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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孙五岁半(清穿) 嫡皇孙五岁半(清穿) 第96节

犹如公开处刑,四爷眼神闪躲,五爷羞愧地低下头,八爷通红了耳廓。

皇上淡淡的目光扫过他们,第一个拿五爷开刀:“得意忘形,张扬不已。忘本之人,可还记得书房里的王八?”

随即点评四爷八爷,“吃药不好好吃,成日琢磨知己一事,谁也没你们闲。怎的,隐疾治好了?媳妇有喜了?”

哗啦一声,胸口被插了一刀。

三人脸色空白,飘飘悠悠跪了下去。

“请汗阿玛恕罪——”

皇上呵呵一笑,“恕罪,恕什么罪?朕知你们脑子不清醒,却没想撞在一块,还挺有缘分。”

随即严厉禁止他们身穿‘知己’毛衣,勤恳办差,别想有的没的,更不许围堵肩负重任的大侄子,他得天赐福的乖孙。

就差指着鼻子斥他们不贤惠,知己要有知己的觉悟,只需默默守护就好,争宠像什么话?

恨不能亲自制出《知己之德》《知己之诫》,给患有脑疾的儿子好好背上一背。如此一番长篇大论,说得三人神魂出窍,面色僵硬万分,终于,皇上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瞥去冷眼,“听明白了?”

四爷年纪最长,此刻只能由他代为回答。

胤禛动动嘴唇,艰难开口:“……听明白了。”

皇上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几分,摆手让他们起来。

这时,李德全匆匆而来,赔笑道:“皇上,九阿哥在外头候着呢。”

皇上平静道:“叫他进来。”

五爷不可置信,四爷紧皱眉心,八爷目光一凝,不到片刻,九爷满头雾水,就这样突然而然的,与哥哥们对上视线。

胤禟:“……”

他瞪大眼,惊得连请安都忘记了。

皇上懒得和他计较,这也是个身患脑疾的。正欲让他解释撞字事件的始末,忽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老九少许露出的领口眼熟的很,瞧那材质,那款式,不也是一件毛衣?

于是扬了扬下颔:“脱。”

——

九爷的毛衣很是特别。

粗粗望去,几百上千个‘知己’交错排列,如经文似的,密密麻麻绣满全身,连衣袖都没有放过。

皇上服了,四爷五爷八爷都服了。

在场之人大开眼界,直至皇上气极而笑,反问于他:“老九啊,这就是公器私用的便利?”

阵阵寒风刮过,气氛骤然变了。

……

弘晏本想径直去寻九叔,中途被太子妃叫回毓庆宫,试一试新织的虎头帽,还有新做的冬日小衣。

试完天色已晚,弘晏顺理成章地窝回自家小院,准备明日再寻。手册制作完毕,了却一桩心事,松快一个晚上又怎么了?

毕竟距离季抛能力的更新,已然没有多少日子。

当晚,弘晏美美地盖上锦被,闭上眼睛。

他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中,九叔深情地呼唤于他:“大侄子救我~元宝救我~”

翌日清晨,无逸斋。

十阿哥手捧书籍,左等右等没等到胤禟到来,不禁有些奇怪,没听说九哥告假啊。

趁着课间休息,他站起身,在屋内环视一圈,还是没人。

除了角落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整张脸红红的,胖胖的。

十阿哥原先并没有在意,只因没有找到九哥的身影,这才关注起陌生人,这一看不得了,他唬了一大跳,连人带凳摔在了地上,摔得浑身剧痛,眼冒金星。

他顿觉丢脸,扯着嗓子嚷嚷:“大胆,哪里来的猪头?!”

第111章 年礼  一更

这话震耳欲聋,震得所有人抖了三抖。

只见十阿哥口中‘猪头’的脸色肉眼可见阴了下来,红肿之中掺杂黑紫。他双拳紧握,目露凶光,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你喊谁呢。”

十爷:“?!”

这声音咋这么熟悉?

撑着桌案爬到一半,胤俄如遭雷劈,再一次跌倒在地。面上盛满惊恐,他睁大眼,仔仔细细看了猪头老半天,终于瞧出问题来了,毕竟脸颊再肿,人的五官没有移位。

他颤抖着伸出手,话都说不明白了:“九九九……九哥。”

不是,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九哥,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厢,十阿哥的动静闹得太大,连带着另一头的十二站起身,十三惊呼地叫了一句:“十哥。”

他们连忙放下书,把形容狼狈的胤俄搀扶起来,齐齐往角落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也被惊住了。两人目瞪口呆,半晌,十二迟疑着问:“……九哥?你的脸怎么了?”

