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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第51节

况且崔家是大家……

思索片刻,老侯爷摆摆手,“锦罗坊交给琼华你处置,至于府内的公中,琼华你就帮你婶娘分担一些,也好为将来做准备。”

“你就多教教琼华。”

这后半句话,是老侯爷对许周氏说的。

“妾身知道了。”许周氏咬牙切齿地应了下来。

待花厅的事处理完,老侯爷也没心思再待下去,简单叮嘱过赵琼华几句后,他便回了正清堂。

许周氏也紧跟着离开,临走前却恨不得再和赵琼华理论三百句。

分一半的公中权力,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毕竟要循序渐进,一举夺回公中,也只是给许周氏更多挑刺的机会罢了。倒不如一步步走来得稳当。

赵琼华心满意足,目的达成,连带着看谢云辞都顺眼了不少。

若不是方才有他在旁帮腔,外人在场,即便她最后也能事成,但以老侯爷始终偏袒许周氏的作风,她也不知道还要演多久的戏。

“不如我们去琼华苑谈?”捻着手帕擦拭方才酝酿出来的泪水,赵琼华征求着谢云辞的意思。

谢云辞利落地收了折扇,起身,不加犹豫地点头,临了要走出花厅时,他才想到今日身后还跟着一个崔珩。

于是又扬声说道:“那就依郡主的意思,我们去琼华苑单独谈谈。”

崔珩想要跟上去的脚步立刻停顿下来,心里暗骂着谢云辞过河拆桥,面上却笑着点头:“那我先回崔家等你。”

琼华苑里。

应季的海棠早就凋零,如今留在树上的不过翠绿一片,结着零星的果子,不甚起眼。

树下茶桌,赵琼华替谢云辞斟了一杯桂花蜜,开门见山地问道:“在城西,用石子替我解围的人,是不是你?”

谢云辞一怔,摩挲着茶盏,只抬头看向赵琼华,眼神晦暗不明,却又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望着此时的赵琼华,他蓦然想到多年前,也是如此一个晴朗白昼。

他遇见的那个执着要吃槐花饭、吵着闹着要上树摘槐花的小姑娘,眼神一如此刻的她,笃定澄澈。

轻笑,他一手支颐,颇有几分兴味地望向对面的人,“那郡主何以觉得是我呢?”

第54章 提醒

何以觉得是他?

说起来也不过是她莫名其妙的直觉罢了。

赵琼华抿唇, 垂眸紧盯着茶盏里的桂花蜜。此时微风轻柔,吹开茶水上一层层细微波纹,却又像是晕荡在她心头的涟漪, 风过而动,风去不止。

“没什么。”

她摇摇头, 没接着往下说,只兀自转移话题, “你今日来侯府,应当不止是想找我这么简单吧?”

方才在花厅那一出,谢云辞左一言又一句的,看似都是无心问出口的、只是好奇的话, 但在场的人都不傻, 细细琢磨后都能明白过来, 谢云辞这是在帮她。

借口是有事同她交待, 于是他从崔家寻到侯府, 可他字字句句都不离仁宗和贵妃,替她压着许周氏, 顺便将老侯爷也堵了个哑口无言。

偏生他又不是侯府里的人, 许周氏管教不到他,更何况旁边还有坐着崔珩。

崔家是大家, 世代从文, 崔家人的文人风骨向来为世人称赞, 但崔家也很是重规矩, 姨娘掌家、外戚逾矩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崔家。

崔珩的行事作风一向正派,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多与外人说, 但谢云辞可是个不拘束的人, 万一说出去, 届时难免有所对比。

即便赵琼华丝毫不介意,老侯爷也不想让镇宁侯府因此陷入流言风波当中。

不得不说,谢云辞今日也算是帮了她大忙。

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想着,赵琼华抬眸,正色看他,一时也揣度不出他究竟为何如此。

“郡主好眼力。”谢云辞朗然一笑,将喝尽的茶盏推到赵琼华面前,“我是通知郡主来上课的。”

“二十九那日去马场,我继续教你骑射。”

赵琼华闻言,替他满茶的手一抖,桂花蜜差点漾出杯外,而她的眼眸中却满是疑问和惊诧。

似乎是不敢相信谢云辞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事,明明差柏余走一趟便好。

谢云辞点头耸肩,一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的意思。

海棠树下的茶桌本就是让赵琼华兴致来时赏月、和褚今燕话着闲聊用的,摆放的是凳子而不是有靠背的椅子。

不能往后靠着,谢云辞就只能前倾,托腮玩味地望向赵琼华,“我知道郡主想让臣教你骑射,但你也不必如此迫切和激动。”

“若是郡主想的话,臣也可以每日都来教你。”

他这张得理不饶人、颠倒黑白的嘴啊。

什么叫她迫切激动?

