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见到县令亦或是县长一面,百石吏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大官”了,李琛开出这样的赏格,对于那些跟着造反的普通贼兵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具有诱惑力了。
当赵奢在城墙上听到李琛居然为了他的人头,开出了这样的赏格之后,顿时脸就黑了,他以前也是穷户出身,当然知道这样的赏格,对于手下的那些普通部众来说具有什么样的诱惑力。
这绝对能让一些跟着他的部下产生异心了,更何况现在城外官军大军压境,看样子李琛麾下的这支冀州兵确实乃是精兵,这一仗如果硬碰硬的打的话,他还真就没多少必胜的信心。
于是赵奢有点害怕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正待要再次下令放箭射杀那些在城外来回驰骋,不断的宣讲的官兵的时候,李琛麾下的大军却开始动了起来,一队队官兵,整齐列阵,开始迈动脚步,发出隆隆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朝着城墙逼近了过来。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队列整齐的如同刀砍斧劈一般的整齐,黝黑的铁甲,在阳光之下反射着乌光,枪如林,刀如雪,在阳光之下,反射着片片寒光。
而且这些官军,每朝前迈出一步,便用刀在盾牌上猛击一下,长枪在地面上猛的顿一下,两千多官兵,齐声呐喊一声杀。
这样的阵势,贼兵们从未见过,心神顿时便为之被这样的杀气所夺,几乎所有贼兵都顿时脸色大变。
其实这些贼兵在李琛军刚刚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胆怯了,随着李琛招降他们的时候,不少贼兵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之前虽然朱彪率军入沛国开始剿贼的时候,杀戮过重,但是也并非没有一点好处,这样的杀戮给贼兵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生怕下一批就轮到了他们。
现在新任沛相说了,这次可以对他们可以网开一面,只要投降便可以不杀他们,所以不少贼兵就已经开始动摇了起来。
虽然他们大部分是迫不得已才从贼作乱的,但是造反是为了活命,却并不是为了送死,明知道打不过官兵,还坚持要打,那么岂不是死路一条了吗?所以大批贼兵其实已经被吓住了,这会儿已经是毫无斗志可言了。
现在看着官军如同铁壁铜墙一般的朝着城墙推进过来,战云密布,乌云压境一般,算是把绝大部分贼兵的士气彻底夺了去,吓得不少贼兵两股战战,再无一丝斗志可言。
他们扪心自问,就凭他们的本事和他们的装备,他们哪儿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冀州兵的对手?如果官军真的开始攻城的话,他们绝大部分人认为,他们是根本守不住这座相县县城的,于是内心之中惊惧不已,就更不要谈什么坚守下去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让他们无心坚守下去,那就是之前统领他们的褚山,现在已经死于内讧,而且还是被赵奢所杀,现如今沛国的各路叛军,可以说早已各自为战,谁都不服谁,官军围城,是不可能有人前来救援他们的。
就算是有人肯来救援他们,但是就凭他们的本事,来了又能如何?难道那些叛军就能打得过城外的这些官军吗?开什么玩笑?估计就算是有人前来应援,估计也是给这些官兵送人头的,所以说坚守他们没信心,而且还没有外援,这些贼兵顿时就乱了起来。
赵奢见势不妙,于是便开始大声喝骂这些部下,命他们不许乱,钉在城墙上,死守城墙。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之中盯住了赵奢的脖子,开始琢磨着怎么下刀,才能更快的把赵奢的人头给斩下来。
你赵奢不想活,老子还想活呢!明明打不过这些官军,装什么装呀!老子可不想给你姓赵的当陪葬品,想死你自己去死好了,老子是不会陪你去死的!这就是此时不少贼兵们的内心活动。
就连赵奢手下的一些亲兵,这个时候也动摇了起来,于是一个自认为跟赵奢很亲近的家伙,凑到赵奢身边,小声的劝道:“将军,恐怕我们现下很难是这新任沛相的对手呀!我听说这个姓李的,在冀州乃是威名赫赫,当初大贤良师的弟弟张梁,就死于他之手!他可是个猛将!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的话,我看将军还是先降了吧!总比被这些官军攻入城中,大家伙落得一个身首异处要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赵奢这个时候有些疯狂,根本听不得这个,听到这个手下如此一说,顿时就勃然大怒,锵的一声拔出了佩刀,怒骂一声道:“竖子,你居然敢劝我投降这狗官?我先杀了你再说!”
叫罢之后,赵奢手起刀落,便当场将这个手下给砍死在了城墙上,又补了一刀,将其人头砍下,拎起他的人头大吼道:“谁若再敢言投降官军,他便是尔等的下场!给我死守城墙,决不许官军踏上城墙半步!
大家伙都给我听了!杀一个官兵者,赏万钱!杀两人者,赏钱三万!杀三人者!赏五万钱!杀的越多,赏的越多!给我守住城墙!”
赵奢情急之下,祭出了他最后的法宝,寄希望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希望高额的悬赏,能挽回士气,挡住城外官兵的进攻。
可是这样的重赏现如今有效吗,很显然并没有多少大的效果,除了极个别对赵奢死忠的分子之外,其余的那些贼兵,依旧是满脸惧色,丝毫没有提振起来士气。
赵奢再次下令放箭,射杀在城外来回驰骋,不断宣讲,让城中贼兵投降的那些个官兵的使者,但是这次开弓放箭的却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些贼兵迫不得已放箭,也是胡乱朝外放几箭拉倒,歪歪斜斜根本没对那些城下的大嗓门官兵构成多少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