疑惑如排山倒海般延绵不绝,往日九哥十哥形影不离,读书都是挨在一块,今儿实在反常得很。更为反常的是无逸斋的师傅,照常授课,就当没看见角落的人,还有九哥伤重至此,为何不告假休养?汗阿玛知道吗?

陌生人也就是九爷,胸口再次被插了一刀。

心痛的同时又有些欣慰,心道十二还是认得哥哥的。不像老十,忘恩负义还眼瞎,就知道胡乱嚷嚷,真是气死个人!

“昨儿同哥哥们切磋,一不小心摔下了演武台。”忽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九爷若无其事地解释,“小伤,小伤。何况受伤也不能告假不是?落下课业就不好了。”

众人:“……”

这副热爱读书,无惧困难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十阿哥直愣愣地盯着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昨儿他俩一起下学,要说切磋,唯独晚上才有时间。那么问题来了,谁吃了空在大晚上打来打去?九哥这样细皮嫩肉,能切磋过哪位哥哥?

连他这样一根筋的人都发现了猫腻,更别提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了。

九爷被盯得有些心虚。

事实上切磋是真,只不过三打一;告假也是真,因为皇上没同意。

非但没同意,还传话给授课的师傅,叫他们不要见怪,照讲就是,端得是帝王无情、霸道冷酷,九爷当即想要落泪。

毛衣这事,是怎么露馅的?

老四老八不做人就罢了,老五,他亲哥,竟也下得去手。

还警告他不许同额娘告状,这日子没法过了!!

……

中途休息很是短暂,还没问个清楚明白,教导策论的师傅前来,众阿哥只得继续上课。

十阿哥却没了心思读书,一个劲儿往角落里瞟,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十里外都能瞧见。师傅委婉说了一句,没用,便也不管这混世魔王,更不往角落看去。

每每看上一次,心肝就颤上一次,天杀的,九阿哥那张脸,真是有伤风化,有损风仪!

皇上这也太狠了些……

臣子不得妄议君主,他很快将念头清空,捋捋胡须,手中拿起一沓文章,微笑看向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往日不显,最近越发用功起来,特别是策论方面,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行文稳重,言之有物,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来说,极其了不得。

和同僚一说,他们都在感慨,皇上的儿子,又有几个天资差的?

分析完前日布置下去的策论,师傅头一次夸赞了胤裪,说他观点明晰,见解深刻。这下满座皆惊,就连一个劲盯着九哥的十阿哥也回过了神,咂咂嘴,眼睛睁得有些大。

十二弟一向是兄弟之中最为低调的那一个。九哥曾经同他像模像样地猜测,说十二弟信佛,自小养在苏麻喇姑膝下,秉承什么“中庸之道”,读书不好不坏,不犯错也不出头,要他说,这样的弟弟最是省心。

如今忽然用功,还夺得师傅夸赞,十阿哥倒没有嫉妒或是羡慕的情绪,只略微有些惊奇,十二弟出息了啊!

九爷同样觉得惊奇。他吃力地撑起眯眯眼,上上下下打量十二,见他稍显窘迫,平和冷静一朝冲散,浑身弥漫着喜悦的气息,在心里暗啧一声。

脑子灵光了还是怎的?

九爷忙着他的毛衣大业,没有攀比的心思,这般念头只是一瞬,又重新幽怨起来,小心摸了摸自己的脸。

丢脸的事儿不能告诉大侄子,屋里屯着的药膏不管用,等会下了学,叫人去太医院拿上几瓶。

还有老四老五老八,给他等着!

——

整整一晚上,梦里萦绕着九叔的求救声,弘晏清晨醒来,揉揉眼,抱着被子沉思。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按这情形,不是应该五叔求救么?

套上温暖的小毛衣,揣着精致的小手炉,弘晏例行去皇庄巡视,偶遇一番五爷,瞧瞧他有没有事。

哪知五爷瞧见他,依旧笑呵呵的,除了颈间几道可疑的、新鲜的痕迹,红红的,看着像是抓痕。

弘晏沉默下来,心道五婶好生彪悍。

……问题来了,五婶不是刚怀上没多久?

弘晏睁大眼,眼底明晃晃透出两个大字——“禽兽”!

五爷就算再迟钝,也瞧出些许不妙。压制许久的怒气重新翻涌,他讪讪一笑,“元宝啊,五叔和你九叔闹着玩呢。”

弘晏半信半疑,准备回宫找九叔求证,顺道问问毛衣的销量如何,谁知傍晚没有找到人影,遣人一问,九阿哥不在乾西五所。

第二天,九阿哥依旧不在。

第三天,九阿哥像是人间蒸发。

第四天,弘晏终于坐不住了,犹犹豫豫询问他汗玛法。

“男为悦己者容,”皇上淡淡道,“老九对他的脸,很有自知之明。”

弘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