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许新月点头。
“那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枯萎了?”沈追司想不通。
“不知道。”暗藏功与名的许新月面不改色地继续摇头,“可能是它不想见到你,所以,就枯萎了吧?不然,怎么之前都好好的,你一来,它就枯萎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口大锅,差点把沈追司压垮在地。
但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苹果树知道他们姐弟俩马上要搬走了,不想便宜许老太太他们就枯萎了吧?
等等,为什么不可能?
这苹果树很明显不是一棵普通的苹果树,它连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都能结出来,知道自己要易主后,直接枯萎,腐朽,化为尘埃,直至消失不见,为什么不可能?
分明很有可能好嘛!
而且,它很有可能还会再长出来。
至于长在哪里……
沈追司将满是希冀的目光落在唯一一个能靠肉眼分辨出哪些苹果是带有治疗效果的,哪些苹果是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许新月身上。
许新月有点方。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苹果树不是因为我想见到我枯萎的,是因为它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易主了,而它并不想易主,所以,才枯萎的。”沈追司把他的猜想说出来。
“有可能。”许新月没有否决他的猜想,因为他的猜想还算合理,她没缘由地否决了,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用看着爸爸的眼神看着我?”她并不想要他这个便宜儿砸。
沈追司:“……”
沈追司更愿意称自己的眼神为充满希冀的眼神,神特么看爸爸的眼神。
他就算真把她当再生父母,那也是看着妈妈的眼神!
“你是唯一一个能靠肉眼分辨出苹果树结出来的苹果是否带有治疗效果的人,我觉得苹果树会长在你身边不是偶然,它很可能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天赋才会长在你身边。”
“也就是说,等你有的新的落脚点的时候,它很可能还在长在你身边。”沈追司分析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姐之所以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其实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是苹果树赋予她的?”一旁的许冬至问。
这个沈追司还真没想过。
他以为苹果树是看中许新月的天赋才会长在她身边,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苹果树长在许新月身边后,许新月才有了这样的能力。
“你姐之前没有这样的天赋吗?”
“没有。”许冬至摇头,“在苹果树长出来之前,我姐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没有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的能力,也没有靠肉眼分辨苹果树结出来的苹果是否带有治疗效果的能力。”
他这些话挺合乎情理的,但不知怎么的,沈追司听了,总有种他在诓他的感觉,特别是想到苹果树在他们面前枯萎,腐朽,化为尘埃,直至消失不见,他们一个个那淡定的模样,和他震惊的模样,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要说他们连假装震惊都不会,又不太准确,因为他们连装都没装。
不像是被震惊到,也不像是为了诓骗他,特意演这么一出,就很迷。
事实上,许冬至是想装作被震惊到的样子的,但当他看向许新月和陆白的时候,见他们俩都非常淡定地在吃苹果,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理由很简单,他们俩都那么淡定,就他一个人表现出惊讶,有点突兀了,很容易起到反效果。
陆白其实有被震惊到,不是装的那种,但他在外人面前的表情管理能力近乎满分,只要他不主动表现出来,别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被震惊到后,第一时间看向他身旁的许新月,见她淡定地吃着苹果,他跟着就淡定了。
至于许新月……
让苹果树迅速枯萎,腐朽,化作尘埃,直至消失不见的人就是她,她怎么可能被震惊到。
也没人让她装成被震惊到的样子,她当然很淡定。
对他们仨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的沈追司,还是觉得他们仨淡定得有点不正常。
“苹果树就这么没了,你们都不觉得惊讶吗?”
他这个话题转得有点突然,许冬至差点没跟上。
过了大约一秒后,他才摇头道:“不啊!从它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它随时可能会消失,也做好了它随时可能会消失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我们真的看到它消失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并不会觉得惊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也是。”陆白附和。
“你呢?”沈追司问没有出声附和的许新月。
他觉得他们三个人里,许新月说的话的可信度是最高的。
因为她不仅看起来,实际上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可是泰山,就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值得我惊讶。”
“你可是什么?”沈追司怀疑自己听错了。
“月牙的意思是,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陆白翻译。
沈追司:“……”
这特么都听得懂,绝逼是真爱。
“就当你们仨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吧!”
