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件令李琛非常不快的事情,那就是他派往丰县的守吏出事了,这个派往丰县的守吏,同样也是李家的一个子弟,名叫李卓。
当初这个李卓,可是中丘李氏之中,算是最为有才的一个子弟,李琛当初在中丘被擢为贼曹的时候,李家曾经想要李卓到县里为李琛帮忙,但是这个李卓认为他才乃是李家的麒麟子,根本瞧不上李琛这个旁支子弟,认为李琛不过就是个顽劣之徒,走了狗屎运,才当了小吏。
而让他去给李琛帮忙,无疑是小了他的身份,所以这个李卓坚决不肯到县里给李琛帮忙。
后来李琛又被擢为赵国兵曹掾,但是这家伙还是觉得看不上李琛,依旧不肯出仕,为李琛帮忙。
但是他没想到,李琛后来越走越高,先是被王芬擢为冀州兵曹从事,又被朝廷授为破贼校尉,掌冀州军兵事,于是李卓这才不敢小看李琛,后来在中丘李氏的求托之下,李琛在赵国相府为他谋了个差事,当了一段时间的书佐。
此次李琛到沛国为相,看这个李卓能力还行,于是便把他也带到了沛国,在安排各县守吏的时候,李琛也没有避嫌,安排了李卓到丰县做守吏。
起初李卓在丰县,按照李琛的要求,还算是干的不错,但是时间一长,权力这个东西,就让李卓有点变质了,逐渐的开始骄奢淫逸了起来,对于政务也不太上心了,另外想要玩儿就要花钱,仅凭着李琛开给他的秩俸,就不够花了。
马芳巡县的时候,在丰县便发现了问题,李卓在夏收之后,私下里设立了名目,加收了原本李琛要求不能再收的杂税,从中捞取好处,趁机敛了一大笔财。
另外马芳还跟当地两家地方上的豪绅走的关系很近,趁着县里面文档遗失,收了这两家的贿赂,将原本收为官田的大量良田,伪造契书转到了这两家豪绅名下,这两家豪绅,送他了好几个美婢,这家伙在丰县县城还弄了一座大宅,蓄养这些美婢,还私下里蓄养了一批门客家奴,在丰县美美的过起了他的小日子。
这家伙自夏收之后,便疏于政务,整日里在家中呼朋唤友,饮宴到深夜,家中歌舞升平,日子过的相当奢侈。
这也引起了他手下的属吏不满,同时被李琛所授的风险的守尉也对其产生了不满情绪,但是因为李卓乃是李琛的族亲,大家伙都忍着没说什么,李卓也认为他是李琛的族亲,稍微放纵一点,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是马芳此人性格耿直,为人方正,到了丰县之后,发现了丰县这里存在很多问题,也发现了李卓搞得一些小动作,要求李卓拿出账册以及田册进行核查。
但是李卓却不把马芳放在眼里,拒不肯交出这些账册以及田册给马芳核查,还出言羞辱马芳了一番,不过他倒是没敢嚣张到派人殴打马芳,而是把马芳晾在了一边。
马芳于是便据实写了一份弹劾李卓的文书,派人送回了相县,先递交到了陈群这里,陈群乃是功曹,管的就是这种事。
陈群看罢之后,犹豫了一下,先跟戏志才商量了一下,戏志才直接让陈群把马芳的弹劾李卓的文书递交给李琛处置。
李琛看罢之后,勃然大怒,当日交代了一下相府的事情,便带了许褚和一百亲卫,骑马快马加鞭亲自赶往了丰县。
李卓怎么也没想到李琛会亲自前来丰县,听闻李琛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李卓还在他的府中搂着两个美婢高卧未起,手下的家奴慌张跑过来拍门的时候,他还不耐烦的在屋中大骂,喝问什么事情。
结果房门却被人在外面一脚踹开,把床上的李卓给吓得一激灵,翻身蹦了起来,结果看到的是大步走进来的李琛。
李卓的脑袋嗡的一下,感觉要坏事了,低头一看自己还光溜溜一丝不挂,于是赶紧想抓衣服,可是昨晚胡天胡地,衣服也不知道扔哪儿了,于是便抓了个女人一件衣服先遮住了胯下。
“君君君……君候!您怎么来了?”李卓虽然也算是李琛的族兄,但是现如今李琛的身份可是列侯加沛相,他们已经不方便再直呼李琛的名号了,于是李卓便结结巴巴的讪笑着陪着笑脸对李琛问道。
两个李卓的美婢,这会儿也吓得不轻,她们没想到这会儿有人敢踹开李卓的卧房门,直接就闯进来,被吓得惊声尖叫,赶紧找东西遮挡她们的身体。
李琛冷着脸用马鞭指着两个美婢厉声喝道:“滚出去!”
两个美婢虽然不认识李琛,但是一看李琛这气势还有李卓吓得跟孙子一样的样子,就知道李琛肯定是一个地位很高的人,远比李卓厉害,而且她们也听到李卓称呼李琛为君候,君候是什么?肯定是侯爷了!
于是两个美婢赶紧跪倒磕头,划拉了点东西裹住身子,便赶紧退出了房门。
李卓这会儿还紧着踅摸自己的衣服在哪儿,终于看到了他的袍子,赶紧抓过来披在身上,把遮挡下面的女人衣服给扔到了一旁。
李琛面色冷如冰霜,背着手拎着马鞭,来回在屋中转悠,打量着屋中的陈设,并且拿起桌子上的物件看看,随手又丢回到了桌几上,又看了看落地的铜灯,冷笑了一声。
“君候,您这怎么来了?”李卓慌乱的把衣服穿上,对李琛再次问道。
李琛冷笑了一声:“我怕我再不来的话,你恐怕会长睡不醒了!”
李卓心中一紧,立即猜到李琛肯定是兴师问罪来了,而李琛这次过来,他没有得到任何风声,看李琛风尘仆仆,满身满脸都是尘土,可见李琛是骑着马直接赶到的县城,他手下想给他报信都来不及,李琛就直闯到了他的府上。
李卓陪着笑道:“君候,昨晚……昨晚我多饮了几杯,结果……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