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尔亲王便是抓住这一点,他希望通过疯狂追求公主,成为公主所爱之人。
他这波反向推销让启明帝很无语,却又无可奈何。
想着反正北辽使团的最后期限是正月底,在的这段时间内,可可尔亲王只要不对公主做出过分举动,他想追求就让他去追,自家这边保护好公主就行,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落人口实。
负责使团接待的一直是太子秦朔,他知悉启明帝的意思后,便也不再严防死守。
好比这次元宵灯会,可可尔亲王提出让太子安排他与福鑫公主单独见面,太子权衡之后,决定两头折中,既不拒绝可可尔亲王,也不会让他单独和福鑫见面
太子亲身上阵作陪不够,还把福鑫的亲哥哥承王唤来,有两个哥哥在场确保福鑫万无一失,可可尔亲王那边也不得罪。
“原来是这样!”贺平乐得知前因后果。
两人提着灯笼边说边走,不觉来到一处拥堵人群外,贺平乐好奇昂着脖子往人群里看,说:
“这店门口有活动,好像还有什么彩头……”
贺平乐问福鑫公主:“进去看看?”
福鑫公主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犯难:“我倒是想,也要挤得进去啊。”
贺平乐笑了笑:“嘿嘿,小事!”
说完,她拉起福鑫公主的手,抬起手臂往旁边拨了拨,挡在她们面前的人就像流水一般被轻轻松松拨开一条供人行走的路,在围观的人纷纷向各自两边抱怨别挤的时候,贺平乐已经带着福鑫公主来到人群最前边。
这种毫不费力在人群中行走的感觉福鑫公主还是第一次体验,后面跟上的男人们,除了自带分流装备的秦砚,其他几个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在拥挤的人潮中,谁管你是不是太子王爷亲王,挤得越慢越狼狈,遭受的埋怨声也越大。
德胜楼外在办小型花灯会,过三关后能得到悬挂在最高屋檐下的三样彩头,一根沉甸甸的金簪,一颗夜明珠,一顶镶嵌着七彩宝石的小花冠。
每一样彩头对于姑娘家来说都有很大的吸引力,那三样东西被挂在灯笼旁,悠悠荡荡,闪闪发亮,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那颗夜明珠居然比我的那颗还大。”福鑫公主如是感慨。
贺平乐还沉浸在德胜楼老板的大手笔中,随口应和一句:“嗯,确实挺大颗。”
“还有那花冠,看着也挺别致。”福鑫公主又说。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旁可可尔亲王的声音:
“喜欢吗?我买来送给你啊。”
福鑫公主正要拒绝,旁边的围观群众们却先听不下去了,嗤笑道:
“那些都是非卖品,你有钱也买不到。”
可可尔亲王不容许旁人质疑他的经济能力,当场杠道:
“哈,我还听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这古早风的霸总发言让贺平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跟福鑫公主交换了个无语的神情。
“那是彩头!彩头要能买卖的话,人家还办这花灯会做什么?”