“不是我们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只有我姐,我和陆白是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许冬至纠正道。
“不重要。”沈追司已经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言归正传道,“就算你姐的能力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她也是被苹果树选中的人。”
“苹果树既然选中了她一次,就很可能再选中她第二次。”
“确实。”许冬至赞同点了点头,“但很可能并不是绝对,它也可能选别人,或者,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它再次出现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抱希望的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道理,沈追司懂,但他不能不抱希望,因为他们家老爷子还等着苹果救命。
“我爷爷的身体情况你们也知道,他需要苹果。”
“我可以匀几颗给他。”许冬至说。
“你有?”沈追司面露惊讶。
“嗯。”许冬至点头,“我生来便体弱多病,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我姐发现苹果可以治疗我的身体后,就给我囤了不少颗,生怕哪天苹果树突然没了。”
“我这段时间每天吃一颗,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只需要再吃几颗巩固一下就行,可以匀几颗给你们家老爷子。”
“多谢。”沈追司没有跟他客气,因为他真的很需要苹果。
“苹果在我屋里,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许冬至说。
“好。”沈追司点头。
许冬至屋里并没有他说的苹果。
他们都没料到沈追司今天一早会过来,自然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之所以说他屋里有,是想避开沈追司从炸鸡身上现摘几颗给他。
炸鸡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沈追司来了后,它就变成指甲盖大小窝在他口袋里,倒是方便他摘苹果。
但他没有跟许新月通过气,不知道具体摘多少颗合适,只能让炸鸡看着给。
许新月说过,他和炸鸡说话,她是能听见的,就是不知道她听见后,能不能给炸鸡下达指令。
反正最后炸鸡看着给了他六颗。
六颗苹果加在一起对他来说分量不小,他一次根本拿不完,只能分两次拿到许新月屋里。
许新月看到他拿过来的苹果数量后,忍不住蹙了蹙眉。
许冬至见她蹙眉,问道:“多了,还是少了?”
“少了两颗。”她让炸鸡给八颗的,炸鸡不可能违抗她的命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炸鸡数错了。
很好,不愧是她的契约植物,数学都是他们叶队教的。
叶亭:“???”
“那我再去拿两颗?”许冬至问。
“不用了。”许新月说,“先吃着吧!不够,再拿。”
“我爷爷的身体还要吃几颗苹果才能痊愈?”沈追司问。
“不好说,我得看过他的身体才能判断,他是否痊愈。”许新月道,“这六颗苹果,你让他每天吃一颗,吃完后,你来接我去看他,或者,让他过来给我看一下,能痊愈最好,不能痊愈,我会根据他的身体情况,让我弟再匀几颗苹果给他。”
“好。”沈追司点头。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的声音就又响起了。
“老太太他们回来了。”她说。
沈追司听罢,下意识留意屋外的动静,起初什么动静都没有,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他才听到有人进院子的声音。
甭管来人是不是许老太太他们,都足以说明许新月的耳力很好,至少要比他好上很多。
而他的耳力在他们团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好。
“这也是苹果树赋予你的能力吗?”他问。
“什么?”许新月不知道他的“这”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的耳力很好。”沈追司道。
“哦,天生的。”许新月说。
沈追司听罢,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许老太太他们进屋了。
许老太太进屋后,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
见他背着沈追司和陆白对她微摇了下头,她旋即便拉下脸来,骂骂咧咧道:“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小杂种,东西收拾完了,就快点从我们家里滚出去。”
许冬至以前没少被她骂,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生气,但许新月很少被人骂,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更是从未有过,因为骂她的人,骂过她一次后,全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别说再骂她一次,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所以,一听许老太太开始满嘴喷粪,她的拳头就硬了。
得亏她身旁的陆白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她的耳朵,不然,许冬至的头就白摇了。
“去划地吧!”许冬至无视许老太太他们,对沈追司说。
“好。”沈追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