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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 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 第41节

荆谓云将时郁不吃葱的喜好记下,顺手把碗筷洗净放好。

他半靠在墙面上,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金属材质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窜出一簇火焰将烟点燃。

荆谓云烟瘾不大, 平时也很少抽,只有在思索时偶尔会点一两根。

说实话,他是真没想到时郁会吃那碗可以说是“可笑”的面。很意外, 又好像没多意外,似乎在大小姐身上, 她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怎么办……她这幅样子,让人想要在对她过分一点, 试试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恍惚间,脑海里不断回放时郁那句, “还不错。”

少女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用手捧着碗的样子,乖得不行。她生得漂亮, 毫无生气的模样, 让人想在她眼中涂上色彩,添上浓重的一笔。

撒谎精, 小骗子。

不是说嫌他脏吗?不是看一眼就晦气吗?

——为什么不离我远点, 反而一次又一次凑过来。

这是荆谓云第一次给人做饭, 也是第一次有人会吃他做的饭。

白色的烟雾似山间云雾, 透着常年不散的孤寂阴郁感。

荆谓云放下手, 指骨间还夹着半截烟,他眼睑低垂,定睛看着只简单处理过的烫伤。

突然觉得有点疼。

大小姐怂又不怕死往死里作的精神很可嘉。

太像他那只不听话的小野猫了。

每次用爪子挠完人,又用软乎乎的肉垫平息人的怒火,可怜巴巴的。

让猫听话乖巧的方法有很多。

1.投喂她最爱的美食,就算是最凶的小野猫,也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埋头吃。

2.绝不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等她需要的时候,就会主动凑过来。

3.……

荆谓云忽地笑了,阴郁的五官展露出一瞬的温柔,仿若天边一闪而过的流光,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还真把大小姐当猫养了。

————

名为受到惊吓,实为借机休息的时郁,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天天睡到自然醒,没事就去找荆谓云打发时间。

要不怎么说荆谓云是男主呢,他学东西特别快。自从吃过那碗坨了的面以后,时郁就非要他去学做饭,甚至专门找了人来教。

三天时间,荆谓云学会了鱼香肉丝,糖醋里脊,可乐鸡翅等等一堆完全符合大小姐口味的菜。

时郁很满意,大手一挥,让自家做饭阿姨以后不用负责她的那份饭了。

阿姨没什么意见,时家付的薪资很高,时郁其实也不是总在家里吃,她做的活很少,自然乐意。

至于系统,他已经没眼看了。

人家好好一个阴鸷大佬,怎么现在像个小跟班一样端茶递水的?

大中午的,时郁让荆谓云在银杏树下放了张躺椅,她则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晒太阳。

几天时间,荆谓云头上的伤好了很多,伤在额角处,刚好可以被刘海遮住,倒不会有损他的颜值。

至于之前的伤,已经彻底好全了,脸上完全看不出曾经凄惨的模样。

时郁半眯着眼睛看他,少年背对着光,周身在阳光下有着淡淡的光晕。

太阳有些晃眼,让荆谓云的身影看起来有点模糊,正是这种模糊感,让他五官显得柔和了许多。

时郁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手指,“过来。”

荆谓云听话地俯下身靠近她。

下一秒,额上覆盖上一只微凉的手,少女小心地拨开他的发丝,露出那个狰狞的疤痕。

荆谓云当时在医院缝了好几针,哪怕医生技术好,用的药也是最好的,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会留下疤痕。

若想完全去除,大概以后需要找专门祛疤的医院。

时郁觉得自己就是个谎话连篇,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恶人”。

她骗荆谓云欺负他,她又对系统有所隐瞒。

最主要的是,她连自己都骗。

这样就好……

荆谓云身上的伤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只是这疤,看着委实刺眼。

宿主的身份,就宛如身在暴风漩涡中的风眼,随意牵动一下,就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变化,甚至可能摧毁万物。

时郁有时候会想,如果她没去篮球场,如果她不那么丧,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是不是就不会去医务室,不会干涉主角之间的进展……

荆谓云会得到救赎,会遇见一个阳光般的女孩子,带他一点点走出黑暗。

因为看到荆谓云身上的伤,发病的她仓皇逃离医务室,却不曾想荆谓云也跟了出来。

或许,从那时候起,就有什么东西,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悄然改变了。

荆谓云没有和梁恬上一辆车,昏倒在无人的巷子,只有在系统指引下的时郁才能找到他。

而少女救人的举动,又恰好落入他人眼中。

时郁问过系统,原定剧情中,荆谓云脸上是否有疤。

得到的答案是:

没有。

【一定……很疼吧?】

树荫光影下,时郁一眨不眨地盯着荆谓云,略凉的指尖摩挲着那道疤。

被触碰的地方,又酥又痒带着些痛感,引起一股说不出的躁郁感。

荆谓云耳垂泛红,眼睫颤了颤,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阴暗的心思瞬间滋生,又很快的被他隐去。

他身体僵硬紧绷的厉害,终是没忍住抬手抓住时郁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为。

时郁:“?”

少年五官鲜明立体,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近看之下,那张脸宛如最为绚丽的风景,惹人注目。

眼下,只有时郁一个人能欣赏到这美景。

时郁也不在意自己手腕被人抓着,面无表情道:“反了你了?”

大小姐平板一样的语气,像一盆冷水倒下来,顿时让人冷静下来。

荆谓云松了手,眸子黑漆漆的,没什么表情地凝视着时郁,声音低沉发哑,“伤……有点疼。”

时郁那万年不变,始终空洞的眼瞳,在此时仿佛蒙上了一层雾,多了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荆谓云见她不理自己,将上身压得更低了。

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面那人瞳孔中的纹路,还有那里面倒映着的身影。

头顶的阳光彻底被挡住,黑暗似要将两人一同吞没。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伤疼得没忍住。”

“……”

时郁眼神晃了晃,没说话。

“对不起。”

“闭嘴!”

少女音量有些高,荆谓云顿时止住声,不再言语。

周围安静下来,能听到头顶的银杏树叶在微风吹动下发出“沙沙”声响。

时郁蓦地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她一向不在意什么人、事、物,大多数时间保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同龄的人,会哭会笑会闹,青春活力,肆意张扬,她不会。

时郁总是像看不见的空气般,虽然在,却和不存在一样

从来没有人看到,亦或者懂她的真正想法。

她忽然觉得有点冷,在躺椅上慢慢蜷缩起来,闭上双眼假寐,同时淡声道:“阳光太晃眼了,你站这给我挡着。”

荆谓云没吭声,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对于大小姐这此地无银三百两,借口转移话题的话,只当做没听出来,也不拆穿。

——小骗子。

【对不起……】

【对不起我连这三个字都无法对你说出来,我也不能说。】

时郁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心声却又传递过来,响在荆谓云的脑海里。

荆谓云默不作声站直背脊,垂眼看她,在心里回道:“没关系,我自愿的。”

无论是在学校打架,还是在时家受辱,他都是自愿的。

荆谓云若不想,没人能强迫他。

大小姐对周遭地一切都不上心,也从未有什么能入她的眼。

就好像是提前知道故事结局,所以才不对人事物抱有期待值,活得格外麻木。

如同没有灵魂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