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沐坐在椅子上后才说道:“父后身子有些不舒服,沐儿有些不放心回来看看,听到阿尧进宫了就到太君后这儿来蹭一次饭。”
“你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楚尧紧紧贴着封沐坐下,两颊鼓鼓的,显然嘴里还着东西,只是这一口吃完后就觉得有些饱了,楚尧忍不住打了个小嗝。
太君后看着他这小模样,轻哼了一声说道:“本宫看你等一下怎么用膳,御膳房还特意做了荷叶鸡和炸排骨,啧,看来等一下就只有本宫和沐儿享用了。”
楚尧:……
但是为了不丢面子,楚尧还是哼哼唧唧的说道:“我也不是不能吃,刚刚太君后不还嫌弃我瘦了么,多吃一点不是更长肉么。”
太君后只是抬眼瞥了眼他的肚子后就没再说话了,封沐只是默默地喝着刚刚端上来的花茶,太君后和阿尧之间的斗争他还是不要参与了。
不过楚尧小嘴挺硬,但是真正到了用膳的时候,他闻着那阵阵香味,可胀鼓鼓得肚子却告诉他他已经很饱了!
太君后瞥了眼楚尧后,夹了一块炸排骨慢悠悠的吃着:“这御膳房做的炸排骨确实不错,酥酥脆脆的,又不怎么油腻,阿尧你也吃一块吧。”
说完,太君后故意忽略楚尧幽怨的小眼神然后夹了一块炸排骨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面。
楚尧:“……”
最终没能抵得住这块炸排骨的诱惑,楚尧还是吃了下去,只是刚刚吃下去,楚尧就没忍住打了个饱嗝,太君后笑着看了一会儿后这才让宫侍将早就准备好的山楂丸拿出来,喂到楚尧嘴里:“看你下次还贪吃么?”
山楂丸吃在嘴里酸酸甜甜的,楚尧眯着眼睛心里嘀咕道,下次还敢!
用完膳后,太君后还有事要处理,就将楚尧打发出去和封沐去散散步,消消食。
如今天色渐晚,缕缕微风吹去了白日里的燥热,如今又不算夏日,所以还算凉快,楚尧和封沐一前一后的走在御花园内,就着精美的宫灯看着百花绽放,楚尧说道:“殿下,阿尧已经去见过书易哥了。”
封沐转过身来看着楚尧,一向淡漠的眉眼露出了几分紧张:“他怎么说,可要见我?”
看着封沐这个样子就知晓他很担心沈书易,楚尧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书易哥说他想要独自来见您,不知二殿下看何时有空,我带书易哥来找你。”
楚尧话音刚落,封沐就说道:“等你能出宫的那日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书易现如今不易经常在外面走动。”
“也行。”
*
楚尧在寿喜宫内一连住了好几日,太君后天天变着花样的给他投喂,楚尧坐在软榻上,单手托着小脸,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阿汀,我怎么感觉我的肚子上涨了一圈肉了呢?”
正在点香的阿汀凑过来看了眼,淡定的说道:“公子,就您这细腰,怎么可能有肚子,这都是您的错觉罢了。”
“真的么?我不信。”
楚尧又伸手捏了捏,明明就有肉嘛,哎,最近真是吃得太好了,这样下去他的小细腰就要变成水桶腰了,到时候黎初姐姐会不会嫌弃自己长得太胖了啊!
一个宫侍从外面进来一路走到楚尧身边俯身见礼:“县君,太君后请您过去。”
楚尧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就去了主殿,刚一进去呢就看到太君后站在殿中是,身边还跟着几个捧着托盘的宫侍,太君后看到楚尧后,面上带着笑意冲着他招了招手:“阿尧快来。”
“见过太君后,太君后,您这是要?”
