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啊?”陆孟说:“我就才吃了几口!”
“陈远跟我那么多年,从来没犯过这种错误。这一次很明显是想讨好你,怕你真让我把他给阉了。我刚才是去帮你立规矩。”
乌麟轩斜眼看着陆孟说:“你可倒好,全然不操心,自己在屋子里吃得倒是香。”
“讨好我什么?”陆孟把筷子给乌麟轩放在碗上,还给他夹了一片狍子肉。
“觉得我们之间闹矛盾了,然后帮你骗我过去,想让我们和好。”乌麟轩拿起筷子,想了想之后又放下。
“我们之间的事情轮得到奴婢下人们猜来猜去?我们昨天,还有前天,吵架了吗?”
乌麟轩把那片狍子肉塞进嘴里。
陆孟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和王爷吵架了?”
“王爷请记住,一切不以弄死对方为前提的矛盾,都是调情。”
乌麟轩笑得差点把狍子肉喷出来。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嘴,看着陆孟,眼睛都红了,是憋笑憋的。
等把这片肉咽下去之后,乌麟轩才喝了一口汤说道:“你哪来那么多……歪理邪说?”
陆孟也笑了,嘴里还咀嚼着东西,回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当然是因为跟着王爷久了,在王爷这里学的呗。”
乌麟轩的一双眼睛都笑眯起来了,他看他的王妃,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趣极了。
“王爷你快吃啊,本来都等半天了,一会儿就凉了……”
陆孟说着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面,然后有一些肉汤蹭在了嘴角。
陆孟正要伸手去抹,被乌麟轩给抓住了手腕。
“用手抹呀?你平时就是用抹了菜汤的手,摸我的?”
乌麟轩拿着手帕,给陆孟把嘴角擦了。
陆孟闻言摇了摇头说:“何止啊,我还拿擦……唔唔……”
乌麟轩表情抽搐,用手帕把陆孟的嘴堵住。下面的话他虽然没有听,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乌麟轩严肃道:“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陆孟翻了个白眼,两个人不闹了,开始吃东西。
他们一起吃东西就吃得很香,把彼此当成吃播,每次都能吃到撑。
乌麟轩饭量本来就挺大的。跟陆孟在一起放得开,吃得就更多。他吃起来没完,陆孟肯定就要跟他一块儿,左一筷子右一筷子。
每次都想的是最后一口,到最后肚子可不就像水桶了?
好在早饭多吃一点也没有关系。吃过了早饭,乌麟轩要回去处理堆积的事务,陆孟主动说了一句:“要不你拿我这来吧?我看书你写字。”
陆孟很少主动说这种话,乌麟轩听在耳朵里,心里就忍不住地活跃起来。
他状似起身在屋子里活动着消食,又走到了陆孟摆放凤冠的地方,伸手拨弄着凤冠。
然后问道:“怎么今天想着让我过来,是因为一会儿看不到我,就会想我吗?”
陆孟正要朝着贵妃榻上坐的屁股一顿。
乌麟轩慢慢转过头,看向了陆孟。
隔着这么长的一段距离,他微微眯起眼,努力看着他的王妃的表情。
陆孟却不需要眯眼,就能看清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忐忑,还有一些被藏起来的傲娇。
陆孟勾了勾嘴唇,张开嘴,却还没等好听的话出口,门口秀云的声音先传来。
“王妃,王爷,宫中派人来传旨了。”
第69章 咸鱼快乐
秀云的话音一落。乌麟轩的表情登时便一肃。
本来就要听到答案,却被打断的不愉快,加上宫中这时候来传旨,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这让乌麟轩的面色十分不好看。
乌麟轩看向了陆孟,对她说:“我去见,你待着吧,不要出屋。”
“若是宫中太后召见,我自会替你托词。”
陆孟表情一松,乌麟轩早好几天就说,宫中可能会派人来传她。
她是真不想进宫。且不说她到现在也没学什么宫中礼仪,进宫保不齐要被挑出一大堆毛病。
就算太后不挑毛病,她仗着乌麟轩成为座上宾。太后找她,也势必是因为皇子的事情。
陆孟根本就不想参与进去皇子之争。
这就好比她一个应届毕业生,干的明明都是一些小活。除此之外只会买咖啡泡茶。
结果老总们非要拉她参加董事会,还要她发表企业未来发展方向……
精神病。
“王爷你快去,打发了人就快些回来。”
陆孟见乌麟轩替她抗雷,好话自然不吝出口,“我一会儿见不到王爷,就想得紧呢。”
乌麟轩一听她这个“无事献殷勤”的语气,就知道她又在敷衍自己。
但是好听的话,想听的话,就算再怎么不是真的,他听着也通体舒坦。
他在门口顿了一下,回头对着陆孟笑了笑。
他一身青色常服,白玉冠高束,再这样看过来一笑。端得好一番玉树临风,公子无双。
陆孟也不自觉笑起来。
心说大狗要是一直这样,还真是能迷惑得人想不起来他的狗性子。
陆孟见他出门,心里祈祷着各路神仙。可让太后要点脸,别想在她这边耍心思。
但是陆孟的祈祷还没等传到神仙那里,出门的乌麟轩转眼就皱着眉回来了。
他打开门,看了陆孟一眼。那表情严肃的,陆孟还以为延安帝驾崩了呢。
“王爷?”