而且……谢云辞在她面前自称为臣,虽也不逾矩,但她听起来总感觉有些许奇怪。

赵琼华倒好茶,双手端上茶盏奉给谢云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就劳烦谢先生多教导了。”

“好说。”

谢云辞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有些散漫又有些庄重地说道:“你放心,这次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上次的事。

听柏余说,是谢云辞临时遇到的紧急事情,这才无法脱身来马场。

可依照谢云辞平日里的享乐作风,又能是什么事才能绊住他……

想到这里,赵琼华思绪一飘,还没想多久,就被人屈指敲了一下。

“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是朋友有事,要我出面解决而已。”谢云辞收回手,“你平常少和褚今燕看什么话本。”

褚今燕进京是来帮她的,万不能坏他的好事。

一想到在崔家西园,赵琼华同他说的那些没有道理的话,谢云辞扶额,难得感觉到几分头疼。

但也没有一再重申事实。

“过几日你那堂妹回京,京郊之事想必她不会善罢甘休。你在侯府里多加小心。”

眼见午时将过,崔家尚且还有事等着他回去。没在琼华苑过多逗留,谢云辞就打算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鸣镝,放到赵琼华手中,“郡主以后行事可要多加小心。可别再留下什么忘拿的东西了。”

“哎你……”

赵琼华一怔,刚还想再问谢云辞两句时,他就已经离开了琼华苑,步履匆忙,话也没说得太清楚。

她低头,紧盯着手中那枚不大的鸣镝,做功精巧,其上花纹繁杂,不是北齐惯用的纹饰,细看之下,赵琼华也只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刻有星和月,十分隐晦。

而谢云辞恰巧又提到了许锦湘。

这枚鸣镝从何而来,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她派岑雾一行人去刺杀吓唬许锦湘,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引出许锦湘背后的人。

四月十六的那场刺杀本就疑点重重,七公主虽是担着个受罚的名头才去的别院,但她毕竟也是皇室的公主,别院里侍卫重重,一般的刺客对别院丝毫不熟,想要进去都是难事,更遑论要行刺杀一事。

而且,在得知许锦湘受了重伤之后,许周氏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关心许锦湘的生死,反倒是让她去接许锦湘回京养伤。

大夫口中生死未卜的人,能否清醒都尚未可知,许周氏就已经想到后面这许多事。

她让人借故再去刺杀,一来是为了试探许锦湘是否真的生死不明,二来也是想探探许锦湘的底细。

这枚鸣镝……

她自也听岑雾提起过,是许锦湘用来联络那些黑衣人的工具。

只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谢云辞手中。

如今又转交给了她。

京郊那晚,难道谢云辞都看到了吗……

太多疑问盘桓在她心里,却全然无解,像一团被绕乱的丝线,惹得人心烦意乱。

谢云辞。

一手攥紧鸣镝,她合眼默念了几遍谢云辞的名字,更加看不透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她也不愿去往深处想。

“小姐,许夫人在琼华苑外,说是想要见您。”白芍轻声提醒着赵琼华,见她还没回神,不由得轻拍着又唤了她一声,“小姐?”

“啊?”赵琼华猛然回神,才反应过来方才白芍说了什么。她收好方才那枚鸣镝,向外看了一眼,“去请她进来。”

自三月私奔事破,赵琼华与许周氏母女二人疏离之后,许周氏便再没来过琼华苑。如今近两个月时间过去,许周氏甫一踏进来,心底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愈演愈烈。

今时不同往日,此时坐在海棠树下的赵琼华,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摆弄的天真少女了。

许周氏撑出一抹亲切的笑意,走过去在谢云辞方才的位置上落座,“婶娘竟然不知道,琼华你什么时候和谢二公子如此亲近了?”

永宁侯府二公子谢云辞,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前是因为他的赫赫军功,年方十五六的少年,敢亲自领兵、孤城作战,让南燕使者败降时都忍不住羡慕惊叹几句;只不过如今的他,却早因为玩世不恭、风流纨绔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谢云辞底细难测,即便他身无官职,终日声色犬马无所事事,但仅凭着他背后的永宁侯府、凭着他在宫中的贵妃姑姑,许周氏也不愿意赵琼华同他有任何牵扯。

更遑论是更进一步的关系。

“谢二公子是皇帝舅舅钦点的、教习本郡主骑射的先生。婶娘你难道已经忘了吗?”

赵琼华品着桂花蜜,眼尾上挑,半笑不笑,透露着几分戏谑。

许周氏叹一声,闻言更加提心吊胆,伸手想要覆上赵琼华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琼华啊,婶娘不是担心这个。”

“谢二公子虽家世显赫,但为人放荡不羁,常出入红坊青楼,红粉佳人无数,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啊。”

到底是谢云辞难为良配,还是许周氏害怕她对谢云辞动了心思?

看穿许周氏的心思,赵琼华嗤笑一声,“本郡主还没及笄,婶娘你未免也想得太远。”

“如果婶娘今日来琼华苑就为说这事,那本郡主怕是没时间同您话这等闲聊了。”

说着她起身,拂了两下衣袖,转身就要往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