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一马当先来赶到李琛面前,翻身下马对李琛说道:“末将来迟,请主公责罚!”
李琛问了一下王雄这三天来都干了什么,王雄一一作答了一番,他今日上午并不知道卢植偷渡过了漳水,他在下垣乡北部,发现了一支二三百人的贼军,于是便追杀了过去,等干掉了那支出去抢粮的贼军之后,不久之前才得知了卢植大军渡河的消息,于是赶紧便拨马率兵赶了回来,这会儿他们是刚刚从下垣乡北部赶到这里。
李琛听了他们这支骑兵这三天来的战绩和缴获之后,并未怪罪王雄,笑着对王雄说道:“你们来的正当时,又何罪之有?只是不知尔等还能战否?”
王雄扭头对着他麾下的骑兵厉声喝道:“主公问我等,尚能战否?”
那些骑兵们于是立即齐声喝道:“能战!能战!”
“启禀主公!我等精气十足,马力充沛,能战!”王雄转身过来,对李琛躬身大声说道。
李琛哈哈一笑,把长枪朝前一挥,大声喝道:“那还等什么?上马!追击蛾贼!哦!对了,尔等把马镫先收起来!”
那些骑兵们得令之后,一个个欢呼一声,纷纷从马鞍上取下了马镫,塞入到了马鞍一侧的皮囊之中,然后翻身上马,呼啸着便纵马向前追去。
李琛自己也下马摘取了马镫,其余众将纷纷下马摘掉了马镫收存了起来,马镫乃是李琛军中暂时不愿外人得知的宝器,接下来他们估计很快就要遇上卢植的大军了,故此也该把这宝贝藏起来了。
追出不远,李琛他们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喊杀之声,一哨人马终于截住了左髭丈八的黄巾军,双方随即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遭遇战。
李琛闻声之后,立即催军向前赶去,只见战场上一支旗幡招展器甲鲜明的官军,此时已经跟黄巾军对撞到了一起。
这支官军兵力大概三千左右,装备极其精良,几乎人人披甲,还有不少乃是骑兵,故此虽然兵力不如左髭丈八麾下的黄巾军,但是其声势还有装备乃至是战力,却远超过左髭丈八旗下的那些黄巾贼。
虽然左髭丈八也乃是一个猛将,率领着麾下的一批精兵,拼命死战,左冲右突,但是奈何他麾下的黄巾部众良莠不齐,又缺乏统一的指挥,两军一交手,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战况,那支官军基本上处于碾压式的优势,杀的左髭丈八是节节败退。
而李琛定睛望去,看到了这支官军之中一杆大旗,上面大书着“屯骑”二字,不用想,这支人马乃是北军五校之中的屯骑营无疑。
北军五校乃是东汉北军五营禁军的统称,袭承当年西汉的北军八校,但是经过了精简,最后留下了“屯骑”“越骑”“步军”“长水”“射声”共五营人马。
屯骑营乃是汉人骑兵为主,越骑营乃是多以归附的越人骑兵为主,步兵营则是西北材官组成的重装步军精锐,长水营则是多以归附的胡人为主的骑兵,而射声营则属于是一支轻装弓弩兵。
平时这北军五校,各营实际编制的兵员并不多,每一营基本上都是五百多人,另外加上一百多员吏,也就是六七百人的规模。
而这一百多员吏之中,很多是挂名的,领饷但是并不出工,说是办事人员,实际上只是挂个名罢了。
每个营有一名校尉,地位很高,秩比两千石,但是并不实际掌兵,只是荣职,位高职闲,实际上并不能控兵,多由皇亲贵戚出任!
五校设一个中候,秩六百石,才是真正管五校禁军的实权人物,各营设一名司马,秩千石,他们才是真正的率兵主将,名义上是各校尉的下属。
今天这支打着屯骑旗号的官军,应该就是北军的屯骑营,之所以这么多人马,是因为出兵之前,在洛阳周边一带,招募了一批义兵从军,扩编了之后,才有了这样的兵力。
但是作为朝中的禁军,他们背靠大树,洛阳储存的盔甲兵械十分充足,而且基本上都是做工精良的精品,即便是扩军之后,装备也自然不缺,故此他们的装备在当今世上,真是难有超越他们的军队了。
远远望去,屯骑营上下人等,皆身披精甲,手持精良的兵器,显得是器甲鲜明,很是雄壮。
李琛和他麾下的兵将看到这支屯骑营的时候,无不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本来他们以为他们的装备比起黄巾贼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是和这京师来的禁军一比,他们简直跟叫花子差不多,至于正在跟屯骑营交战的那些黄巾军,和屯骑营一比,那就更是连叫花子都不如了。
不过李琛仔细观看了一阵之后,却发现其实这屯骑营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他们军阵并不严密,变换也并不灵活,明显显得变阵呆滞,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操练水平并不高明,之所以能压着黄巾军打,一是因为他们士气比较高,另外就是全凭着他们装备太过精良。
黄巾贼砍这些禁军官兵一刀,他们身披精甲,屁事没有,可是他们还给黄巾贼一刀,那么就要了黄巾贼的命了,这仗打的实在是不公平,所以黄巾军才会被这支禁军打的节节败退。
李琛微微撇了撇嘴,但是没出声,可是李复这厮是个大嘴巴,在观看了屯骑营的表现之后,却摇头道:“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如果他们脱了这身甲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闭嘴!以后我等到了卢公帐下,把你的鸟嘴给我闭严了,休要胡说八道!你这么胡言乱语,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休要于我惹祸!”李琛立即对李复训斥道。
李复把脑袋一缩,嘟囔道:“好吧!我知道了!以后我装哑巴就是了!”
“你要是真的哑巴就好了!记住,谨言慎行,这些京师禁军的兵将,我们现在还惹不起!”李琛小声对李复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