陆孟从贵妃榻边上站起来,手里拿着话本子。正要问怎么了,就看到了他身后,跟着他进来的一个人。
这人一身藏青色太监服制,头戴青纱帽。微微弓着身跟在乌麟轩的身后进来,生得面如牡丹,艳冠百花。
这算是个老熟人。
他穿得显然不是陆孟从前看到的,那种普通太监服制。肩头和腰封之上,都精细的绣着振翅的白鹤。
陆孟分不清太监服制代表的官阶。只知道这人才不见没多久,这便鸟枪换炮,升了官儿了。
“是找你的。”乌麟轩沉声给陆孟介绍,:“这位是宫中内务堂副总管。”
乌麟轩说完了,就绕到了陆孟的身边坐下。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要给陆孟坐镇。
乌麟轩这一会儿,看着这个副总管的眼神有些不善。
因为这人手持圣旨就敢狐假虎威,不肯让他代领旨,非要亲见建安王妃。
乌麟轩本来能推脱,可是这个死太监不止拿着皇帝的圣旨来的,他还带来了太后懿旨。
太后言明,懿旨必须见到建安王妃才能宣读。
乌麟轩也想看看这位宫中新晋,得了延安帝和太后双双赏识的红人,到底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
乌麟轩知道这位红人,前些日子在宫中出现刺客的时候,救了圣驾,这才冒头。名唤向云鹤,手段非常狠毒。
乌麟轩佩服他不要命的手段,想要拉拢一二,还没来得及。
但看今天这种状况,他若是敢与他建安王府为难,这人的命,也就到头了。
乌麟轩眯着眼,盯着手持圣旨的太监。
陆孟却是在认出他之后,才抬起来的屁股,直接又坐回去了。
乌麟轩一见他的王妃竟然不动,小声提醒:“接旨啊。”
再怎么张狂,在这些手持圣旨的人面前,也要收敛的。
有些时候,就连乌麟轩也要在接旨的时候,跪一跪这些阉人。
因为手持圣旨便正如御驾亲临。若是礼数不周,定要被抓住把柄,扣一个藐视天威的大帽子。
向云鹤在陆孟面前站定,手上捧着的东西微微举起来,这便是要宣旨。
结果建安王妃一动不动,不恭不敬不端不正地靠在桌子上,把乌麟轩弄得要伸手拉她跪下。
现在皇城之中风声鹤唳,他容许他的王妃在他面前如何放肆,却不能让她真给自己惹出滔天麻烦。
只是乌麟轩还没拉着陆孟站起来,要宣旨的太监,那个代表帝王和太后亲临的内务堂副总管向云鹤——结结实实“扑通”一声,朝着陆孟的方向跪下了。
“奴才向云鹤,拜见建安王妃。”他说完之后,抬起头看了陆孟一眼,又飞速低头。
声音并未刻意压着,也没有夸张的尖锐。不疾不徐却恭敬百倍地说:“陛下要奴才将秋猎之时,王妃驯服战马所得的免死金牌,给王妃送来。”
乌麟轩都惊得站了起来。
这……圣旨都没有拆开,就不宣旨,直接说了?
不合规矩不说,延安帝赏赐什么东西,向来都是敲打的话比奖赏的话多。
尤其是他并不乐意送出的免死金牌。乌麟轩能够想象得出,圣旨里面定然拐弯抹角说得不怎么好听。
他都想好,他的王妃若是受到了什么委屈,过后他要怎么安抚了。
结果他满心疑惑地看着这“狗胆包天”的内务堂副总管,竟然身带圣上旨意,给他的王妃跪下了!
这是要害死他?
难道是要抓着这个机会,给他扣什么罪名?
乌麟轩脑子飞速转动,双手背到身后,暗中给死士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