楚尧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些宫侍手中端着的是衣服,。
太君后笑着拿起一件翠绿色的衣服在楚尧身上比划了一下,小郎君生得唇红齿白,乖乖巧巧的,这翠绿色竟也不压他的肤色,反而衬得他快要发光似的。
太君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衣服塞到楚尧的手中:“快去试试。”
“好的。”
楚尧乖乖的抱着衣服带着阿竹和阿汀去了内殿。
很快,衣服就穿好了,楚尧走出来的时候,太君后眼中闪过一道惊艳,他快步走上前来绕着楚尧走了一圈,伸手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满意得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那些都去试一下吧。”
楚尧:?
只可惜小郎君没有反驳的权力,整整一个下午不是在换衣服就是在换衣服的路上,唯一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就是太君后给他看合不合身的时候,直到最后一套衣服换完后,楚阿尧仿佛看到了希望。
最后是一套浅紫色的华服,衣襟和衣袖还有衣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精致的花纹,腰带则是素色的浅紫色腰带,太君后围着他转了一圈,总觉得腰间有些空荡荡的,他挥了挥手,一旁端着全是佩饰的宫侍上前来,太君后在里面挑挑选选的,最后拿起一个镂空玉佩下面坠着银白色流苏,他亲手帮楚尧挂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阿尧果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楚尧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十分满意的太君后让楚尧回去休息了,而那些衣服也让他一并带了回去,刚回到偏殿,楚尧就嗷呜一声扑到软榻上,趴在上面整个人大写的生无可恋。
阿汀上前轻轻地帮他按摩着:“太君后真是喜欢公子啊,这么多衣服,公子今年夏天都不用再新做了。”
“这份喜欢太过于沉甸甸了。”
楚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想动弹了,腰酸背痛,爱美的小公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试衣服试到浑身酸痛。
*
忙碌了一个下午,太君后也有些乏了,他坐在软榻上,看着手边摆放着的精致的佩饰,太君后的眼底闪过一丝柔意,身后为他按摩的印山小声的说道:“太君后,想来县君也十分喜欢那些衣服吧,太君后对县君可真好。”
岂止是真好,只怕宫里的那几位皇女皇子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印山从进宫后就在寿喜宫伺候,从一个小小的宫侍走到如今寿喜宫的总管,他也知道寿喜宫内的宫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尤其是太君后身边伺候的人,但是印山却一直被留在寿喜宫里,但是留的越久,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
这次太君后为县君准备的衣服其实是他自己亲手花的花样,尤其是最后那套淡紫色的,上面的花更是太君后自己亲自绣好的样底,而这一切都源于太君后心中的愧疚,虽然印山也不知太君后为何独独对那位乐安县君如此,但这份心意却是真实存在的。
太君后伸手在其中一块玉佩上面轻轻地碰了碰:“只要阿尧喜欢就行,这些既然阿尧不喜那就拿去处理了吧。”
“诺”
*
眼看着快在寿喜宫里住了有小半个月了,他也提出了要出宫了,来时不过是一辆马车三个人,但这次回去足足用了四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出门的楚钰,楚钰看到后直呼道:“好家伙,阿尧,你这是进宫一趟把太君后的私库都给搬空了么?”
楚尧撅着小嘴嫌弃的看着自家大惊小怪的姐姐:“哪有,这还有皇上送的呢。”
虽说话是这么说,但这搬东西的动静就连江墨倾都有些吃惊,问出了和楚钰同样的问题。
楚尧:……
原本今日封沐也是要跟着出宫的,但是看到楚尧整整四车东西后,他明智的选择了第二天过来。
楚尧带着封沐去了桂花巷,门声叩响,阿六将门打开,看到这次公子带了个人过来后,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楚尧说道:“书易哥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多谢。”
“走吧,咱们去找个地方坐坐。”
楚尧带着阿竹和阿汀出了桂花巷,他捏着扇子转了转,一旁的阿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凑到自家公子身边:“公子,您看那边那个身影像不像韩公子?”
