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这个时候厉声喝令冲车附近的人也伸手帮忙,冲车被迅速的拖拉着后退了一段距离,接着在军官们的吼叫声之中,上百人再次推动着冲车,加速朝着贼营的营垒撞去。
这次在没有拒马鹿砦的阻拦之下,冲车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终于纷纷咣的一声重重的撞到了贼军的营栅上面。
虽然不少贼军集中到这一段,从营栅后面探出他们的长矛长枪,指向冲车,试图顶住冲车,不让冲车撞到他们的营栅上,可是这些冲车每一辆都足足有几千斤重,加上上百人疯狂推动它们跑起来,这冲击力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仅凭着营中贼军几十根长矛想要挡住这几辆冲车,简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当这些黄巾贼的长矛刺中这些冲车的时候,一股巨力顿时便传到了矛杆上面,将矛杆顶成了弓形,接着力量瞬间释放出来,将这些自不量力的黄巾贼弹飞了出去。
不等黄巾贼发出惊呼声,就听咔嚓咔嚓几声巨响,冲车狠狠的就撞到了营栅上,这看起来挺结实的营栅,在这沉重的冲车面前,顿时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咔嚓一声就被撞散了架,冲车直接就撞入到了贼营之中,在贼营的营栅上开出了好几个大豁口。
那些推动冲车的官兵,随即抛弃了冲车,便跟围上来的那些黄巾贼厮杀了起来,每一辆冲车后面,这个时候都有二三十个身披重甲的陷阵士跟随,他们呐喊一声之后,便结阵闯入到了贼营之中,如同狂风一般的刮向了阻拦他们的贼兵。
身后那些李琛麾下的兵将们,顿时欢呼一片,紧跟着齐声喊杀,冲入到了贼营之中,和贼营里面的贼军杀成了一团。
后面观战的皇甫嵩,端坐于马背上,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正在手捻胡须的他,也没忍住激动,大声的叫了一声好,这一激动,忘了还揪着几根胡子,一下把胡子揪下来了好几根,疼的老将嘶嘶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揉了揉下巴。
此时其他各军也纷纷都攻至了黄巾贼的营栅前面,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拼命的破坏起贼军的营栅,清理营栅外面的各种鹿砦,跟贼军在营栅处展开了搏命厮杀,虽然没有能像李琛那样摧枯拉朽一般直接撞入到贼营之中,但是也都和贼军杀的是难解难分。
经过一番拼杀之后,终于纷纷破开贼军营栅,也如同潮水一般的灌入到了贼营之中。
而贼军则在营中拼命的抵抗,双方杀的是难解难分,刚开始的时候贼军还能阻住攻入营中的官兵,保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地方被官军击破之后,营中的贼军士气就彻底垮了下去。
本来贼军就士气不高,加上装备极差,有的贼军手中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更不要说是甲胄了,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攻入营中的官军甲士,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有的贼兵被逼的只能临阵从地上死了的人手中捡拾兵器进行拼杀,面对着官军的猛攻,那是一片一片的被砍杀在地。
逐渐的贼军开始垮塌下去,大批贼兵开始掉头奔逃,越来越多的贼兵也加入到了溃逃的行列之中。
张宝一看悲呼了一声,眼睛里顿时泪如泉涌,他知道这次决战,他彻底败了,现如今兄长张角和弟弟张梁都皆以死去,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这次他们掀起的黄巾起义,也算是彻底失败了。
这里已经集中了他能集中起来的所有黄巾军,没来的也不会再来了,看着四散奔逃的黄巾军部众,还有那些如狼似虎到处追杀黄巾军的官军,张宝此时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而此时他的手下,那个狗头幕僚褚成,一脸惊惶之色,拉着张宝大叫着让张宝赶紧走,但是张宝悲声对褚成问道:“天下之大,我又能去什么地方?皇甫老贼还有那恶虎李琛,岂能放过我?”
褚成被张宝这一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现如今黄巾军全军大溃,此战失败之后,他们又如何跟官军抗衡,这天下之大又该躲到什么地方呢?连褚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逃往何处了。
但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军,褚成还是拉着张宝,对张宝说道:“不管去哪儿,现在将军不能留在这里!先离开下曲阳再说,只要活着,天下有那么多太平道信众,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到时候只要将军登高一呼,必将从者如云,转瞬之间便又能聚集起十万大军,何愁苍天不死,黄天不立?快走将军!”
张宝一听,哎?好像有道理哟!于是赶紧下了高台,在褚成和一群亲信的保护之下,开始混入到了溃兵之中,朝着城北方向逃去。
而皇甫嵩看贼军已经崩溃,下令挥师掩杀,绝不许走脱了张宝,也不许这些黄巾贼逃离下曲阳。
一支支原来没被投入战场的骑兵,在他们的军将率领下,催马杀入了战场,此时黄巾军的营地就像是被捅的掉落在地面上的蜂窝一般,无数黄巾贼从营中被官军驱赶了出来,像是炸窝的蜜蜂般的炸开,朝着四面八方逃去。
这些黄巾贼此时慌得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一门心思只剩下了赶紧逃离他们的营盘,至于逃向哪里,这会儿完全不是要考虑的问题,黄巾军的营地完全成了绞肉机一般,大批官军在营中结阵横扫而过,高效的屠杀着任何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黄巾贼。
而大批黄巾贼在逃出贼营之后,便彻底失去了组织,在下曲阳城外的旷野之中,四处奔逃,而他们身后则是一群群呼啸着追杀他们的官军骑兵。
骑兵干这个最在行,当敌军溃散之后,他们追杀起敌军可谓是毫不费力,而且也几乎没有什么威胁可言,只要催马追上去,把刀横过来,靠着马的速度,从贼人身边冲过去,刀便将黄巾贼给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