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做点什么呢,所以跟艾丽说起防晒霜的事,就自然想到了其中的商机。
“防晒霜就是一种乳霜,里面添加了一些能阻隔或者吸收紫外线的防晒剂,要是涂在脸上或者身体的其他部位上,就能减小阳光照射对皮肤的伤害,艾丽,美国没有这个东西吗?要不然我回国之后弄一些寄过来给你,你用着有效果的话再跟我说。”
沐颜的语气听着很诚恳了,她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能很快研制出来的,毕竟她知道大体的研制方向,对里面的成分也比较熟悉,记得以前每年夏天的时候,她都要做好多功课选择功效好的防晒霜,所以只要找到合适和化学和医药人才,防晒霜研制应该是能走到美国人前面的。
艾丽头一回听到这个,她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于是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她对中国是有些向往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滤镜了,觉得那是个遥远的东方大国,很神奇的地方,虽然近些年陷入了战乱,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中国的想象。
这边女人间的气氛很好,另一边男人间的氛围就没有那么融洽了。列文森住的地方也是一座大庄园,约翰到的时候他正在高尔夫球场上打球,约翰叫了他两声,他才傲慢地转过脸来。
他对于自己堂弟的性格有些看不惯,觉得中国人软弱好欺,为什么就成天跟一个中国人那么要好,这次还帮着一群中国人来跟他讨价还价,把底特律工厂的武器便宜卖给对方不说,还想帮一群中国人争取分期付款。
列文森嘴唇抿着,眼睛微眯起来,看着整个人有些刻薄,事实上他性子的确刻薄。
“约翰,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知道的,工厂很少会同意买家分期付款的,一旦这个口子开了,后面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大家都想分期啊,这样子压力小很多,但我们回款越慢,工厂的材料采购越跟不上,长期下去,厂子要拖垮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列文森只看着自己堂弟,后面的人他连扫都没扫一眼。
约翰对底特律军工厂那边的运作是了解一些的,知道根本不像堂哥说的那么严重,分期付款的买家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关键是看列文森的态度了。
于是他也不做反驳,知道自己堂哥性子刚硬,不能硬着来,所以就打着圆场,从别的方面入手,他看了眼四周,让球童再去拿几个竿子来,对列文森说道:“先不说这个,你一个人打球不觉得无聊吗?多几个人陪你玩几局怎么样?”
列文森不置可否,他觉得后面的几个中国人或许根本没见过高尔夫,现在陪玩不过是丢丑罢了,于是对接下来的场面喜闻乐见。
潘时年以前跟列文森接触过,不过人家没把他看在眼里,他这会儿也不凑上去,就跟郁自安他们几个说打高尔夫的规则。
“列文森打的是洞赛,就是以较少的杆数打完一洞的一方为该洞的胜者,以每洞决定比洞赛的胜负,你们谁的力道和准头比较好,谁就上去玩,我对这个是玩不来的。”
准头和力道,这些人都不缺的,毕竟身手都很好的,不过郁自安倒是第一个上场的,他第一杆没想着能进洞,就是试试力气和手感,列文森那边已经一杆进洞,他就双手撑在球杆上,闲闲地看着这边,仿佛等着看好戏一样。
不出所料,郁自安第一杆用的力道大了些,球没有进洞,列文森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过郁自安没管他,就自顾自地继续,第二杆,顺利进去了,第三杆,也进去了,后面连着每一下都精准进洞,列文森这下笑不出来了,就问约翰这人是不是练过。
约翰摇头,说郁自安是第一次接触这个。
郁自安打完下场时潘时年满脸都是笑,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这人从来没打过高尔夫,第一次就能打成这样,实在很了不得了。
后面许安山跟着上场也是一样的,除了开头试了试力道,后面每杆都没落空,再换其他人,成绩也都很好。
列文森没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他只觉得这些人肯定以前练过的,约翰一看就知道他的想法了,于是开口道:“列文森,你不是喜欢中国功夫吗?我这些朋友的功夫可都是极好的。”
列文森一脸轻蔑:“不要再拿那些把戏糊弄我了,之前很多人都来到我面前说会中国功夫,可其实连寇尔森的一拳都抵挡不了。”
寇尔森是克里顿家族高价请来的贴身保镖,精通泰拳柔道和散打,之前列文森确实听人说过中国功夫的神奇,可来到他面前的,全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久而久之,他就觉得中国功夫是徒有虚名,还不如日本的忍术呢。
约翰自己本就是军校毕业的,昨天跟郁自安比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连对方两招都接不下来,于是当下就跟列文森说起这件事来,还大加赞叹郁自安等人的功夫。
列文森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不过还是让人把寇尔森叫了出来,他其实是想看寇文森把这群人收拾一遍的。
