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正待继续说话,而这个曲同却突然间一拍腿,便对李琛说道:“李君来的正好!我刚才在城南听闻李君率领义兵抵达了邯郸,正好有事跟国相商量!
我们郡兵这段时间连番击退贼军的进攻,但是却也伤亡惨重!李君来的太是时候了,正好可将带来的义兵,补充到我们郡兵之中!这么一来,大家就再不用担心黄巾贼来犯了!
只要我们郡兵补充满员之后,再加上剩下的那些义兵,有我曲某统带,定叫邯郸城稳若泰山!”
李琛一听,眉毛就皱了起来,心道这个姓曲的什么来头,怎么如此嚣张?自己前脚刚来邯郸,他跟着就赶过来,当着刘复的面,就要夺自己的兵马。
这厮这胆子也真够大的,于是他先没有发作,而是侧身对刘复拱了拱手说道:“这件事恐怕需要相国安排!不瞒曲军候,这些义兵,皆乃是我在中丘县以及沿途所收,现如今已经初步编制成军,暂时不宜打乱补充到目前的郡兵之中!
这些义兵,暂时还需要继续操练一段时间,方能提升他们的战力,如果贸然将其打乱,重新编入郡兵的话,恐怕短时间之内,兵不识将,将不识兵,非但不能提升目前郡兵的战力,恐怕还会影响郡兵的战力!
故此愚以为,义兵和郡兵眼下还是暂时保持现状比较好!”
李琛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却也直接把这个曲同的无理要求给顶了回去,完全没给他留多少情面。
这个曲同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摇头道:“此话怎讲?要知道我等麾下的郡兵,才是本地的正兵,而兵曹大人所领的义兵,充其量也就是义从!
国相,我等为了守住邯郸城,麾下兵卒伤亡很大,现如今贼军既然已经退去,自当要尽快为我们补齐兵额才是!
还请国相恩准,将这些义兵择精壮之士,尽快补入郡兵之中为上!”
刘复这个时候,早就对这曲同和他麾下的这些骄横的军将们不耐烦了,原本曲同这些郡兵的军将们,在他初来邯郸的时候,还算是对他恭敬,可是自从黄巾贼作乱之后,看到他需要仰仗他们这些郡兵来守邯郸城之后,便立即嚣张了起来。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确实守城出了些力,但是也随着他们看到官寺需要仰仗他们,也越来越骄横了起来。
而这个曲同,之所以如此嚣张,也是有原因的,这个曲同,据说有一个远亲,乃是朝中一个宦官的门客,虽然这个宦官并非是常侍,但是却也是某个常侍的亲信,故此借着这个关系,也不知是真是假,上一任赵国相在的时候,他被擢升为了郡兵之中的军候。
这个家伙以前还算是比较低调,但是被擢为军候之后,便开始嚣张了起来,经常提及他的远亲是谁谁谁的门客,俨然以他自己乃是阉党那边的人自居。
而这家伙是个标准的武夫,不像士人那样,轻易是不会跟阉党走近的,除非是一些毫无节操的士人,才会投靠阉党,来谋求晋身,而曲同这家伙根本是个粗人,这方面自然没什么节操和廉耻可言,攀上了这个跟阉党的关系之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打着远亲的旗号在赵国很是张扬。
之前的赵相懒得搭理他,管他是不是阉党的人,反正平时也不怎么用得着他,只当是养了条狗罢了。
现在的刘复继任了赵相之后,原本也没重视这厮,谁能想到却出了黄巾之乱,大批黄巾贼包围了邯郸城,这一下刘复就不得不用这个曲同了。
曲同这段时间,利用刘复不得不用他的心理,着实没少恶心刘复,天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想方设法的从刘复这里要财要物,每击退一次黄巾贼的进攻,就跑来大张旗鼓的讨赏,把刘复给气的够呛。
所以刘复早就对这个曲同不耐烦了,今天李琛一来,刘复也就有了底气,不过暂时他刚跟李琛见面,还未深谈,所以他暂时还是忍住气,对曲同说道:“曲军候,李君刚刚到任,这些事情稍缓一下再说不迟!今日我等乃是为李君贺功,休要节外生枝!”
曲同一看刘复今天没有直接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于是顿时心中很是不满,这厮可能是嚣张惯了,自以为他还真是阉党的亲信了,加之这段时间刘复为了笼络他守城,确实对他很是宽纵,几乎是有求必应,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不过看这会儿大堂之中,官寺之中官吏们大多都在,曲同虽然有心发作,但是考虑到毕竟刘复还是赵国相,他也不能太过驳刘复的脸面,于是这才冷哼了一声暂时压住了火气,坐在李琛下手不再吭声了。
但是曲同的出现,也着实倒了所有人的胃口,于是大堂之中刚才热闹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刘复又跟李琛闲聊了几句之后,说了一下目前邯郸县的情况,还有一些临郡那边的传闻之后,曲同看没人搭理他,心中更是不忿。
虽然这个李琛现如今算是他的上司,可是曲同还真不把李琛放在眼里,以前的那个兵曹,乃是个胆小怕事之人,黄巾贼一包围邯郸城,那个兵曹就吓破了胆,这边黄巾贼刚刚开始攻城,那个兵曹就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到了城下,结果被刘复当场就革职拿办,押入到了犴狱之中。
这么一来,这邯郸城之中,就成了他执掌兵权了,不但他管着郡兵,而且还管着县里临时招募的壮勇义兵,除了赵王府的那些府兵,他管不着之外,这一个月来他可以说在邯郸城之中呼风唤雨,好生威风。
而这个李琛他看了一下,虽然高大威猛不假,但是年纪看起来却很轻,听说李琛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尚未到及冠之年,听说以前这李琛在中丘县确实有点本事,可是在曲同看来,这里乃是邯郸,可不是中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