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近处的时候,皇甫嵩发现李琛军中的兵将,披甲之士比例奇高,甚至超过了他当初从京师带出来的禁军的甲士数量,披甲之士高达七成左右,四千人马,甲士超过了三千,但是这些甲胄式样却不尽相同。
虽然李琛已经尽量将这些式样不同的甲胄编发给了相同的兵种,但是即便如此,也做不到都一样,可见这些甲胄来源十分复杂,绝非是赵国配发给他们的甲胄,而且赵国也绝对不会储备有这么多甲胄。
那么这就说明,李琛所部所装备的甲胄,应该绝大多数来自于作战缴获所得,然后编配给了他的兵将。
再走近一些之后,皇甫嵩又发现,李琛这些甲士身上的甲胄,很多都带着伤,甲胄上明显的留下不少刀砍的痕迹,还有些地方一看就是经过修复的,部分甲片是后来重新补上去的,一些甲士身上的甲胄和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暗黑色,长期率军打仗的皇甫嵩一看便知道,这是残留的血迹,干枯之后擦拭或者清洗不掉留下的痕迹。
这就说明李琛麾下的这些兵将,多都上过阵,经过惨烈的搏杀,再看他们的精气神,还有军列之中散发出的那种凌然杀气,皇甫嵩立即判定,李琛军中不少甲士当是百战之士,并且经过严格的操练,战斗力绝不会弱。
难怪董卓临行之前,专门给他推荐李琛,说李琛这近两月的时间里,孤军镇守曲周城,连败进犯曲周城的黄巾贼大军,还阵斩了黄巾军大将左髭丈八,杀敌数千,俘敌近万之多。
看来董卓并非是空口白牙为李琛谎报军功,这战绩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当看到路边拜倒参见他的李琛和他麾下的部将们的时候,皇甫嵩拉住了马缰,带着中军的随从,大步行到了李琛面前。
“你可是李琛李舒琼?”皇甫嵩对着最前面的李琛问道。
李琛看到皇甫嵩虽然上了一些年纪,但是下马行来,身披着重甲但是却毫不费力,走起路来脚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常年行伍之人,听到皇甫嵩问他,李琛单膝跪地朗声答道:“末将李琛,参见大帅!”
皇甫嵩也在打量李琛,虽然李琛跪在地上,可是他依旧看出来,李琛身材高大,身高不下八尺,身披重铠,使得他显得十分健硕,即便是单膝跪在地上,也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
而且让皇甫嵩惊奇的是李琛的年纪似乎并不大,下颌的胡子还很短,脸上虽然已经稚气尽消,可是却也还能看出来,他应该年纪很轻。
“军中不必拘泥俗礼,诸君起来说话吧!”皇甫嵩看着李琛,第一印象是相当不错的,李琛虽然看起来高大威猛,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还带着一丝儒雅的气息,想来听过董卓以及宗员对李琛的介绍,李琛虽然是以武力著称,但是却也乃是一个士子出身,于是更加对李琛心生好感。
李琛和部将们谢过皇甫嵩之后,这才站了起来,皇甫嵩看到站起来的李琛之后,更是暗自称赞了一声好一个巍巍丈夫,这身板确实是一员将才应该有的身板。
“李司马现在年纪几何?”皇甫嵩对李琛问道。
“回禀大帅,末将今年刚刚及冠!”李琛恭敬答道。
皇甫嵩惊讶了一下,算了一下之后,对李琛问道:“如此说来,李司马十七岁便已经出仕为吏?”
“正是!承蒙中丘县尊陈大人的厚爱,将末将简拔于草莽之间,任中丘贼曹之职,才令末将有机会尽忠朝廷!今年又蒙赵国相刘大人抬爱,将末将擢为赵国兵曹!五月间受卢公之命,率领赵国郡兵前来军前效力!”李琛简单的对皇甫嵩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皇甫嵩听罢之后,默算了一下,李琛十七岁出仕为中丘县贼曹之职,两年多的时间,又获新任的赵国相青睐,将其擢为赵国兵曹掾,这肯定是曾经立下过不少功劳,所以才会在其刚刚及冠之年,就成为一个郡国之中重要的官吏,说明李琛应该确实是个有能力之人,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年纪轻轻,就获得赵国相的青睐。
现在他又听说,李琛独领一军孤军镇守曲周城,连败黄巾贼大军,阵斩黄巾贼大将左髭丈八,更说明李琛乃是一个极其有能力之人。
再看看他带出来的这支兵马,一个个都是赳赳武夫,军容整肃,杀气腾腾,气势逼人,更说明李琛确实厉害,这让皇甫嵩不得不对李琛刮目相看。
“不错!李司马也算是少年得志之人,那么你祖上可是做什么的?”皇甫嵩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世家,能培养出李琛这样的人才,于是有些不太礼貌的对李琛问道。
李琛连忙说道:“琛身出微末,祖上并无多少功名,在下只是寒门出身的子弟罢了!让大帅见笑!”
“哦?那么你师从何人?”皇甫嵩不由得大奇。
“末将少时乃是由家翁和叔父为末将开蒙,之后便在家读书,前些年曾经到涿郡卢氏家学求学,但是奈何天资愚钝,未能学而有成,只能归乡!
只是末将少年之时,喜欢舞枪弄棒,偶遇山中巨寇犯境,将其侥幸击杀,故此才蒙县尊大人抬爱,将末将擢为县里贼曹!”李琛继续答道。
皇甫嵩皱眉想了想,看看李琛的年纪,感觉时间上有点对不上,于是再次问道:“那么你可是师从卢公?”
“在下前往卢氏家学求学的时候,卢公早已出仕,在下并未有幸能在卢公门下就学!但是这段时间,在下在卢公帐下听用,多受卢公指教,在下已是视卢公为恩师一般!”李琛不卑不亢的对皇甫嵩答道。
皇甫嵩听罢之后,对李琛的回答非常满意,其实董卓走之后,原来的副帅宗员也把李琛给夸了一番,并且将李琛率军到卢植帐下听用之后的这段时间的战绩都对皇甫嵩叙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