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叔叔。言斐飞快道。
江天茂看言斐的眼神里充满了赏识,这孩子脑子转的挺快的。
转而想到还躺在人家床上睡觉的那位,江天茂又叹了口气,人跟人真的不能比啊。
全程陈英都还没来得及插一句话,家里的钱全款买个商铺还是够的,但如果再加套房子就只能贷款了。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内部一个折扣下去可能就是几万块,挺让人动心的,多少人想要这个折扣都拿不到的。
孟希来喊言斐一起去学校,天下了雪,不方便骑单车,江天茂说顺路送他俩去学校。
孟希在言斐耳边小声道:房地产老板都这么闲的吗?
言斐无奈,此时此刻他不是个房地产大亨,他只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爸爸。
言斐拒绝了江天茂送他俩:叔叔,我们还是自己去吧,走路挺近的,您先忙吧。
江天茂也没强求,打开车门从储物盒里拿出张卡递给言斐:这是裕华廷酒店的折扣卡,免单两次,之后有五折优惠,以后你们同学聚餐吃饭什么的用得到。
裕华廷啊。孟希眼睛都亮了,裕华廷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住一晚最低的也要上千块,他们还有西餐厅和自助餐,西餐厅他不知道消费多少,但他们家的自助餐一个人要四百八十八,而且不定期还会请歌手相声演员过来表演,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言斐看着手里黑色的卡片,皱了下眉:叔叔,这太贵重了。
自家酒店,没什么贵重的,这张卡送人也行,你以后要去直接提我的名字,给你免单。
什么?言斐无法淡定的喊出了声,裕华廷是你们家的产业?
孟希也愣了:您不是搞房地产的吗?
江天茂也笑了,看着都长得高高大大的,其实还都是些小孩子。
没说搞房地产的就不能开酒店吧?
也是。孟希不住的点头,是您房地产做的太大了,让大家忽略了您家的酒店,叔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去捧场的,对了,有没有最低消费?我们点两个菜可以吗?太贵了吃不起。
江天茂被孟希逗乐了。
江天茂开车走后,孟希拿过言斐手里的黑卡,啧啧摇头:牛逼啊,牛逼的人在哪行哪业都牛逼,一顿饭是我爸一个月工资,对了,言子,江忱他爸咋对你那么好呢?还有,江忱他爸为什么出现在你家里?言子?言子?孟希说了半天言斐都没给他回应,孟希抬手在言斐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言斐看着孟希,恍然回神,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他好像把一切事情都串了起来。
上大学那会儿,他跟孟希不在一个城市,孟希留在了本地与江斯宁上了同一所大学,而言斐考去了外地。
孟希与江斯宁本来就是朋友,又考了同一所大学,自然而然是走的很近的。
每到寒暑假言斐回来时,孟希跟他聊天时难免都会说到江斯宁的近况,但言斐对江斯宁不感兴趣,后来孟希说的也就渐渐少了。
那一次言斐记得很清楚,是小年夜,孟希吃完晚饭到他家跟他一起看电影,再次提到了江斯宁。
言斐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孟希不止提到了江斯宁,还提到了江忱。
孟希说:人家斯宁现在可厉害了,才大二,就找了家公司实习,你知道是哪家吗?就是市中心有名的那个裕华廷,现在的裕华廷可厉害了,不止做酒店餐饮,还开发了一些列的娱乐会所,郊区建了绿色采摘园,所有菜品都是采摘园直供的,很多学管理的毕业生挤破了脑袋想往里进都进不去,人斯宁还没毕业呢就能去兼职,人家虽然有个大老板叔叔,但却并不依靠他,自己用能力来证明自己,必须给他点个赞。
对了,说起这事儿,江忱不是读了个专科嘛,听说不好好学习,跟他爸闹得不愉快,他爸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去火锅店打工呢,也不知道江忱是怎么想的
裕华廷竟然是江家的产业,也就是说江斯宁大二的时候就进入了江忱他爸的酒店工作。
那个裕华廷他记得,在他毕业两年后倒闭了,而那一年,江天茂因为行贿罪坐了牢,很快,另外一家叫做蔚宁□□的会所横空出世,而背后老板就是江斯宁。
言斐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江斯宁大二去的那家酒店竟然是江家的产业,连跟他一向要好的孟希都不知道,还一直敬佩江斯宁不靠江家自己一手打拼。
言斐觉得头更疼了。
两人来到学校后分开进了考场。
这一场,言斐心不在焉。
他不受控制的去想这些事情。
如果把所有的事情套入数学论证题内,已知江天茂可能有一个私生子,而江斯宁他妈曾经在江斯宁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甚至话语间在诱导江斯宁那个私生子就是他,江斯宁曾经进去过江家的酒店工作。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江家家破人亡,而江忱断定这件事情是江斯宁做的。
所以,江斯宁做了什么?陈美兰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言斐在纸上画了个图,如果说江斯宁是那个私生子,那么他报复江家,这一切都是说得通的,但根据江忱后来对江天茂的态度,很大概率上这件事情是个误会。
那么如果江斯宁不是江天茂的私生子,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报复江家呢?
