走出了县寺,来到了县寺门外。
此时好几个身着黑袍,头戴幘巾的中年或者老年人,正带着一些手持武器的族人亦或是门客之类的人,聚在县寺之外。
在县寺大门外的空地上,还摆着好多东西,既有布帛也有金饼铜钱,另外还有二十余头猪羊和不少的活鸡活鸭。
看到李琛顶盔掼甲走出县寺大门,而且李琛身上的甲胄还沾染着不少血迹,这些人连忙就躬身对李琛施礼,并且自报家门。
这几个为首之人,皆为本县的世家族长,都是有头面的人物,在本地颇具影响力,要么是因为名声很好,要么是声望很高,即便是王梓攻下襄国县县城之后,也因为忌惮这些大户的身份,没敢对他们勒逼过甚,甚至于还要对他们以礼相待。
当其中最后一人报出名号的时候,李琛的脸色忽然一变,抬手止住了他给自己见礼,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原来此人就是本地的赵家,也就是赵悦家的族长赵琼,此人给李琛自报家门的时候,李琛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原来是赵家族长呀!失敬失敬!你们赵家可算是为襄国县培养出了一个好族人呀!”李琛毫不客气的便带着讥讽之色,对这个赵家族长赵琼冷笑着说道。
这个赵琼当然明白李琛所指的是谁,老脸一下就顿时被臊得通红,连忙躬身对李琛说道:“赵悦确实乃是我赵家族人,但是此子不知羞耻,投贼自保,着实令我赵家上下,无不羞愧难当!
我赵家出此逆子,乃是我赵家家门不幸,也是老夫监管子弟无方!实在是羞煞老夫了!
但是赵悦此次从贼,并未跟族中通报,只是他个人之举,绝非赵家上下之所愿,而且老夫在听闻消息之后,便将赵悦逐出了家门,再不认他为赵家之人!也再为准他进赵家半步!
此事赵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这些乡邻,也可为老夫作证!赵悦从贼之后,便一直住在县寺之中,再未踏入我赵家半步!”这赵家的家主赵琼痛心疾首的对李琛说道,说到这里,不由得老泪纵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