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总算明白,同古战役,200师打的那么顺利,能够抗住日军一个师团的猛烈进攻,这支当时在同古的小分队,是拖住了日军的后勤补给线,让日军的装备弹药总是不够用,不然,200师在重武器完全没有到达同古前,想要抗住对方十二天的进攻,很是困难。
松山这边的日军防御,何等的严密,八十三团曾经派遣好几支的小分队进行渗透,最终都让对方给全部消灭在路上,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而野狼,却是在慕容辉的带领下,有意无意的从日军的缝隙边缘插了过来,居然绕道到了松山龙陵一线的后面。
“队长,若是我们主力能够渗透到这后面,那松山不就不攻自破了嘛?”司马林歪起脑袋看着抽烟的慕容辉问道。
闭目养神的慕容辉看了下司马林微微摇头;“大军调动,隐瞒不了日军的巡逻队,目标太大,很容易让人家发现,而咱们就这么几个人,目标小,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他们不行,这个办法你提都不要提,提出来也是没有用的,达不到。”
司马林有些尴尬,到是进入野狼最晚的胡娜嘻嘻一笑后道:“甭搭理他,你刚来,很多事情,其实你都不明白, 等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太多了。”
“有吃的了。”李亚荣和长云从外面走了过来,两人的手中,居然提着几只肥大的兔子,而长云手中,还有手臂粗的一条缅甸蟒拖着走了过来。
“开饭吧。”慕容辉笑眯眯的做起来,李亚荣直接将一直兔子递给了慕容辉,而赵强,自然而然的是要了那条缅甸蟒,那蛇肉有嚼劲,还不腥臭,这兔肉可是有些腥臭。
不懂的司马林赶紧爬起来;“我去找点柴火。”
“站住。”见到司马林已经往旁边的林中要跑过去,慕容辉吆喝了声后问道;“你说你去哪里?”
司马林指了下那些生肉;“队长,自然是去弄点干柴啊,不然这怎么吃呢?”
干柴。
慕容辉微微摇头;“不用了,这是日军的屁.股后面,你若是一点火的话,那不将日军吸引过来了,野狼是日军的克星,但是我们自己付出的,他日军根本就不知道,就比如这个吃生肉。”
说完,他已经将兔皮很顺利的扒拉下来,用刀子哗啦一下就切割下来一块,用随身携带的芥末稍微抹了一点点一口咬了下去。
用芥末来压制这腥臭味道,慕容辉以往并不知道,然而,上次在缅甸吃了一顿芥末,他突然想到,既然芥末就是吃生肉的,那为何不能够在野外使用,他曾经单独的使用了一次,不得不说,完全不曾有以往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味道辛辣还有肉的新鲜感觉。
这次出发,在昆明郊外,慕容辉特意买了一箱的芥末,几乎每个人都背的有二十几根芥末,就是为了预备在野外用饭使用。
吃生肉?
司马林咽下一口唾沫,他有些反胃。
当时,度过怒江后,他是见到溃退回来的事情拥挤在田野中抓老鼠,毛都不拔的就给吞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去做,而如今,野狼居然吃生肉,他一下想起当年的事情。
那段时间,是他不想回忆的。
200师残部、第五军一部,从野人山渡过怒江归国,几个月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回到了收容站,很多人当场就直接给撑死,上面见到不对劲,就给众人限制了食物,每天就是给了那么一点,却不想,最终,很多人实在是饿的难受,相聚在田野之间去抓老鼠一切能够吃的。
而为了避免让别人抢夺了过去,抓住的老鼠几乎就是活的就往嘴巴里面塞了进去。
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死人,不是饿死,就是在争夺食物的途中被打死。
全面恐慌的收容站,日军正在往怒江逼近,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管理这些人的死活,死了得就拖出去掩埋了。一直到后面,怒江战线稳定下来,收容站的溃兵才开始分配,而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分配到了新编二十八师。
“想什么呢,你别惦记你背包里面的那些罐头,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实在是找不到吃的了,才能够动你背包里面的东西,那些东西,是最后救命的,想都不要想。”
见司马林在哪里低头不语,慕容辉以为他是想动里面的罐头。
“不……我是想到了从野人山回来后的那段日子。”司马林有些沮丧的走了过来。
野人山回来后的日子。那几个月,自己还在缅甸的密林中呢,就算是回来了,也已经抵达三十五师,几乎不了解那段时间。
他将图纸肉切下薄薄的一片沾染了一点芥末;“你刚开始吃生肉, 是吃不了多少,尝一尝吧,今后慢慢的就适应了这种生活,等你吃好了,我就要让找个训练你的刺杀技巧了。”
难以下咽,赵强在一边看得真切, 他将早就扒皮的蛇肉切下一大截递给司马林;“这个,这个肉不想腥臭,他他那兔子肉特别难吃,吃这个。”赵强笑嘻嘻的递给了司马林。
司马林咬了一口,的确是没有那种辛辣的味道。
“刚刚你说的野人山回来后的事情,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反正今日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战斗,你到是跟我们说一说如何?”慕容辉狠狠咬了一块兔肉后问道。
司马林舔了下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沉思了良久;“那时,200师后路被截断,戴安澜师长下令全军翻越野人山归国……”
零零种种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叙述,让慕容辉总算是搞清楚了。
他本以为,回国后,这些完全就是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也就算有了安全,却不想,依旧每天都是有四失望出现,他真不知道,当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都他么的该死的收容站,让他们吃饱会死啊。”赵强狠狠一拳头砸在了上面,而一边的中村惠子却是微微摇头;“收容站并没有错啊。错在于当时的局面太过复杂,错在了日军当时的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