潘时年一看寇尔森的体格,就知道刚才列文森为什么说很多人连他一拳都接不下来,好家伙,这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彪形大汉啊,那喷张的肌肉,把衣服都撑了起来,还是个黑人,看着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郁自安倒不把对方的大体格放在眼里,当年他们大楚的军队和来犯的异族一比,也显得娇小玲珑了些,可那些身体健壮的异族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打败了,他示意许安山过去和那人试试。
许安山走过去,站在寇尔森面前,两人的身高差太明显了,寇尔森没把眼前的东方男人放在眼里,他等着对方先出手,然后他争取一招制敌,给老板赢个漂亮的,可许安山站在对面一动不动,寇尔森只能自己先出手了。
然后,然后就是令人大惊失色的一幕了,寇尔森被人一脚踢飞,直直在七八米后嘭地摔在地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寇尔森自己还没搞明白呢,列文森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这人性格虽然不好,但也是军校高材生出身,刚才许安山这一脚,光看他能把将近300斤的寇尔森踢飞七八米,就知道这一脚的力道有多重了。
而寇尔森这会儿还捂着肚子站不起身来。
列文森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才好好看了眼堂弟带来的这些中国人,他挥手又让人找来十几个好手,让他们一起上,结果许安山轻轻松松解决了所有人,他自己衣服都没怎么乱。
列文森都快看呆住了,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那个中国人好像是飞了起来,出手的招式快得他几乎没有看清,没过两分钟,他这边的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了,这就是真正的中国功夫吗?果然厉害,果然神奇,以前那些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会中国功夫的,害得他以为一切都是假的。
于是跟刚才冷淡傲慢的态度截然不同了,列文森脸上终于有了笑,连忙热情地招呼起郁自安一行来,尤其是在听说郁自安的功夫比刚才出手的那个男人还要厉害时,他简直像个热情的追求者一样跟在郁自安身后,让对方教自己几招。
所以最后分期付款的事还是谈下了,列文森还做主把他们的订单付款金额压到了七百五十万整,这几乎就能赚回来个成本价,可这人不在乎,他又不缺钱,从别处多赚回来就是了,今天他高兴,认识了真正的功夫高手,还见识了真正的中国功夫,最后许安山还给他表演了把真正的飞檐走壁,可把人喜坏了,还留下了郁自安他们的通讯地址,说下次需要武器还可以从他这儿拿。
列文森就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约翰就是把住了这点,才帮着郁自安他们办成了这桩事,当然,多亏有潘时年在中间做保人,要不然约翰不会那么相信郁自安的。
正事谈好了,接下来就是送手下6个人去军校办入学手续了。佛吉尼亚军事学院位于佛吉尼亚洲的列克星顿市郊,约翰派人开车送他们一行人过去,潘时年在学校不远处有个乡村小别墅,这次大家就直接住到潘时年家里,不再麻烦约翰了。
因为学校在市郊,所以这里地广人稀,土地价格和房价都不贵,郁自安后来索性自己买了一所院子,毕竟将来可能不断有楚兴帮的人,包括军校的优秀学生来这里进修,所以还是有个自己人的住所更方便一些。
军校是不许外人进去的,但有潘时年和约翰的关系,郁自安和许安山还是获准进去参观了一下,据这里的老师介绍,所有学员从入学穿上军服那一刻起,就得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军人。
他们必须住统一营房、集体就餐、上课时列队进教室、还要参加操练和野外演习并接受定期检阅。
学校的校规上明文规定,这些学员一旦入学要学习并养成军人的行为举止规范,要遵守军人礼节,衣着整洁,守时守纪,办事一丝不苟,严谨克制,熟记学院的历史和传统,还要具有团结友爱精神,其实和其他军校没什么两样。
郁自安和许安山主要关注的是学校开设的课程,那位带着他们参观的老师告诉他们,学校的军事课程设置大致可以分为军事史、战术、技术、领导统御和兵器5类。
郁自安但凡有不了解的就直接问那个老师,潘时年帮他翻译,后面他还远远看了一会儿那些学员训练的场景,跟他以前练军颇有相似之处,等从军校出来,潘时年就问他:“怎么样?心里有想法了没?军校办起来可不简单啊。”
郁自安心里已经有了对自建军校的大致设想,这里的军校科目设置他可以借鉴一下,不过他的军校多少应该还会带些大楚特色,毕竟有些带兵的想法是刻在骨子里的。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求婚(捉虫)
在列克星顿呆了两天之后, 郁自安带来的七人除了许安山之外都已经成功入学。
不过他们的外语水平还不足以和外国人流利对话,所以在正式上课之前,他们需要和别国的留学生一样, 进行一到两个月的预科语言和文化学习。
沐苏城头一天没跟着郁自安他们去学校参观,倒是第二天,给孙世强他们办入学手续的时候跟着去看了一下,从这所闻名全美的著名军校出来之后,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他想了再想, 看看妹妹, 又摸摸外甥的小脑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小颜, 我想着这次如果手术成功,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沐颜抬头啊的一声, “哥,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跟我回去了?你要留在美国吗?”