显然,受不了的不止贺平乐她们,围观群众们七嘴八舌的反驳开来。
可可尔亲王厌烦这些聒噪的平民,却又不想在小公主面前失了风度,只留下一句:“尔等买不到,不代表我也买不到。”
说完,可可尔亲王便与他的随从布卡低语几句,布卡便从袖袋中拿出一叠银票,找德胜楼的掌柜去。
一叠银票拍在掌柜的面前,掌柜的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可今晚是元宵佳节,彩头要给人买去了,他这花灯会可就办不成了,办不成事小,失了德胜楼的口碑事大。
权衡之后,掌柜的果断拒绝。
布卡的霸道与他主子如出一辙,一掌拍在柜台上,他会的中原话不多,但有一句说得非常流利且具有代表性。
“混蛋——”
这句话可了不得,常年霸榜中原官话骂街十大金句之首,只要是中原人,哪怕是三岁稚童也会情不自禁的被这句话挑起愤怒。
一时间公愤四起,各种问候布卡亲戚的美妙语言不断输出,人高马大的布卡被愤怒的中原百姓包围得瞬间矮了三分,灰头土脸回到可可尔亲王身边。
最后还是德胜楼的掌柜和气生财的出来平息:
“好了好了,诸位息怒,看他们不是中原人,不跟他们计较了。咱花灯会可得接着办呢?还有哪位要来试试赢彩头啊?二两银子一票,不只限一人,但一人只可闯一关,只要接连闯过三关,上面的彩头尽可收入囊中。”
掌柜的说完,有不少跃跃欲试的,一票二两,有的人直接买十票、二十票,掌柜的吩咐伙计们一一接待,又主动来到可可尔亲王面前,向他身后几位看了一眼,掌柜的凭他开门做生意几十年练就出来的火眼晶晶,确定这番邦人身后那几位公子小姐绝非凡品,身上有种普通人家养不出的贵气,不敢得罪,客气道:
“这位先生若是对小店的彩头感兴趣,不如也入乡随俗一番,凭真本事得来的彩头不是更有意思嘛。”
可可尔亲王算是骑虎难下,先前已经丢了颜面,若现在拒绝的话,他在小公主面前的形象怕是彻底立不起来了。
“好,那我就入乡随俗!”可可尔亲王说完,特地对福鑫公主挑了一下眉,那意思好像在说‘我可是为你而去的’。
贺平乐没忍住,又打了个寒颤,福鑫公主眉心紧蹙,觉得再跟这货相处下去,她年纪轻轻的脸蛋上都要长皱纹了。
“走,看看去。”太子说:“别出什么事了。”
再怎么讨厌也是北辽的亲王,若是在礼朝出了事,只怕要引起战祸,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贺平乐也想看看所谓的闯三关到底是哪三关,德胜楼敢定价二两银子一票,就说明他们对这三个关卡很有信心,必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过去的,要不然人家直接买一张票,就把他价值千金的彩头给赢走了,他岂非要赔死。
闯三关的地方也在德胜楼外,看见第一关就让贺平乐眼前一亮,兴高采烈奔到秦砚身旁,揪着他的衣袖让他看。
不怪贺平乐大惊小怪,那闯三关的第一关竟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梅花桩顶碗!
按照德胜楼的规则,闯关者需顶着装满水的瓷碗,平稳走过高低不一的梅花桩,碗不能掉落,碗里的水也不能洒出一滴。
这么严苛的要求,以至于大多数人连第一关都过不去,顶着碗上去一个摔一个,瓷碗落地的声音络绎不绝,就算是练过武的人,顶着碗在梅花桩上也难走过十步,更别说碗里的水还一滴不能洒出来了。
在可可尔亲王上阵前,有个闯关的人买了二十张票,十七张用掉了,他还没成功站到梅花桩上,脚下瓷片碎了一地,气得那人把碗一摔,剩下几张票直接扔掉弃权,不高兴再试。
那人走后就是可可尔亲王,亲眼见识过前面那些人的失败,可可尔亲王当然不会亲身上阵,于是他拿着票对人群中呼唤道:
“我出一千两,谁能替我过了这桩?”
他还算聪明,知道这第一关明显就是礼朝民间的杂耍技能,既然有这种关卡放出来,那就势必有人能做到,德胜楼的规则中并不要求三关都是本人参加,因此现场招募是最好,最快的办法。
贺平乐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
就是顶碗过一趟梅花桩,半刻钟都不需要,就能挣一千两?
贺平乐心里那叫一个痒啊,情不自禁的想上去接活儿。
不过,这种好事有人比她更积极。
在可可尔亲王喊出‘一千两’的口号后,一道身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桩台,那人看着就像是个练家子,身体结实,动作柔韧。
他对可可尔亲王问:“阁下说话可算数?只要过桩,就给一千两?”
