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又问了一遍: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打算高考的时候也考不好,就为了气你爸?
江忱瞪他一眼:你看我特么是傻逼吗?
屋里只开了床头灯,有些昏暗,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江忱发现言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他好像挺紧张的。
你怎么了?江忱问他。
言斐没说话,只盯着他看。
江忱无奈:我发现你对我成绩是真关心啊,我要真为了气我爸,我干脆退学得了,我还上什么学啊,我就考试气气他,我平日里这不还偷着学嘛,高考这么重要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言斐松了拽着江忱衣领的后,靠回床头上,是啊,江忱暗地里是有好好学习的,他没有松懈,他语文能考一百四,上一次考试,说考三十多名,他真就将分数控制在了三十多名的分数上。
他虽然想气他爸,但没想过拿高考开玩笑,所以,上辈子,江忱为什么考了个专科?
言斐记得江果说过,高考那两天,江忱好像头疼,中午回家还上吐下泻挂了吊瓶。
但江果说起这事儿时,还开玩笑:我哥本来就学习差,生病只是在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而已,其实差别不大。
江忱就跟着笑,也不反驳。
言斐也没多想,觉得一切只是巧合,一个学渣,年级倒数第一考不好本来就是正常的。
但现在想来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你没事儿吧?江忱觉得言斐很不对劲,小声道,我保证,我真的会好好考的,你
你有没有想考的大学?言斐突然问他。
啊?江忱摸摸脖子,小声道,有啊。
哪所大学?言斐看向他。
江忱突然别开了眼,言斐也没追着问,就耐心等着,好半天,江忱才轻声道:B大。
言斐一诧,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为夜深人静,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时日的相处,江忱突然生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勇气。
他抬头看着言斐,轻声道:你以前不也说过,你梦想中的大学是B大嘛。
高一开学那天,以全市第一升入高中的言斐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深蓝色的校服明明是众多学生讨厌的衣服,说穿起来丑,但就是这么一身衣服穿在台上那个人身上,却那么与众不同。
身形高挑的俊雅少年,带着他惯有的清冷表情,站在演讲台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
江忱站在台下看着他,觉得这货挺好看,挺招人的。
他说他梦想的大学是B大,他说因为那是最好的大学,他要考就考最好的。
江忱想这货真特么装逼。
那就这么说定了。言斐说,咱俩一起考B大,你要是考不上,我特么弄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江忱暗戳戳伸手拍了拍言斐的手,我努力,努力,你放心吧,我发现你比我爸还操心。
是啊。言斐瞥他一眼,我除了考B大,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做你爸爸。
滚你丫的。江忱刚还想趁机摸摸他的手,现在不想摸了,大半夜就为这么点儿破事儿把我弄起来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江忱躺回去,扯过被子盖上,言斐也躺了回去,关了床头灯。
黑夜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良久,言斐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你爸说让我来你家住,你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旁边顿时响起了装模作样的打鼾声,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言斐闭上眼睛,上辈子高考完,他特地查了江忱的分数,连个拿钱上的三本都上不了,只能上专科。
那天言斐很颓然,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南青的烧烤店。
他站在对面的拐角处,看着江忱蹲在烧烤店门口抽烟。
他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很颓废的感觉。
言斐想走过去告诉他,复读一年吧,明年考个好大学。
想告诉他,我等你。
可是言斐又想,他有什么立场去说这些话呢?
他有什么资格说我等你三个字呢,说完这三个字,江忱怕不是得给他一拳,外加变态两个字。
言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辈子都还来得及,一定可以改变的。
言斐手缓缓探入了江忱的被子中,握住了他的手。
装睡的人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偏头看过去,但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是言斐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声。
言斐?江忱小声喊,没有人回应。
睡着了?
他可能是睡觉习惯扯着个什么东西吧。
江忱动作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从言斐手里抽出来,然后覆上去将言斐的手攥在了手里。
江忱摸了摸自己快速跳动着的胸口,想,这可真是个好习惯呢。
言斐感受着手上温暖的触觉,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在医院楼梯上第一次牵手的时候,八层楼走完,他们手心里薄薄的汗液黏腻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那时候他的心跳很快,就像现在一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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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第41章
两人晚上睡得晚又大半夜折腾了这么一遭, 早上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两人洗漱完下楼吃饭,家里没人,保姆给他俩端了早饭, 说柳凤带着江果出门了。
江忱随口问了一句:去哪儿了?问完后,他就想说他管那母子做什么, 爱去哪儿去哪儿。
好像说是去找斯宁他妈了。保姆说完就回了厨房。
带着江果去找江斯宁他妈?
江忱和言斐对视一眼, 站起来就往外走。
江忱无语道:就江果他妈那脑子, 除了天天摆弄她那些花花草草还有狗屁的工艺品,还知道干什么?
言斐现在有些反应过来了, 毕竟以后是要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不至于带着太子殿下去涉险吧?
但关心则乱, 江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
江斯宁下楼买了包子豆浆拎着上了楼,看到他妈还在屋里哭。
从昨天他过来质问她到现在, 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消停了点儿, 其余时间都在哭,哭的他脑袋疼。
不可能的, 他们的鉴定结果是假的。陈美兰泪眼朦胧, 他们骗你的,你明明就是他儿子, 是他不想认你, 是他不想认你
从昨天开始陈美兰就在重复这几句话, 江斯宁问了好多遍, 陈美兰咬死说是江天茂骗他,他就是他的儿子。
江斯宁觉得很无力, 鉴定结果是他亲手去做的,他妈有没有做手脚他不知道,即便是做了又是怎么做的, 他想不通,陈美兰也不肯说,只说他肯定是江天茂的儿子。
但昨天,江天茂彻底否定了这件事情,而江忱和柳凤同样也有亲子鉴定证明。
他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也不知道谁的话是对的,谁的话是错的。
如果他妈故意骗他,又是为了什么骗他?
他想不通。
其实很简单,只要再去找江天茂做一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但他不想。
他对这个结果不再感兴趣,被别人当面拒绝嘲讽的情景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那种尊严被践踏到泥土里的卑微让他想起来就痛苦。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妈。江斯宁淡淡道,我现在只想好好上学,快要高考了,我不能分心。
好好好,妈妈知道。陈美兰忙道,这事儿以后再说,你先考试,妈妈不打扰你,妈妈这就回家,你也回江家去,好不好?
回江家?
江斯宁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还要他回江家?
为什么就不能替他考虑一下?
他不想回去,他不想,不想
江斯宁紧紧攥着双手,胸口闷涨的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妈,我送您去车站。江斯宁站起来,拎起陈美兰的包往外走,打开房门,就看到柳凤站在外面,正举着手打算敲门。
陈美兰跟在江斯宁身后也看到了柳凤。
纯白色的毛衣,黑色的裙子,高跟长靴,大红色的羊绒外套,大波浪卷的头发,加上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这是一个成熟优雅的退了两岁后才二十八岁的女人。
陈美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没忘,就是这个女人找人泼了她一桶粪水,还嘲笑她,辱骂她。
总有一天她会让她为了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柳凤没忽略她眼中的那些情绪,勾唇笑了笑,顺手撩了一下她的秀发。
对,她就是故意这么穿的,女人的心思,她比谁都懂,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