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燕所率的三千贼人,被他们当场斩杀了数百人,其余的则纷纷溃逃回了西山之中,被陈琨率领铁匠和矿奴们追入山中,又追杀了他们好远,再次在山中斩杀数百人之多,但是褚飞燕最终还是逃脱了,未能将其斩杀。
李琛微微叹了口气,这次没有斩掉褚飞燕,那么以后这家伙肯定还是要崛起的,错失了一个解决掉这个大患的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道,即便是今天李源他们把褚飞燕给斩了,但是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接替他崛起,这时代像褚飞燕这样的豪强,是杀之不绝的,于是他也就释然了。
褚飞燕配合张牛角偷袭中丘县西乡失败,这么一来张牛角就更不敢轻渡泜水进入中丘县境了,很快逃入西山的褚飞燕就在山里绕到了房子县境内,跟张牛角汇合在了一起。
张牛角年纪比较大一些,大约四十岁左右,而褚飞燕这个时候只有二十多岁,褚飞燕便尊张燕为长,投入到了张牛角麾下。
而张牛角见褚飞燕年纪轻轻,长得也十分精壮,颇有英气,另外此次虽然他率众偷袭中丘县西乡,遭遇官军的伏兵战败,可是褚飞燕却还是能全身而退,另外他从武安带来的那些部众,损失并不是很大,主要损失的还是在山里面聚拢起来的那些零散的山贼,而褚飞燕自身损失并不是非常之大。
这说明褚飞燕有胆识,能够身处逆境临危不乱,另外还对手下的掌控能力比较强,能在逆势之中,还能控制住他的手下,这对于他们这些为贼者来说,已经算是着实难得了。
所以张牛角对褚飞燕的印象也非常不错,听说褚飞燕乃是常山真定人士,而张牛角手下的诸多部下,也都是常山人,所以张牛角便笼络褚飞燕为他所用。
而张牛角这个人,本来就是地方豪侠,为人豪爽,善结交天下朋友,说白了,就是属于那种天生比较有个人魅力之人,很容易让人信服之人,所以当天下一乱,张牛角便一呼百应拉起了一支队伍,并且迅速的壮大了起来。
虽然去年张牛角被李琛所败,避入到了西山之中,可是这次复出之后,还是迅速的得到了众多山贼以及流贼们的响应,而张牛角对待手下的人又比较有亲和力,还对手下比较宽厚,有钱大家分,有饭大家吃,这么一来就更加得手下部众的拥护。
另外还有地方上受压迫无法生存的百姓也为了活命,纷纷来投张牛角,让张牛角的声势越来越大。
就在李琛和张牛角隔着泜水对峙的这些天,就不断有西山贼和山中野人另外还有不少流民纷纷来投张牛角,让张牛角在房子县境内和李琛对峙的这些天之中,麾下的部众数量迅速的增长到了一万三四千人之多。
而张牛角看李琛在泜水南岸和他隔河相望,却不敢越泜水半步来攻他,于是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在房子县境内更加嚣张了起来,手下的一万多贼众在房子县境内呼啸来去,到处行掠。
当然指望张牛角这种贼军军纪很好,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最恨的就是天下的当官的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富人,所以屡屡攻破富家大户的庄子,将这些房子县境内县城外的富家大户的庄子洗劫一空。
他们除了抢钱抢粮之外,军纪也十分败坏,不单单只祸害那些富家之人,连普通的黔首百姓也不放过,所过之处是一片哀鸿,将百姓所有能拿走的东西都给夺走,所有的粮食都给抢光。
甚至于他们还在房子县境内大肆掳掠女人,以供他们消遣之用,这样的作为,让跟中丘县一河之隔的房子县的士绅百姓苦不堪言,而房子县官府则躲在城中不敢出城讨贼,只能坐视县内的百姓被张牛角所部祸害而毫无办法。
房子县的官吏们甚至是为此迁怒到了中丘县和李琛身上,觉得此次张牛角本来乃是前来攻掠中丘县的,可是却被李琛率军把张牛角这群穷凶极恶的贼人堵在了他们房子县境内,结果令他们房子县代中丘县受难。
李琛这些天来,率部驻扎在泜水南岸,日日观察着对岸的贼军,并且不断的收集着对岸贼军的情况,看着贼军实力越来越强,不断的还有贼人和流民来投张牛角,使得张牛角的兵力不断壮大,可是他却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渡河越界到对岸去击贼。
这天一批张牛角手下的贼军,再次隔着泜水向对岸的李琛军叫嚣,朝着河水之中撒尿,做各种羞辱的姿势,嘲笑李琛他们这些官军不敢越界渡河去泜水北岸,嘲笑李琛能奈他们如何。
甚至于这些贼兵,还抓了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年轻女子,就在对岸河边公开行淫,淫辱那些女人,北岸不断传出女人的痛哭求饶之声,还有贼人张狂的淫笑之声。
而南岸的官军则怒目而视,却奈何他们不得,一时间群情激奋,同时士气也有些低落。
李琛在帐中得知之后,一拳就将面前的一张矮几砸了个窟窿,起身飞起一脚将矮几踢飞了出去,差点将冲入帐中请战的李复又给砸出了大帐。
幸好李复也是个莽汉,双臂一挡,咔嚓一下就把飞向他的矮几给砸烂摔在了地上,嘴里大叫一声:“谁砸我?”
众将一个个都脸色非常难看,满脸怒色,李琛更是怒容满面,吼道:“大丈夫岂能如此坐视无辜百姓受此之难?我李某眼下虽无官身,但是却也乃是关内侯,又岂能坐视不理?
哪怕是因此获罪,我也绝不能坐视不理!传我将令!招李源、陈琨前来于我合兵一处,选取渡河之地,明晚渡河,后日清晨击贼于北岸!”
听了李琛的话之后,帐中诸将顿时一片振奋,但是李焕却面露难色,对李琛说道:“君候且慢,不可冲动而为呀!现如今君候乃是白身,并无官职,却引兵越界击贼,乃是犯禁之举!如若被人追究,岂不要获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