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贱得很,集训明天才正式开始。按照之前说好的,八百多人要先让师医院进行体检,用体检淘汰掉一部分人。然后考步兵理论,再淘汰掉一批人,接着是步兵战术,淘汰掉一批人,然后射击、投弹……
眼镜蛇分析过,这一套走下来,大概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这八百人能淘汰将近百分之五十。
杨越嫌这方法太慢。
他就喜欢简单粗暴的。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还不理解,为什么新手们刚到就各种折磨。杨越现在想明白了,你这八百个人,老子一个也不认识,想从我手底下蒙混过关,你想多了诶!
不折磨你留着你过年呢!?
哈哈哈哈哈!
老兰州看见杨越的表情有点瘆的慌,但还是拿出了哨子,骨干集合!
菜鸡们刚想准备等分了班把背包和铺盖卷儿整一整,就听见炸了天的哨子响了。他们也没分班,乱七八糟地一站,跟查干湖里冬天捞出来的鱼一样,活蹦乱跳。
谁也不知道吹哨子干啥,老兰州把B队的人集合起来,交头接耳一说,就看见有人端着枪朝天上开。
一个戴墨镜的中尉拿着喇叭大声喊:“全体都有!目标正东,跟着那辆车,抓最后一百名!”
神经病吧!
人群当时就炸了!
都快中午了,不吃饭啊!
“当当当!”枪声不断地响起,那喇叭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愣着干什么!?等死呢吗?”
有人看着那个之前点名的少校带着个胖子上了车,全地形车屁股冒烟,跐溜一声就往营地外开。
人群骚动了,站前面的看得清楚,听得仔细,背包一甩,撒丫子就跟着往外跑,后面的还没摸清状况,一看前面人群动了,心说这干啥玩意呢?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杨越从来没带过这么大的一支部队,心里本来还有点麻爪,怕自己不行。结果一看,后面的人跟疯了似地追上来,心里顿时就乐了。
为了能进空突营,这帮人绝不会轻易放弃。
至于嘛?空突营有啥好的?八百个人打破头往里挤,犯不犯得上?
几辆吉普车在后面压阵,杨越站在全地形车上,拿起身边的喇叭。
“大家上午好!我是你们的战术教官,我叫杨越,我是一个破中尉!”他指着身边的老兰州:“开车的这货可不得了,他是你们的总教官!对于你们大多数人而言,他可能只是你们的总教官。但是想留下来的一百人你们听好了,他就是你们以后的营长!”
老兰州一边开车,一边看了杨越一眼:“啰嗦不罗嗦?”
“你这太慢了,加速诶!”杨越得意洋洋地把着全地形车上的把手杆子,依然朝着后面的人群喷口水:“后面跑得口吐白沫了吧?我跟你们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你们看得见前面的目标吗?我都看不见!我都没办法告诉你们我们今天要跑多远!你们想清楚啊,要不要跟着一起来啊!我这可不管饭!向后转,回营地,那里有炊事班有食堂!今天听说吃大盘鸡和肉包子,有没有饿了的,举个手,出列,掉头!”
杨越明显看见人群里有人在捡石头,十几道弧线带着风声飞了过来。
里面有脾气大的当场就骂了。
神特么战术教官,什么玩意儿啊!
可不是!长得跟野猪似的,还戴副墨镜,脸大啊!
“不太友好啊!”杨越嘿嘿嘿地笑,转头坐了回去,“老兰,多少速度啊?”
“二十公里。”
“溜狗呢吧!?加速,到三十!”
老兰州老血喷了三尺高,“杨参谋,二十已经很快了……”
杨越点点头,“我知道二十已经很快了,但我们不是带人跑步来锻炼身体来的。”
老兰州一想也是,脚底下油门一踩,全地形车开始加速。
后面勉强跟着的人群一见车轮子掀起了一阵风沙,顿时叫苦不迭,早知道刚才就不扔石头了,这下好了,把人得罪了,现在人家开始疯狂报复了。
二十公里的时速,前两公里勉强还能跟上,但是一旦上了三十,那就毛也看不到一根了。
在戈壁滩上跑步跟在公路上跑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沙地又软,脚还用不上劲,跑了没到五公里,杨越转头就发现已经把人群甩了快一公里了。
这应该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杨越拿起电台,“后面怎么样?”
电台里一个声音传来,“你哪位啊?”
杨越愣了愣神,“你谁啊?”
“我一队赵路啊!”
杨越舔了舔嘴唇,原来这货就是那个一天到晚在电台里问你哪位的盆友。
“我杨越。”
“哦,杨参谋啊!”电台里愣了一下,然后答道:“还行吧,晕了两个。”
“这就晕了?”
“啊!说是早上没怎么吃饭,低血糖了。”
“让他们收拾收拾,下午滚蛋吧。”
“好的,杨参谋!”
杨越把通话器一搁,看了看天,都十一月份了,白天中午的戈壁滩上仍然跟烤肉饼一样。
老兰州笑了笑,“杨参谋,谢谢你啊!”
“啥?”杨越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谢什么。
老兰州老脸一红,“谢谢你把亚亚要过来,也只有你能和眼镜蛇说上话,我们谁都不行。”
“哦,这事啊!”杨越一挥手,“你别谢我,我真没想那么多。杨姐挺好的,给我说了很多空突营的事情。”
“反正我就该谢谢你。”
杨越笑道:“你别出格就行。”
“哪能啊!”老兰州尴尬地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身上的军衔,明年开年杨琪亚就二十三了,他们总算可以打报告结婚了。
找个老婆不容易,尤其像他们这样的,整天跑来跑去,没个固定的时间谈恋爱。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国家的晚婚政策还是要执行的。
杨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像你们这样,一个单位的,能结婚?”
老兰州点了点头,“条例没做规定。”
杨越心说这还行,到时候苏沐晨那也不是障碍。可是一想要二十五才能结婚,心里就觉得好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