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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64节

他也的确是,滚滚长河之中,无人铭记的一笔。

雪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哒哒的。

晚上,她提笔,画下了脑海中烙印般的那一幕。

-

虞冷月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些异常。

“顾则言”太久没来找她了。

等她抽空去一趟明苑的时候,巧了,他竟然在院子里。

她可就奇了,竟然人在,为何不去找她?

难道见她一面也不成?

周临渊才来的明苑,肩上一件白色大氅,在风雪中翻飞,似雪中一片飞云。

脖上一圈雪白狐狸毛,拢着冷白的脸颊,清瘦的下颌,淡漠又贵气无边。

他快步往阁楼走去。

没搭理虞冷月。

他腿长,步子大。

虞冷月只好小跑着追上去,拽他大氅的一角。

又不敢用力拽,怕给他拽坏了。

只拉皱了一点,就松了手,跑他跟前去,拽他的胳膊,叽叽喳喳问道:“你待在明苑几日了?怎么不来找我?”

周临渊淡淡地睨她一眼,绕过她身边,与她擦肩而过。

这摆明是生气了。

虞冷月却不知,如何惹恼了他,走上前去,继续弯着眉眼说:“我的铺子重新布置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好歹你也是房主。我的院子里还养了两只鸡,一只大鹅,雪书说等开春腾出手了,再自己种点菜。”

他还是不买账。

径直地往前走。

虞冷月一把抱住他的腰,拦下他,仰面笑问:“莫不是嫌我太久没来见你?”

周临渊低头凝视着虞冷月。

瞧了半晌,才冷淡道:“伶娘,你生来就是这般喜欢在人前欢笑?”

抬手拨开她贴在自己胸膛前的面颊,继续往前走。

虞冷月在雪里站了会儿,搜肠刮肚地想,却什么都想不到。

……也就是半个月前,与小谭先生谈过退租的事。

做生意讲究个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小谭先生也没有坑害过她,她不过是和颜悦色同他说过几句话而已。

莫不是又被他瞧见了?

“……”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虞冷月咬牙跟上去,在他背后“哎呦”一声,假装摔了。

这点小伎俩,周临渊早在她手里见惯了。

头都没回地往阁楼去了。

虞冷月默默跟上,走到阁楼廊下,却没进去。

她倚着墙壁,吹着冷风。

这一场雪,渐渐下大了,在地面堆出了厚度,松松软软一层。

雪花从屋檐外飘到她乌黑的发顶,一点两点……像轻软的柳絮浮在黑色的软缎里。

柳絮可没这么冷。

虞冷月搓了搓手,低着头,用脚尖在雪面上写字。

里面外面都没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

虞冷月都快掺瞌睡了,眼皮子正打架,一件暖和的大氅围过来,包裹着她的身体,绒绒白毛围着她冻白的面颊,毛尖儿轻扫通红的鼻尖,和眼睑。

怪痒,怪刺眼的。

她一抬眼,周临渊还是神色淡漠地看着她,波澜不惊地说:“进来。”说罢,他就先转身进去了。

虞冷月抱着怀里的大氅,免得掉到地上。

仍旧站在门槛外,不肯进去。

周临渊转身,直直地看着她。

两人隔着门槛。

周临渊皱了眉,冷声问道:“不想进来?”

虞冷月低着头嘟哝:“反正在里面在外面都是受冷,在哪里不都一样。”

周临渊冷笑:“你这是在埋怨我了?从前在我跟前使心思的劲儿呢?”

虞冷月缓缓抬起脸颊,语气分外诚恳:“我没有埋怨你。”她垂下眼睫说:“倒也不是不能使点小心思,你待我好,总会心软的。只是……没什么意思。”

周临渊低眸看去。

虞冷月红的可不止是鼻头。

她这样,他难道就不心软了吗?

周临渊不由分说拽着人进屋,“砰”地一声,狠狠关上门。

把冰冷的风雪也关在了外面。

虞冷月的身子,很快就被他身上的热意烘暖了。

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上,连鼻尖、唇瓣都不冷了。

两人倒在榻上……被他揉捏得发痛。

期间,是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铺子装饰得很好,你哪里来的银子?嗯?”

虞冷月蹙着眉,倒是老实:“把你送的簪子……卖了。”

他便用力了几分,她的眉头也拧得更紧。

周临渊声音冷幽幽的:“还有什么卖了?说。”

虞冷月摇头。

都卖了?

周临渊眸色阴沉了些。

虞冷月连连求饶:“没……了,没卖了。”嗓音娇得不得了。

周临渊还是不肯放过她。

虞冷月从脖子里,摸出那块玉佩,手都软地说:“这个……一直贴身戴着。”

周临渊才终于温柔了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随后,他脸色就变了。

“你……松开。”

嗓子里透出喑哑的一声。

虞冷月睁开水雾迷蒙的双眼,得意一笑,唇色潋滟。

小羊盲肠制成的那东西,又薄又滑又软。

果然好用些。

第46章

阁楼外, 雪还在下,像是要一直下到天黑似的。

王喜家的已经烧了炭和热水送进来,屋子里很温暖。

两人一同躺着, 小桌上放着茶水和一些点心。

虞冷月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白大氅搭在被子外面,只她露出一颗乌溜溜的脑袋。

张着嘴,说想吃这个,想吃那个。

就是不想伸手,嫌冷。

使唤人的气势,倒是赶得上文人指点江山了。

周临渊冷嗤:“你不去沙场秋点兵,真是可惜了。”

起身, 就要穿衣裳走。

原是抽空来这里一趟,没工夫久留。

虞冷月就这样趴着,看着他不疾不徐穿好衣裳,哼了一声。

周临渊穿好所有的衣裳,就差那件大氅。

弯腰从虞冷月身上拿起来,身上微微发过汗, 一段淡淡的冷香。

他一面睨着她, 一面披上大氅, 系上雪白的丝带,再从容漠然不过。

一座千年不融的雪山似的, 迈入风雪里, 丝毫没有违和感。

虞冷月仰脸欣赏。

她最喜欢他这幅岿然不动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