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疆军区防化兵比武第一天。
上午十点。
作为揭幕战,军区防化团三营对阵远道而来的步兵十六师防化连。
这场所有人都觉得实力悬殊的比赛,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防化团昨天观摩演示的人才来了三百来人,而今天,基本上全员出动。看台上坐不下,他们甚至搬着马扎坐在看台边。他们举着加油的横幅,高喊着口号。
“防化团,必胜!”
“防化团,牛逼!”
在看台的一角,空出了一片不小的位置。杨越背着防化服,转眼看见了刘干事带着联勤站的女兵们正在徐徐入场。林曾雪正在和裁判交涉着什么,刘干事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男兵们开始起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来,难得看见联勤站的来看我们防化兵的综合项目,防化团一营的都有,一起拉个歌……”
“二营的也别放过他们,我们一起拉。”
几百几百人的大合唱此起彼伏,歌声震天。女兵们坐在那谁也不理,她们缓缓地展开一面十来米长的横幅。
“十六师防化连,我们在一起……”
那面横幅上的字大到几百米外都看得清楚,杨越瞧了一眼,那一小片雪白的衬衫和贝雷帽,让他感觉到心里格外的暖和。
张朝封叠着防毒面具,一边一丝不苟地放进了包里,一边道:“越子,你脸怎么红了?”
“哪有?”杨越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还真有些烫。张朝封笑得很贱,“你该不会是心虚了吧?怕输了再把人家联勤站的脸一起丢了,不好跟人交差嘛?”
杨越没吭声,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人家卖林曾雪一个面子跑来给自己加油,结果输得一塌糊涂,那不是很丢脸?他们住在联勤站的招待所里,每天那么多的女兵隔着墙和他们问好打招呼,一片好心、一番好意怎么忍心拂去?
“来!大家围过来!”张朝封招了招手,吉尔格力、郭廖和欧阳山一起,五个人手搭着手,围城了一个圈。
张朝封道:“本来,我们就是来凑个热闹,尽尽人事然后打道回府。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开心就好。可是昨天你们也看见了,防化团的欺人太甚,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欧阳山接口道,“就是!这帮人欠收拾。”
张朝封看着杨越,“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杨越眨了眨眼睛,“搞他们啊!”
“给力!”吉尔格力放下一只手,握成拳头,然后几人的去拳头碰在了一起,张朝封低声道:“防化团的很牛逼吗?”
“牛逼!”
“那我们就比他们更牛逼!”张朝封看了一眼看台上的那面横幅,“别让联勤站的姑娘们看不起,要是输了,我们都没脸住在那!”
几人一起点头。
“我看就这么定了!”杨越大吼一声,“还等什么,开搞!”
喇叭里传来了两个声音。
“大家好!欢迎来到降魔卫士2000的比武现场,我是军区作训部防化参谋赵喜发,坐在我身边的是军区防化团钟友亮钟副团长……”
“大家好!”
“今天由我和钟副团长进行比赛协调和讲解。现在,请裁判入场,参赛队就位。其余观摩人员,不得进入比赛场地,注意观摩秩序……”
场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杨越一瞅,看见三营的参赛队员入场了。
裁判把两队人员召集在一起,分发号码牌。
杨越作为队长兼副领队,拿到了编号为NJ16-1的号码,张朝封是NJ16-2,欧阳山NJ16-3、吉尔格力NJ16-4、郭廖NJ16-5。
“撒意思?”张朝封问。
“前面的编码代表疆南军区十六师,后面的数字代表你的号码。”
“哦!”
防化团的人则在一边笑,那意思是说:土包子,英文代码看不懂就算了,汉语拼音也不会了吗?张朝封没注意到他们的笑容,盯着他们的号码牌看了半天,忽然转头,问杨越道:“QJ?强.奸?”
“噗……”欧阳山当场就喷了出来,四个防化团的队员顿时一脸猪肝色,“裁判,我们抗议!”
裁判也是一脸无奈,“十六师二号,判你技术犯规一次,黄牌警告!”
“撒?技术犯规?”张朝封一脸懵逼,“撒叫技术犯规?”
欧阳山和郭廖同时举手,“裁判,这又不是打篮球,还有技术犯规这种处罚的?”
“没看规则吧?恶意侮辱对手、漠视裁判警告的,判技术犯规,出示黄牌,并罚时一分钟!”
“卧槽!”张朝封当时就炸了,比赛还没开始,就被罚时一分钟?还能不能让人玩了?杨越看他还要理论,赶紧拉着他,“别闹了!再让人判你个漠视裁判警告,再给你一张牌,你就只能上看台了!”
“……”张朝封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狠狠甩手,拂袖而去。对面防化团的奸诈地很,这是要兵不血刃地血虐十六师防化连啊!
也是,刚来的,总得交上一笔学费。
两个队伍站在那,出发线裁判简单地再说了一遍规则,确定两支队伍都了解之后,副裁举起了手里的红旗。
“好!两支队伍已经准备完毕,比赛即将开始。钟副团长,你是老防化兵了,请你为现场的观摩人员简单介绍一下这两支队伍的情况……”
“嗯,我们防化团三营在历届防化兵比武中,都是一支铁军,拿到过三次冠军,六次亚军,可以说是老牌劲旅。今年的比赛,三营旨在锻炼队伍,出场参赛的队员都是第一次参加军区级规模的比赛,所以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和十六师防化连参赛队应该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这特么叫同一水平线啊?”欧阳山愤愤不平,他们的对手虽然不都是士官军官,而且五个人里有三个上等兵。但很明显,他们的经验十分老道,张朝封的一点破绽就被他们无限放大,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他们的背后,站着的都是一帮身经百战的老司机。
杨越才没去管两个解说在那叨叨叨地说些什么,在他眼里,现在只剩下了面前的两条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