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总不能告诉卢植,说出真相吧,于是只能觍着脸躬身说道:“此乃学生昨晚有感而发!”
卢植在心中默默吟诵了一番之后,点头道:“不错,这两句诗词颇为壮怀激烈!难得!”
不过这个时代的诗词主要还是四言诗和五言诗为主,七言诗虽然也已经出现,但是并非主流,亦或是很少有什么佳作,文人写诗,还是以四言诗和五言诗为主,李琛剽窃的这两句杜甫的诗,虽然非常好,也朗朗上口,但是卢植也仅仅是觉得不错,并未给予极高的评价。
而这两句诗其实是后世杜甫用来缅怀诸葛亮的,但是被李琛借用过来,用于此时他对郑焕以及那些战死的麾下将士身上,也算是恰如其分。
卢植问了一下郑焕的事情,得知郑焕战死的如此壮烈,也不禁为之动容,于是亲自到了郑焕的灵柩前面祭拜了一番,能让卢植亲自到灵柩前面祭拜,这对于当世一个普通的寒门出身的低级军将来说,也算是一种无上荣耀了。
李琛在灵柩一侧,跪下代郑焕向卢植道谢。
卢植祭拜过这些阵亡的将士之后,巡视了一下这里的营盘,看都营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插满了断了的箭矢,到处都是过火之后的痕迹,还有那些残破的兵帐和草棚,以及破损严重的营栅,便可看出这两天李琛所部在这里跟贼军打的多么激烈。
再看看李琛营中的所有将士,脸上都被烟熏的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眉眼,还有很多将士衣甲上沾染着血迹,更有不少将士裹着伤,依旧坚持挺立在他们的战位上。
于是卢植大大的褒赞了一番这些李琛的部下,着实起到了极大的鼓舞士气的作用。
不过卢植最终还是让李琛率部退出了这座营盘,换了一批其他地方的兵将接替了他们,进驻到这座营盘之中,令李琛所部撤回原来的大营进行短暂休整。
在卢植看来,李琛乃是他的一柄利剑,被插在这里就如同把宝剑入鞘一般,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还平白消耗这些悍卒。
李琛也没有坚持,随即将营地交接给了前来接收的那些同僚,率部撤回到了原来的大营之中。
李琛派人将郑焕等几个中丘县跟着他出来的故交好友的遗体,装入到了灵柩之中,暂时将其送往斥章县停放,此战之后,派人将其运回到中丘县安葬,其余的战死的兵卒,则暂时就地葬在了广平城外,另外身受重伤的兵将也尽数先运往斥章县养伤救治,做好了善后工作。
此战李琛麾下减员了数百人之多,但是战斗力却并未下降,原本属于辅兵的那些兵卒,经历过这一场激战之后,不少人见过血之后,得到了极大的锤炼,进而可以将其转为战兵了。
刘关张三兄弟所率的那一曲人马,此战之后,还剩下二百余人,皆转为了正兵,一些表现出众的辅兵,这次也直接补入到了原来的正兵之中,使得李琛麾下的正兵兵力不降反升,维持了基本的战斗力,只是辅兵的兵力下降了不少。
不过辅兵如果李琛想招的话,基本上可以随时招募,但是李琛目前并未急于招募新的辅兵,来补充他麾下的兵力。
接下来两天之中,官军屡屡讨敌骂战,但是黄巾贼皆不再出营或者出城应战,都缩入到了城中亦或是大营之中固守不出。
卢植派兵攻打广平城东南角的贼军大营,但是随着两处贼营被破之后,张宝将这两处失陷的营中的贼军分配到了城西和东南方向的贼营之中,加强了这两座营盘中贼军的兵力,卢植派兵连攻两日,营中贼军都拼命抵抗,导致两日的进攻都无功而返,派出的官军损伤还不小。
为此卢植等李琛稍微休整两天之后,招李琛商议如何攻破剩下的三座贼营,以彻底剥掉广平城外面贼军的保护壳,这样方能开始攻打广平城。
李琛在经历过死守两日之后,对于接下来如何攻打剩下的三座敌营已经有了一些心得,可以说现如今已经有了办法。
当卢植向他问计的时候,他立即便合盘向卢植托出了他的计策。
此计一出,卢植又是眼前一亮,当场抚掌大笑了起来,指着李琛道:“舒琼果真乃是智将也!此计甚妙!明日便依你之计行事!”
第二天一早,官军又一次出动了大军,兵锋直指被孤立起来的广平城东南角的这座贼军大营。
不过这次官军却从营中推出了一大堆的车辆,车辆上皆堆满了草料,摆在了大军前面,在观过了风向之后,随着卢植一声令下,战鼓声便响彻了广平城外的天地,大批官军奋力推动这些堆满了柴禾和茅草的车辆,并排朝着贼军大营一侧顺风冲去。
贼军不知道这些车辆上装的什么,官军这是想干什么,初时还以为官军仅仅只是用来抵御弓弩之用,但是随着官军越来越近,他们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官军在冒死破坏了营栅外面的鹿砦拒马之后,先是将一些装满柴捆的车辆掀入到营外贼军挖掘的堑壕之中,飞速填平了堑壕,接着后续的车辆便在大批官军奋力推动之下,冲过堑壕,狠狠的撞到了贼军坚固的营栅上。
这些车辆撞到营栅之后,便被阻停了下来,推车的官兵举着盾牌,遮住身体掉头就跑,看着一辆辆装满柴草的推车撞到营栅上的时候,营中的贼军还有点蒙圈,不知道官军吃饱了撑的,这是想要干啥。
可是有些贼军却开始感觉到不妙了,脸色顿时大变,疯狂的叫喊着,让人把这些堆满柴草的大车推开,可是这会儿却已经是为之晚矣。
当推车的官兵纷纷逃远之后,一大批弓弩手开始列队上前,在他们之中有人点燃了火把,插在了地上,周围的弓弩手则上前点燃了一支支火箭,然后在军将一声令下,朝着贼营抛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