可可尔亲王将他上下打量,爽快回道:“没错!只要过桩,一千两就是你的!”
那人回了一声‘好’后,便来到梅花桩前,按照德胜楼的规矩,在头上放置瓷碗,伙计往碗里注入清水,那人站在桩子底下平复片刻后,便立刻动身,动若脱兔,双脚同时立于梅花桩上,就这上桩姿势,这一关他已经闯过大半了。
果然,那人身轻如燕,顶着注水的瓷碗在梅花桩上起起落落,稳如老狗,按照德胜楼的要求走过梅花桩上所有的点,他安然落地,碗里的水一滴未落。
‘铛铛铛’三声铜锣敲过,德胜楼的报幕官宣布接过:
“第一关,过!”
人群中不少人为之鼓掌,那人兴高采烈来到可可尔亲王面前,可可尔亲王很满意这个结果,爽快付出一张千两银票,那人挥舞着银票跳下桩台,周围好些人涌上前,都想蹭蹭他的好运。
不过紧接着就有人说:“那番邦人怕不是个傻子。一千两只过了一关,后面还有两关,要是他过不了,这一千两不还是打水漂。”
第38章
闯过第一关,来到第二关。
第二关是层层加重的机关,一共九层,抬起第一层后,平衡的小滚石会倾斜落入第二层的开启口,使得第二层的石块加重在第一层上。
第一层的石块很薄,只有三十斤左右,从第二层开始,每层的石块都为一石,大概一百二十斤,以此层层加重,到了第九层就要抬起八石的重量,加起来有一千斤重。
这个重量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举起的,一般力气的人顶多抬起第二层,力气大点的能到三层四层,德胜楼已经办了好几年,历年中最好的成绩就是七层,那是一个体重三百来斤的力士,普通人要抬起九层几乎不可能。
这也是德胜楼敢用二两一票与人赌的底气,毕竟上面悬挂的三样宝贝,每一样都价值千两。
可可尔亲王在心里把德胜楼的掌柜骂个半死,果然都说中原地区的商人奸猾,今日果然见识到了。
“这么重怎么可能有人抬得起来?”可可尔亲王得知规则后忍不住说。
德胜楼的掌柜笑眯眯道:
“客官若是在第二关放弃,也是能领到本店特供的元宵二等礼品的。”
做生意嘛,要的就是普通人过不去,德胜楼也不是一毛不拔,只要参加的人,凭票都能领到一份安慰礼品,若遇上过关了的客人,另有好礼相赠。
可可尔亲王哪里肯就这样放弃,对随从布卡使了个眼色,布卡便将外衫脱到半腰,露|出遒劲肌肉,略微拉伸后便闯第二关去了。
只见他很轻松的抬起了第一关、第二关和第三关,获得了围观群众的鼓励叫好声,贺平乐和福鑫公主巴在围观栏杆前悠哉哉的看着,福鑫公主问贺平乐:
“这护卫力气还挺大。”
贺平乐对此有不同看法:
“也就那样吧。”
福鑫公主起某人在码头拉船的英姿,干笑两声:
“那是,跟某些人不能比。”
贺平乐嘿嘿一笑,眸光一动,凑到福鑫公主耳边轻声问了句:
“你不要上面的东西?”
福鑫公主猛点头,问:“你能弄下来?”
贺平乐说:“就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第一关、第二关我可以,第三关……我看了看,那是比射箭,要穿过十八环正中最后的红心,我的箭术不支持这么高级的关卡。”
福鑫公主失望:“那你问我要不要干嘛?”
贺平乐往一旁的秦砚看了看,给福鑫公主使了个眼色:
“我不行,有人行啊。”
福鑫公主顺着贺平乐的目光看向秦砚,疑惑说:
“皇叔?他以前确实可以百步穿杨,可他现在……能行吗?”
贺平乐拍着心口道:
“把吗字去掉,你皇叔,我师父,必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