嘟嘟也扬起胖脸,瞪圆了眼睛看着舅舅,一板一眼道:“不行的,我们要一起的。”
嘟嘟想的很简单, 就是觉得出来玩一次,不能回去就把舅舅丢了, 沐苏城很疼爱这个外甥的,所以嘟嘟嘴上虽然不说, 可心里很喜欢自己舅舅了。
旁边郁自安无声勾起唇角, 他一早就打算把自己大舅哥放到美国了,正好军校那边还有名额, 沐苏城耳朵痊愈之后, 不如和孙世强他们一起到军校学习。
沐苏城感兴趣的领域是机械方面, 佛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机械工程系很有名气,他如果在国内的大学学习,远没有直接在美国入学来得方便和有效。
国内的工业发展比这边落后了几十年,机械制造,维修之类的学科师资也远不能和这边相比,大多数课本甚至都是外语翻译过去的译制本,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要想学到真正的知识,这里的求学和科研环境更适合沐苏城。
想来他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
果然,接着就听沐苏城跟沐颜解释道:“小颜,你知道的,我对机械这方面感兴趣,就算将来在国内上大学肯定也是选择机械工程系,可美国在机械工程方面的经验和水平比国内先进得多,我在这里,或许才能学到更多东西。”
沐颜想了想哥哥说的倒也没错,郁自安那里不是还有两个空缺的入学名额吗?所以哥哥也要去军校念书了?
沐苏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错,等我耳朵恢复之后,我想直接去和孙世强他们一起。”
接着,他看了一眼郁自安,对着沐颜道:“小颜,我以前一直放心不下你,时刻不敢离开你身边,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性子也比以前坚强了许多,还找回了嘟嘟,你现在不只我一个亲人了,守护你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了,你身边已经有了郁自安,哥哥看得出来,你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分明是很信任他的。
当然,他也很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和孩子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有他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郁自安这回反应很快了,沐苏城话音刚落,他就立马认真表态了。
“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沐颜和嘟嘟的,她们娘俩之前受了很多苦,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今后我跟你保证,绝不会让沐颜多掉一滴眼泪,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她一个了,绝不会再有任何其他女人,要是我让她伤心失望了,你尽管可以一枪打死我,我绝不会有二话!就像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回一样。”
郁自安生平第一次打不还手就是对眼前的沐苏城了,那时候沐苏城对他意见多大啊,直接将原本就重伤未愈的他打了个半死,一直到现在,都盯得他死死的,目光范围之内不允许他和沐颜有任何过分的身体接触。
所以直到今天,他总算是通过大舅哥这一关了吧。
人生那么长,沐苏城不能确保郁自安会一辈子对自己妹妹好,可眼下郁自安愿意给出承诺,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想沐颜过得好,所以得努力让自己成为妹妹的靠山,而不是一直让妹妹照顾他。
这也是他想留在美国的一个原因,他得给沐颜准备一条后路。
嘟嘟刚开始还认真听着大人讲话,后来觉得他们说的有点复杂,他听得晕晕乎乎的,于是不再为难自己,转而一心一意扒虾吃了。
今晚的饭菜是请了一个当地的华人女佣过来做的,这位大娘家里以前是开川菜馆的,早年跟自己丈夫偷渡来了美国,所以一手的好厨艺在当地很快打响了名气,她今天做的油爆大虾,葱爆羊肉,还有宫保鸡丁和糖醋里脊都极得沐颜和嘟嘟的的欢心。
这娘俩就是喜欢吃口味重的。
郁自安自己在这边情真意切地向着大舅哥表决心,那边就看着沐颜母子俩吃得头也不抬,那个高兴哟,旁边堆了好大一堆虾壳。
今天的饭就那么好吃吗?郁自安自觉是给瞎子抛媚眼了,以前在大楚的时候沐颜对他多上心啊,他说的每句话,她都当成金科玉律来听,直接能把他捧到天上去,现在呢?