楚尧顺着阿汀说的方向看过去,挑眉看了眼他身边的人:“别说还真是,不过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楚尧心中还是十分好奇的,看来他在宫里待了小半个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
暗牢内,
楚钰一路走到牢房的最里面,站在黎初身边看着被绑在架子上,四肢都变形就连下巴都脱臼的女人,挑了一下眉头:“出手挺狠啊。”
一旁的暗卫上前说道:“主子,这就是那掌柜,是在二殿下庄子的后山上抓到的。”
“后山?”
楚钰心中一跳,她可没忘记上次踏青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只是那日无功而返,后来她们再派人去盯守可都没有人再上去了,结果没想到这个当铺老板居然会去那儿。
“看来那后山上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啊。”
黎初冷声说道:“我带着人又去仔仔细细的搜山了,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楚钰微微皱眉,侧目看着黎初:“你说会不会是山里面有问题?”
黎初摇了摇头:“你这个想法我之前也想过,但是没有任何的暗门。”
楚钰转头看着昏迷的当铺掌柜:“啊,这件事儿就有些难办了啊,弄醒吧。”
“诺”
一旁的暗卫从水桶里面舀了一瓢水直接泼在掌柜的脸上,掌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了对面站着人:“你们,你们是谁?”
“于丽,说说你和廖家还有董家的关系吧。”
*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朝盛节马上就要来了,之前因连着两家灭门案和狩猎遇刺而笼罩在京城的低迷气氛似乎也被这段时间的热闹给冲散了。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的。
学堂也放假了,楚尧再一次跟脱缰的小野马似的。
楚尧端着一碟子瓜子靠在窗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下面:“这来的人可真多啊,那是哪国的动静还挺大。”
和他一起看热闹的韩听白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街上远远就传来马蹄声,一群护卫护着一辆精致华美的马气势汹汹的过来,趾高气昂的,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躲闪,街上传来一阵惊呼声,有些小贩们甚至来不及收摊,摊子都被掀翻了。
“这是哪国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我朝太女出门都没有这么大的架子。”
一个穿着青衣的女人帮着一位不小心摔倒的老伯捡地上的东西,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平日里那些纨绔们出门也不敢这样。”
“看那马车上的图腾好像是大苑国的。”
“一个战败国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真是不要脸得很!”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指指点点的。
那些人也没想到这些人胆子竟然这么大,一时间都忘了这儿是哪儿了,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想要打下去。
“阿汀!”
好歹也是习过武的,阿汀直接从窗户那儿翻身下去,不过等他下去后那个大苑国的护卫已经别人从马上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就是你们梁国的待客之道么,我家皇子可是被你们梁邀请前来做客的,你竟然敢出口伤我!”那个护卫也是有点武艺傍身,翻身从地上起来恼羞成怒的看着对面的人。
楚钰拍了拍手心,又拿出帕子细细的擦拭了一下,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她冷眼看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护卫:“这儿是梁国,我朝律法朱雀主街不能纵马伤人,既然是来做客的,自然要遵守我朝律法才是。”
“这不是楚世女么,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封予棠带着人一路过来,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着楚钰,目光落在一旁的马车上,她挑眉笑道:“原来是大苑国的六皇子殿下。”
“你是何人?”
车帘被掀起,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少年看向封予棠,声音软绵。
封予棠拱手见礼:“在下梁国三皇女,也是负责接待这次来使。”
容冬儿面上有些不悦:“既然是接待来使,这个人冒犯了本殿难道不应该受罚么?”
他是大苑国最受宠的嫡皇子,长姐又是大苑国的太女,从小金尊玉贵,在大苑国可没有人敢拦下他的马车还将他的人给伤了,这次来梁国,母皇亲自叮嘱他要收敛些性子,刚刚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已经算是收敛了,毕竟在大苑国,他出行的时候街上都是不准摆摊位的,既然那些人冲撞了他的马车,他的人自然可以出手教训。
这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竟然被另外一个人说他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