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便立即着手开始了屯田之事,命相府配合枣祗,先把相县境内的一些无主的荒田还有官地给搞清楚。
相县之前被褚山攻破,相府和县寺包括王府都被洗劫一空,而且相府和县寺之中重要的档案,也大部分被贼人们给付之一炬了,留下的资料很少。
这么一来想要查清楚县里的田产都是归谁家的就成了一个大麻烦,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贼军占据相县等地盘之后,在县里到处打家劫舍,破了不少富家,很多富家在被贼军所破的时候,甚至满门被害,而且家中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包括重要的地契等物,也都消失不见。
虽然也有不少人家,虽然家园被破,可是族人却没有死完,但是他们家中所留的田契却在贼祸之中灭失,这么一来,县寺之中有关田地的留档也同样灭失了,就根本没法再搞清楚那些地是谁家的了。
即便是一些富家的人没死完,可是也说不清楚到底那些田属于他们家的,这就成了无头公案,谁都说不清到底田地的归属问题。
另外还有大量的普通百姓,要么是从贼了,要么是被贼军所害,还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的逃离了家园跑外地避难去了,造成了县境之中,大量的土地被抛荒,也弄不清楚都是谁家的田地。
面对这样的情况,枣祗和相府的官吏们都十分头疼,一时间也没法弄清楚这本糊涂账,于是便把这件事摆到了李琛的面前,请示李琛如何处置。
李琛听罢之后,自然也很是头疼,但是他眼下第一要务是要安置这么多的降众,所以干脆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将现在理不清的荒田,全部收为官田,如果有人有异议的话,那就让他拿出证据,单凭一个两个人证不行,要拿出切实的证据才行,杜绝一些地方的劣绅趁机勾结地方乡蔷夫或者亭长里长浑水摸鱼,趁机抢占无主田产。
其实李琛这次也有些耍流氓,不少家被破的富户,现如今根本拿不出什么田契之类的证据,拿不出来,那么也就别想再把一些田地给拿回去了,除非他能得到当地乡里的三老、乡蔷夫、乡佐、亭长、里长联名给他作证,方能证明田是他们家的,但是想要集齐这么多人联名给他作证,那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所以这么一来,李琛一下子就给枣祗划拉了好多抛荒的农田,至于其中存在的纠纷,以后再说,不行的话就打官司,但是官司打到他这里,他随便拖一段时间就把那些人给拖的没脾气了。
虽然这么做有点耍无赖不要脸,可是却可以解决问题,省的单单是清查田亩,就浪费大量的时间。
枣祗看出来李琛要耍流氓,可是想想现在是非常时期,李琛急于安置这些降众还有各地的流民,不这么做根本来不及,于是也就按照李琛的决定办理了。
但是单单把抛荒的田地给收为官田还不行,因为这些土地很零散,东一块西一块的,而且有些田地是良田,有些是薄田,还有的只能算是中田,安置屯田会比较麻烦。
于是李琛便命枣祗将零碎的官田,去跟当地百姓或者富户进行置换,哪怕是吃点亏都行,尽量把田亩整理到一起,方便屯田之用就行。
但是这样的事情需要人手很多,李琛于是便干脆吧文丑派给了枣祗,让文丑给枣祗帮忙,另外又给文丑拨了一百老兵五百新卒,令他们配合枣祗清理土地。
有了文丑这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领着一帮大兵帮着枣祗清理土地,还真没人敢出来阻挠或者闹事的,因为文丑这家伙身材庞大,俩大眼一瞪就跟铜铃一般,嗓门更是生若滚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而跟着文丑的那些老兵,一个个也都是杀气腾腾,两只眼里的眼神,带着一种漠然的神色,冰冷而且凶戾,有经验的人一看他们的眼神,就能看得出,这都是杀人杀习惯了,根本就不把人命当成回事的主,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命都一样不当成回事,招惹他们,那是纯属找死。
一般人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被他们身上的那种杀气给震得打个哆嗦,所以有他们帮忙,还真就没几个人敢蹦出来阻挠县寺清查田地。
不过终归还是又不信邪的,在清查期间,还真是遇上过几个不信邪的地方痞子,找各种借口,阻挠清查田地。
结果这几个家伙的下场都很惨,其中两个正好遇上文丑,文丑一怒之下直接拔刀,一刀劈过去,便将两个撒泼的痞子给一分为二当场劈成了两片,剩下的几个运气好,没碰上文丑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但是却也被其他老兵当场打断了双腿,将他们绑在马车后面,拖着在当地游街示众了一圈,这一圈下来之后,一个个都磨得皮开肉绽,只剩下了半口气,被他们家人抬回去不久,就都死了,这死法还不如被文丑一刀两断来的痛快。
有了这样的先例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没人再敢出来胡搅蛮缠阻挠清查田亩的事情了。
所以这件事才得以迅速的推进了下去,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大致上就将无主之地给收归到了相县县寺之中。
期间也确实有一些富家大户的族人跳出来说这块地是他们的,那块田是他们的,但是因为之前他们家被贼人所破,家中的田契也已经灭失,无法证明这些田地是他们的,结果还是被县寺收为官田。
一些人不服,于是便跑到相府告状,告相县守令枣祗强夺民田,李琛倒是态度十分和蔼可亲,亲切的接见了他们,并且接了他们的状子,然后亲自升堂审案。
李琛让新任的决曹负责审案,而他则在一旁旁听,决曹当然知道李琛的心思,于是便让那些告状之人提供证据,但是这会儿他们要是有证据的话,哪儿还用来找李琛告状呀!就是因为他们拿不出田契,来证明那些田地属于他们的,而且因为县里刚刚经历过贼祸,乡里的蔷夫、亭长、三老甚至里长死的死逃的逃,也无人出面给他们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