他刚才的话一部分是给大舅哥表决心,一部分是说给沐颜听的,可沐颜这个小调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听完没有任何反应不说了,甚至连头也不抬一下。
“嘟嘟,今天的饭菜很好吃?”郁自安不敢直接找沐颜的茬儿,索性就欺负自己儿子了,尤其嘟嘟还吃得脸上都是菜汁子,看着那叫一个埋汰啊。
嘟嘟只管着夹菜,看都不看亲爹一眼:“很好次的。”
郁自安就毒舌起来:“你是不是吃太多了,回头带着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家是办养猪场的呢,你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肉,是不是可以直接做肉馅包子了?”
嘟嘟抬起小脸很无辜了,他只是好好吃饭而已,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么说他啊,说他是猪,这人也太过分了。
嘴里还含着一口菜呢,嘴角就瘪起来了,对着沐颜就哭出声了,指着郁自安:“妈妈,爸爸说我是猪。”
沐颜瞪郁自安一眼,是不是有病啊,没什么事招惹孩子干什么,她赶紧安慰儿子:“你别听你爸胡说,他说你是猪,那他是你爸爸,岂不是大猪了,你吃吧,吃饱了才能长高高的,妈妈帮你剥虾好不好?”
嘟嘟含泪点头,沐苏城也说郁自安,让他以后不要随便说嘟嘟了。
郁自安就想说他怎么就成恶人了,明明沐颜背后也说儿子吃成小猪仔了,他不过当面说了实话而已。
这小胖子不是平时都不怎么在意别人说他胖了吗?
这当然不一样了,嘟嘟觉得自己不是胖,只是瘦得不明显而已,总的来说还是好看的,可郁自安直接说人家像猪,嘟嘟在梁家那个村子是见过猪的,又肥又脏很难看了,所以怎么能把他和猪联系到一起呢。
第二天,潘时年给他们找了一个向导去波士顿,他自己还要去趟费城看一位朋友,最后相约在波士顿汇合回国。
哈佛大学位于马萨诸塞州波士顿之西的坎布里奇市,沐颜要去的则是它的附属教学医院麻省总医院,这个医院在波士顿市中心,算是全美国最顶尖的医院之一了。
林练江的导师柯德尔教授接到他们的电话后,让自己的研究生来带他们去做检查,因为是医院,病菌比较多,沐颜就让郁自安抱着嘟嘟去别处玩了,小孩子抵抗力低,没病最好不要进医院。
林练江先跟着护士去做了耳镜,这边的医疗设备比较齐全,检查得也很细致,片子出来得很快,大约十来分钟护士就告诉他们可以拿着片子去找大夫了。
医院看病的人很多,走廊上到处是匆匆忙忙的医生护士和患者,柯德尔教授的办公室是在八楼,沐颜和沐苏城上去的时候也是排队,前面三个人之后才轮到沐苏城。
柯德尔教授是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子不高,表情很严肃地看完了沐苏城的病例和片子。
“你就是林让我接诊的患者?”
柯德尔这话虽是对沐苏城说的,看着的却是沐颜,毕竟沐苏城耳朵听不见,他也不知道人家会读唇语。
而且这老头一开口竟然是纯粹的中国话,沐颜找来的翻译都没派上用场。
她赶紧回答:“是的,林练江让我们来找您的,说您在耳鼻喉方面是业界权威。”
柯德尔严肃的脸上表情舒缓了一些,他微微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问道:“林怎么样?他家好像是在上海,你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