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该死!这李贼这个竖子实在是欺人太甚,无耻之尤!使出这等旁门左道的下作手段!匹夫哇……”左髭丈八看着这一幕,气的是须发皆张,持着手中的马槊,指向李琛的大营,是破口大骂。
这一场火烧了好长时间才逐渐熄灭,当黄巾贼再次翻过已经烧的滚烫的土垒进入到李琛营中的时候,眼前这一幕让他们几乎有一种胆丧的感觉,同时又悲愤交加,上千人呀!就这么没了!
气的左髭丈八亲自到了军前督战,调兵遣将向着柏林里发动了新的攻势。
但是柏林里毕竟是一个里,以前是筑有里墙的,虽然有些残破,但是比起临时用木桩修的营栅还是要坚固不少,这几天部分辅兵和俘虏,又不断的在加固这道里墙,重新换上了一个厚重的大门,攻打起来,比起之前攻打营栅还要困难一些。
而且李琛并未把兵力都集中到里落之中,里落里仅仅只放了五百余人驻守,其余的兵力都撤到了岗上,居高临下的发箭向下射杀那些攻入营中的贼兵,贼军必须要冒着岗上抛射下来的箭雨,对柏林里发动进攻,是顾此失彼,连攻数次都未能奏效。
连左髭丈八手下的一员凶悍的部下率兵上去,也是连中数箭,又在攀上里墙的时候,被守军一枪刺中心窝,当场摔下来就死翘翘了。
而且岗上的抛车也此起彼伏,不停的将石头从高处抛下来,重重的砸到下面贼军之中,几乎每块石头落下,都跑不了要砸死个吧黄巾贼,但凡是被石头砸中的皆死的惨不忍睹。
战至下午,左髭丈八也未能攻下里落,又在营中伤亡了不少部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几匹快马飞驰到了战场上,其中一人浑身浴血找到了左髭丈八,扑倒在左髭丈八面前,当场就先吐了口血,可见他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插着两支箭,他艰难的对左髭丈八叫到:“启禀渠帅,大事不好了!那朝廷官军今日一早,从下游方阳里一带的河面突然渡河,堵住了我们和邺城之间的去路!一支官兵正在朝着这边杀奔过来!”
左髭丈八、黄龙、于毒等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个只觉得头皮发麻,左髭丈八当场就呆若木鸡。
好一阵子左髭丈八才清醒过来,捶胸顿足叫到:“我等上了卢植那个老匹夫的当了!速速鸣金收兵!撤回邺城!”
左髭丈八这次率部过来攻打李琛,所有人都认为卢植肯定会选在下垣乡这里,在李琛的掩护之下渡河。
所以左髭丈八来的时候,张梁叮嘱过他,一定要在这里挡住卢植大军渡河,不得让卢植麾下的兵将过来一兵一卒。
左髭丈八来之后,也没有忘记这件事,天天日夜都派人盯守在河边,观察对岸的情况,也确实发现对岸出现过官军的踪影,甚至于今天一早,还看到对岸远处的丘地后面,有旗幡卷动,这些迹象表明卢植确实正在向着这边调兵,有在这里渡河的迹象。
所以左髭丈八他们笃定的认为卢植必将在下垣乡这里强渡漳水,根本没有想到卢植会虚晃一枪,根本没有派大军在下垣乡渡河,而是把渡河地点选定在了下游的方阳里河段渡过了漳水,直接就出现在了左髭丈八的背后。
这一下算是把左髭丈八等人给惊得魂飞魄散,这里的李琛就已经够他们头疼了,至今他们一万余人围攻小小的柏林里四天时间,却在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之下,仅仅只啃下了李琛的营栅,却连小小的柏林里都啃不下来,李琛的主力还保持着完整状态,这已经够他头疼了。
现在卢植又在他背后成功渡过了漳水,派兵直朝他们背后扑来,这一下左髭丈八就算是再蠢,也能想明白上当了,卢植这是要和李琛前后夹击,想要把他们这路黄巾军先给灭了,然后再掉头去打邺城的黄巾军主力。
所以他如何不慌?贼军之中顿时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正在人头涌涌朝着柏林里进攻的黄巾贼都楞了一下,这会儿天色还早,左髭丈八怎么下令收兵了?
但是既然锣声响起,那就赶紧撤吧!看样子这柏林里短时间还是啃不下来,留在这儿一不小心就挨一箭,或者被石头砸成肉泥。
于是黄巾贼呼呼啦啦的就开始潮水般的退出了李琛的营地。
李琛军中将士看着贼军鸣金收兵退了下去,顿时又一次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觉得今天又算是撑过去了。
但是李琛却皱起眉头,摇头道:“不对!现在时间尚早,贼军为何早早收兵了?”
李复听见了李琛的自言自语,立即大声说道:“死的太多了呗!今儿个一天,他们死伤比起前两天都要惨重,军心不稳,当然打不动了!再打下去,估摸着那些贼兵就要哗变了!”
李琛摇头道:“非也非也!恐怕没那么简单!传我之命,先就地休息!所有战兵做好出击准备!看看贼军作何打算!”
赵云皱眉对李琛说道:“会不会是贼军诈退,想要引我们追击他们?”
李琛捻着下巴上的短须看着正在退兵的贼军,咬着嘴唇琢磨着,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有可能,但是却又不太像!我在想,会不会是卢公另择他处渡河了!要不然贼军为何毫无征兆的鸣金收兵?”
赵云一听,脸上露出了喜色,对李琛说道:“这倒是也有可能!听闻卢公也乃是善于用兵之人,如果他另择他处渡河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李琛双眼亮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登上土岗的最高处,手搭凉棚朝着远处贼军望去,只见黄巾贼潮水般退去之后,先是退往了他们的营地,但是李琛总感觉黄巾贼乱哄哄的,这肯定不是诈退,引他率兵追击的诡计,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