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拉开书桌的抽屉,看到了一个盒子。
是这个吗?江忱拿出盒子对言斐晃了一下。
嗯。言斐点点头。
江忱打开了盒子,先是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气然后才看到了那串沉香手串。
手串这东西一打眼看上去就是一用珠子穿起来的手串,没什么巧思,也没什么稀奇的。
江忱也不懂什么檀木还是沉香。
但现在言斐就是送他一木头,江忱都觉得这木头是这世界上最好看最名贵的,也会欢喜的了不得,更何况这比木头好多了。
来来来,这玩意儿怎么戴,你给我戴上。江忱觉得学霸肯定是稀罕他,所以才送他一手串,想串住他呢。
对,就是这样的。
你自己没长手?言斐嘴里这么说着还是走了过来拿过手串往江忱手上缠。
温热的手指时不时掠过手背,江忱喉头有些干涩。
言斐托着江忱的手看着。
沉香手串的灰褐色的,带着些繁复的纹路,言斐将它打磨的很小,正好在江忱的手腕上缠两圈,卡在腕骨处。
很漂亮。
谢谢。江忱曲起手指在言斐手背上敲了敲,我之前真不知道你那天是给我过生日的,抱歉。
嗯。言斐应了声,低头看着江忱。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变得灼热起来。
江忱喉头动了动,倏然攥住言斐的手往自己跟前扯了一下。
言斐啊,我把小客卧整理了一下,晚上你到小客卧睡,让江忱睡你房间。
听到陈英越来越近的声音,江忱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快扯了扯自己的裤子,然后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阿姨,我晚上不在这住,我回家。
在这住多好,有地方,以前你俩一起学习住一个屋,现在也不学习了,我正好前两天把小卧室收拾出来放了张床,你以后在这住就行。
不了,阿,阿姨,我先走了。江忱往外走,还不忘道,不用专门给我收拾房间,那小客卧当储物间挺好的。
叔,我走了啊。
眼看着江忱像是被火烧屁股一样跑了,陈英还纳闷:这孩子,这么晚了,住下多好啊。
言斐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
年轻人,火气太大。
*
江忱跑出言家,也没打车,直接跑了二十里路跑回了家。
二十里路才卸掉的火气啊。
他果然是年轻气盛。
经不得一点儿撩拨。
江忱回家时,江天茂也刚进家门,看到江忱对他招手:你过来,问你几句话。
干嘛啊?江忱走了过去。
我听胡斌说你想跟我谈生意?江天茂接过柳凤手里的蜂蜜水喝了一口。
江天茂晚上应该是喝了酒,说话带着轻微的醉意。
是。江忱点头承认。
柳凤眼睛眯了起来,这都能谈生意了?
你想谈什么啊?坐下说给我听听。
谈生意就在公司谈,谁跟你在家里谈。江忱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手串。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觉得手腕上还带着言斐手指的热度呢。
你手上是什么?江天茂突然坐起身,你从哪儿买的?
这个?江忱指了指自己的手上的手串。
对,拿过来我看看。
江忱捂住自己的手腕,戒备的看着江天茂:你想干啥啊?
我能抢你的是怎么着?江天茂气道,拿过来我看看。
江忱这才摘了手串递给他爸。
心里还嘀咕,完了,再戴上就不是言斐给他戴的了。
江天茂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然后不住点头:好沉香啊,不错,不错,你这是从哪买的?
别人送的。江忱凑过去,这是沉香?
对,沉香,这一串可不便宜,但可惜了,这珠子一看就打磨的不专业,而且珠子做的未免也太小了些,唉江天茂叹了口气,浪费了这好料子,要不卖给我吧,我找人再重新打磨一下。
江忱忙将手串抢了过来,瞪他爸一样,然后转身往楼上走。
走了几个台阶后,江忱又状似不经意道,以后少喝点儿酒,弄得家里味道这么难闻。
江忱说完便蹿上了楼,江天茂有些惊喜地看向柳凤:这是关心我吧?
嗯。柳凤点头,温柔道,虽然他连串珠子都不舍得给你,但他是真的关心你,孩子长大了。
江天茂:
江忱回到卧室后,越想越兴奋,这手串很可能是言斐亲手给他做的。
想到这个可能,江忱就激动。
他想马上给言斐打个电话,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打过去可能得招一顿骂,他还是先忍忍吧。
江忱去冲了个凉水澡后,往床上一躺,摆弄着重新戴在手上的手串。
这珠子还带着香味,当然,这是沉香的,本身就有香味。
江忱在床上翻来覆去老半天,越来越精神,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现在兴奋躁动,必须得发泄一下。
江忱猛地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言斐晚上睡得也不早,明明白天挺累的,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全都是江忱。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他和江忱在医院里做了约定那几天一模一样,坐卧难安,总想着快点儿见到对方,生怕对方反悔。
他挺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的,他们知道彼此有情,但也没有直接跨到恋人那一步,有暧昧,有欢喜,唯独没有以前那种害怕伤害到对方的恐惧。
这是他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幻想过的时光。
言斐辗转反侧到了凌晨,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手机上没存几个号码,除了江忱就是爸妈和孟希。
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的除了江忱这货估计也没别人了。
言斐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是江忱。
言斐怕他有什么急事,迅速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
那边喂了一声后又开始犹豫。
言斐坐起身,皱眉道:江忱,发生什么事儿了?
江忱摸摸鼻尖,支支吾吾:那什么,之前你不是说有事儿不能瞒着你嘛,我现在就有件很重要的事儿想请示一下。
什么?言斐尚有些懵,你怎么了?
我江忱轻咳一声,我现在想去洗手间,可以吗?
言斐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凌晨三点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儿?
上厕所难不成不是大事儿?江忱义正言辞,你看看,我多听话。
行。言斐咬牙切齿,你现在出来,咱俩出去打一架,我特么揍死你个傻逼。
那边江忱乐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有件事儿想问你,我本来不想这么晚打电话给你的,但我实在时忍不了了,你体谅一下我呗。
什么事儿,快说。言斐没好气道。
就那什么江忱觉得自己也不能直接问,万一不是亲手做的,那不是尴尬了嘛。
你这个手串哪买的啊,挺好看的,我
自己做的,买不到。言斐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自己亲手一颗一颗磨出来的,独一无二。
你还有问题吗?
江忱:他现在听不到别的,就只听到了那几个字,亲手,一颗一颗磨出来的,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
言斐被吵醒的火气也散了,见那边半天没说话,不由笑了一声:江忱
江忱
啊?江忱恍然回神,我在呢,在呢
我爷爷给我的沉香木,说以后留给我娶媳妇儿用的。
这样啊?江忱有些懵逼,下意识道,那现在给了我,岂不是娶不成媳妇儿了?
言斐往后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说话。
那边沉默了一瞬,才轻声道:其实不娶媳妇儿也挺好的,女孩都娇贵,你这脾气得给人骂哭了。
言斐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
江忱心跳又开始加快,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间,不知为什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明天早上要吃小馄饨吗?
上次那家吗?言斐问。
嗯。
不是说不一定能买到吗?
放心,我肯定能给你买到。
好,你能买到,我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