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柔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坏?!你这个毒妇!你把他给折磨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
司靖柔简直都要气哭了,她曾经亲自见过顾蜜如怎么虐打自己的哥哥。对她来说,顾蜜如和自己的哥哥躺在一起的画面她无法想象。
顾蜜如如果对她哥哥做什么,她哥哥那么虚弱,那么消瘦,又那么善良不谙世事。
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任她……折磨羞辱!
“你不许去!”司靖柔直接从身后抱住了顾蜜如。
顾蜜如已经笑得不行,强忍着脸也有些泛红。
“好啊我现在知道了!你为什么会突然间对我哥哥这么好,你就是……”
“你这个恶魔!”司靖柔其实是想说你这个色.魔,但是她根本就说不出来。
顾蜜如索性就站在门口,停住了,顺着司靖柔的话说:“哎呀,不好意思,竟然让你给发现了。”
“我就是突然间觉得你哥哥秀色可餐,觉得他很特殊很漂亮,所以想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顾蜜如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司靖柔说:“然后嗷呜一口,吃掉。”
“你管不着。”
“我马上就做王妃了你看我管不管得着!”司靖柔面红耳赤的争辩。
顾蜜如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人家夫妻当中的闺房事,就算是皇帝老子也管不着。”
“而且你哥哥今天有跟你说过我的不好吗?你怎么知道你哥哥不愿意跟我一起睡呢?”
“岁始节的时候,外面放起了鞭炮,半夜子时,还是你哥哥亲自来找我要跟我一起睡呢。”
“那是他害怕鞭炮声!”司靖柔说:“我哥哥怕响声,打雷也怕的……”
“不对,你胡说!我才不信!肯定是你逼他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司靖柔又扯住了顾蜜如的手腕,死活今天不能让她羞辱自己的哥哥。
顾蜜如轻易得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果然司献春是真的怕鞭炮声响,还怕打雷?
“他喜不喜欢我也已经跟我成婚了,”顾蜜如也不挣扎,向后靠着门上,任由司靖柔抓着她一只手,说:“而且他喜不喜欢我,你又知道了?”
“没有人会喜欢被打,被虐待,”司靖柔说:“你以前那么对他,他现在才刚刚好了一点,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她突然间认真起来说出了这样的话,顾蜜如态度也不由得端正起来。
司献春当然不可能喜欢她,司献春又不是斯德哥尔摩,顾蜜如不允许他斯德哥尔摩。
她站直了以后,眼睛里面荡着的温柔笑意还没散,她对司靖柔说:“放过他?”
“一时半会儿是不行的。等我把他彻底……”救赎好了,自然就会把他放开。
结果顾蜜如话说了一半,门“吱嘎”开了。
司献春披着狐裘,伸手拉开了房门,看向了屋里的两个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门边上,寒冬腊月的,外面的回廊上还有风,来来回回开门的时候都刮得人脸疼,司献春这一会儿鼻尖都冻红了。
他清凉凉的浅淡眸子,先是落在了自己妹妹的身上。
司靖柔就像触电一样松开了顾蜜如的手。
然后司献春那对浅色的眼睛,又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挪到了顾蜜如的脸上。
顾蜜如站在门口,看了司献春一眼,心里就只想起了一句话——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论鬼。
司献春现在就像个杀上门的小吊死鬼,还是新死的那种。
她也不知道司献春将这些玩笑话究竟听去了多少。
顾蜜如张了张嘴,像一条搁浅的鱼,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觉得如剑悬顶如芒在背……
她没有那个意思,真的。
第22章 、小奶狗
司献春的视线也没有在顾蜜如身上定多久, 很快他就垂下了眼,对司靖柔说:“你怎么还没回去?”
司靖柔根本就不会撒谎,她是瞒着她哥哥留下来的。
这会儿被司献春轻声细语地一质问, 磕磕巴巴的开口就要把事弄露馅儿。
“我是为了等顾蜜如……我跟她……我们……是她要我……”
顾蜜如无奈接话道:“是我要留她在这里住下的, 小柔马上就要出嫁了,你难道不想跟她多待两天吗?”