单纯因为坏而坏吗?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时还品行端正,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后来那个样子呢?
因为江家对他不好造成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忿所以才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亦或者是
陈美兰!!!
言斐想了半天,所有的变数都在陈美兰这个人身上。
相较于江斯宁的因为坏而坏,言斐更倾向于后者。
江忱烧船的那天,去的便是陈美兰的葬礼,孟希说江忱把陈美兰的追悼会现场给砸了,即便是恨江斯宁,也不至于去砸他妈妈的葬礼,除非,江忱与陈美兰之间有恩怨。
考完试后,言斐回到家,陈英留了午饭在锅里,自己去上班了,而江忱还躺在床上睡觉。
言斐进了卧室,先试了一下江忱的额头,烧应该是已经退了。
言斐给他塞了个体温计,三分钟后拿出来看了看,三十七度二。
嗯,你回来了?江忱迷糊着睁开眼睛。
睡神。言斐忍不住笑了一声,起来吃饭?还是接着睡?
吃饭,饿死我了。江忱挣扎着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部,露出坚实的小腹。
少年人的身体尚有些瘦弱,不似后来那般精壮,但依旧能看出腹部坚硬的线条。
言斐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打开衣橱找出一套运动服扔给他。
江忱直接掀了被子当着他面将衣服穿了上。
言斐去厨房打算陈英留下的午饭热一下时,房门被敲响,江忱过去开门。
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江忱无语的声音,言斐走出厨房看到了江天茂。
我路过这里,想着你俩没吃饭,带你俩出去吃饭,收拾一下,走吧。
江天茂带着言斐和江忱去了裕华廷。
言斐看着裕华廷三个大字,相当无力。
怎么了?江忱问他。
没事儿,就是没想到这是你家的。
哦。江忱不在意道,裕华是我曾祖母的名字,廷是我曾祖父名字中的一个字,算是百年老店了吧。
言斐:!!!!
百年老店没人知道是江家的。
果然是房地产迷了大家的眼。
吃饭时,除了他们仨人外,还有一个江天茂的朋友,四十多岁的年纪,戴着副金边眼镜,看着挺和蔼可亲的,江天茂喊他老金。
言斐和江忱特别自觉,觉得自己就是来蹭饭的,所以埋头苦吃,倒是那位老金时不时跟他俩搭话,问他们一些学业上的问题,相较于江天茂这个严肃的中国式家长,这位老金明显更平易近人,说起话来让人听着特别舒服,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距离。
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江忱面对老金也是有问必答,连江天茂看了都觉得稀奇,忍不住有些泛酸。
言斐和江忱很快吃完,两人离开餐桌去了大厅内的沙发处坐下休息。
江忱看了一眼远处的江天茂还有老金,小声道:我觉得这个老金要么是个精神科的医生,要么是个心理医生。
看出来了。言斐看先他,那你还那么配合?
唉。江忱叹了口气,仰靠在沙发上,那我不是也怀疑我自己有啥毛病嘛。
你真是脑子有病。言斐踢了他一下,往旁边点儿。
江忱看了看能坐五个人的长条沙发,他只是坐了个中间,又不是没他坐的地方,这是欺压成性吧?
江忱无语地往旁边挪了挪,言斐在他不远处坐下,半个身体歪靠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沙发边沿处,坐姿相当嚣张。
江忱觉得自己太卑微了。
现在想想我其实也挺正常的。江忱若有所思,我突然觉得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玄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大师看看,或许能对话也说不定。
你有没有认识的什么天师,道士,法师之类的?
江忱看向言斐,却发现学霸同学睡着了。
在言斐脑袋要砸向沙发上时,江忱伸手接住了他的脑袋,顺手拿过一旁的抱枕放在腿上,然后小心翼翼将言斐的脑袋搁在了抱枕上。
睡着的人顺势翻了个身脑袋往他腰腹间一埋。
江忱:
行吧,起码说明对他不设防,不然也不能每次都睡得这么踏实了。
江忱忍不住在言斐脑袋上摸了一把,手感挺舒服。
他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喜欢撸猫了。
想到猫,江忱突然明了,学霸不就像只傲娇又自负的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