顾蜜如说谎眼睛都不眨, 还一脸温和地对司献春说:“我刚才是在劝说小柔, 让她再多留下陪你两天, 陪你说说话。这两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忙都不在家里,你又不愿意跟翠莲交流,正好让小柔扶着你到处走一走。”
顾蜜如一口一个小柔, 把司靖柔叫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那点能耐, 应该是骗不过她的哥哥的。好歹她哥哥也比她多吃了四年饭,又是看着她长大的。
司献春很了解自己的妹妹,能够轻易地看穿她的谎言。
所以司靖柔也怕司家没有叫司献春回去的那件事露馅, 就只好顾蜜如无论说什么她都点头。
司靖柔还想着,在这里留两天也挺好的,反正她也不想回家去, 不想应对司家现在管事的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
母亲不是她亲生的母亲,给她准备嫁妆什么的自然也都不尽心, 面子上能过得去就算了, 司靖柔也根本争取不了什么。
如果在这里再待两天的话,还能看看顾蜜如到底搞什么鬼。
司靖柔说:“对呀, 我跟……嫂, 嫂子, ”
司静柔咬着牙叫了这个称呼, 伸手又拉住了顾蜜如的手,还把头靠在了顾蜜如的肩膀上,装着亲亲密密的样子。
搓着后槽牙说:“我跟嫂子已经商量好了多留几天,好陪陪哥哥你……”
司献春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妹妹和顾蜜如站在一起,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最后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你愿意留就留下吧……”
然后司献春又抿了抿嘴唇,看向顾蜜如说:“我有一些话想要跟你说。”
“啊?”顾蜜如愣了一下,然后说:“那我们去你屋子里说?”
司献春“嗯”了一声,接着拄着拐杖慢慢地转过身。
顾蜜如要跟上去,司靖柔无声地拉着她不松手,两个人视线对上,司靖柔瞪着眼睛眼中满是威胁。
但是她本身就是一只小兔子,兔子是吃草的,她威胁人谁会害怕呢?
顾蜜如装着害怕,点头示意她放心,然后跟上了司献春,伸手扶住了他。
扶着司献春一起,回到了司献春的房间。
顾蜜如扶着司献春坐回了床上,自己也拉着一个凳子,就坐在司献春的对面。
她觉得他们两个有必要好好的谈一谈。
顾蜜如刚才纯粹就是逗司靖柔玩。
当然了她确实是跟司献春在一起睡过,但是两个人睡得比亲兄弟还要纯洁。
顾蜜如耳朵是挺灵的,但是刚才确实没有听到司献春敲在地上的拐杖声,否则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让他听到。
“我刚才那些话是逗小柔的,我没有那个意思。”顾蜜如单刀直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索性说:“我对你没有任何的邪念,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们都在一起睡了这么多天了,你早就跑不了了。”
顾蜜如解释完了之后,发现司献春一直愣愣盯着她看。
顾蜜如察觉到自己说话可能有一些生硬,想了想又说:“反正你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你只管好好地恢复,等到身体好了……”
“司家是不会叫我回去的。”司献春突然间开口。
顾蜜如听了之后眉梢一挑,很快就想明白了。
肯定是司靖柔那个小傻子今天白天说的话,有的地方让司献春找到了破绽。
司献春有的时候表现得很单纯,但是顾蜜如一直都觉得他不傻。
一个灵魂那么坚强的人,甚至能够影响到世界是否崩塌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傻子。
顾蜜如微微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没找出合适的话解释。
那件事确实是她撒了谎,但是那随口的谎言也是善意的。是希望司献春能够尽快地恢复过来,让他有一个希望,有一个努力的目标。
司献春又说:“我的祖母曾经试图亲手掐死我,她巴不得我脱离司家,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她怎么可能会想要见我呢?”
司献春的目光里面没有戳破一个人谎言时候的那种凌厉。
顾蜜如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茬,看着司献春的眼神不由得又温和了几分,这世界对他的恶意未免太大了,怪不得他到最后要灵魂自爆。
司献春却早已经习惯了周遭所有人的恶意,目光平静如水一样看着顾蜜如,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说,就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把我从那间屋子里面带出来……”
你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就像……就像你的躯壳里面换了一个灵魂。
司献春并没有把后面的那句话说出来,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当中,比他得了怪病还要让人忌讳。
而且他没有任何的证据。
就连他的记忆里面,也根本找不到任何顾蜜如不是顾蜜如的佐证。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顾蜜如的不同。
只有他一个人,只有司献春自己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变化。只有司献春发现,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从前他娶的妻子是什么模样。
他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妻子,和他拜堂成亲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这个顾蜜如。
但司献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戳穿了顾蜜如的谎言之后,就开始沉默。
顾蜜如也沉默了一会,这种事情解释的方法有很多种。
但是如果再继续撒谎的话,就还要用无数个谎言去遮盖。
顾蜜如不是不会撒谎,她撒起谎来能把人骗到去死。她仔细观察着司献春发现了这个谎言之后的反应,并没有像她和司靖柔说的那样,司献春失去了这个目标就会丧失生的希望。
他是个很柔软,却又格外坚韧的性子。
顾蜜如觉得没有必要再对着他撒谎了。
司献春这个人像一池清水,你只需要往里倾倒清水就行了,不需要放任何的颜料。
顾蜜如本也无意污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