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怡拍拍颜未的脑袋,转身回了座位。
预备铃声响起,班上同学纷纷出去寻找自己的考室。
他们学校模拟考试的考场通常都是按照学生姓名首字母来排的座位,颜未和江幼怡的考室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江幼怡已经先一步出发。
周晓晓跟颜未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颜未也收起课本,把江幼怡帮她整理的笔袋抱在怀里,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加油。
在教室门口碰见文谭,他叫住颜未,非常郑重地给颜未打气:预祝考试顺利!
颜未礼貌点头:班长也是。
找到座位,颜未坐下后翻开笔袋例行检查,意外在角落发现一颗手折的小星星。
是江幼怡送给她的幸运星,浅蓝色,上面还有史努比的印花。
紧张的情绪像被什么神奇的力量抽走了似的,颜未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
她把小星星抓在手里,握拳贴近额头许了个心愿。
考第一,儿童节和小江同学约会。
答题过程比颜未预计的要顺利,整场考试下来,基本上考的知识点都是她背过的,有个别拿不准的,她也结合之前做题的经验,详写解题步骤,尽最大的努力拿到能拿的分。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答题卷被监考老师收走,颜未脱力地趴在桌上,好半天没能起来。
陆陆续续有学生从她身边走过,还有同班的同学认出颜未,临走的时候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等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完了,颜未坐正,扭头就发现江幼怡抄着手倚靠围栏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等她。
不声不响的,来了也不叫一声。
颜未心里吐槽,眼睛却藏不住笑,抓起桌上的笔袋朝江幼怡走过去,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
江幼怡没问她考得怎么样,从校服兜里掏出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塞给她:吃点甜的补补脑子。
颜未拆了糖纸,含进嘴里,巧
克力味的,和小江同学一样甜。
六一咱们去游乐场怎么样?我们去坐摩天轮!含着糖,她的声音有点含糊。
江幼怡剥了另外一根原味的,闻言斜眼瞅她:这么有信心啊?
那当然。颜未笑起来,凑过去揽住江幼怡的肩,像说悄悄话似的贴近她的耳朵,声音很小,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颗神秘的幸运星,它告诉我这次我肯定能拿第一。
江幼怡毫不客气地推开她的脑袋:封建迷信!
颜未:你不迷信为什么脸红?
江幼怡恼羞成怒:把糖给我吐出来!
她就该拿去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没有话说,今天想跟大家讲两句心里话。
或许新的读者对我不太了解,但是看过我以前书的读者可能知道,我的每一本连载都能精准踩中时下冷门,校园也是巨冷题材之一,写实向非纯甜冷上加冷。
我是比较古板不太会示弱也不怎么会聊天的那类人,离开职场的原因是社恐,和喜欢的大大聊天即便已经很努力表达善意和喜欢,依然能瞬间把天聊死,虽然一直都有努力学习撒娇卖萌的技能,但是收效胜微,所以我总是不太能写好两人互动时甜甜腻腻的情节,好在近两年阅读量提升,从前人优秀的作品中汲取经验,这种尴尬状况还是有所改善。
我骨子里有股倔劲,不愿意过于迎合时下热题材、纯甜党(类似快穿、娱乐圈、带球跑,看见这类标签我会生理性条件反射地规避,不是说这些题材不好,我偶尔会看,一些比较知名的作品也都有收藏,单单只是我个人的原因,不愿意写这类大家趋之若鹜的题材,PS.好像找到自己一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原因了(雾))。
当然,我自身阅历和格局的不足也是影响我做出规避性选择的重要因素。
如果单单是为了赚钱,像我这样比较偏爱剧情流大长篇不愿意迎合热门自身又实力惨淡的全职写手,为什么不去写流量更大,受众更广的耽美或者言情?
说到底,我只是在坚持自己喜欢的,但是因为心里的一点倔强,哪怕微不足道,并不成熟,我也想在这本书里表达一些值得思考的东西,让它能称之为作品而不单单只是一种看过就忘的娱乐消遣。
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为生计考虑,受限于自己有限的文学素养和拙劣的文笔,我没办法像大神一样写什么火什么,所以只能尽可能在温饱和成全自己的任性两者之间找到平衡,再慢慢磨练提升,这就是为什么这本校园会蹭重生的热标签,当然,这个故事适合这样写也是原因之一。
你们的评论每一条我都会看,并且每天都在期待你们的留言,参考百家之言才能从中发现自己的不足,扬长避短。
算不上吐苦水,仅仅是讲一下我在写作这件事上态度,我还会继续写百合,哪怕她伤我体无完肤,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可能梦想始终遥不可及,也可能会渐渐被现实磨平棱角,但至少现在,我还是想再坚持一下,谁让我死心眼不知变通呢?
最后,谢谢你们的支持,希望大家多多留评讨论,剧情、人设,或者单纯只是灌水聊天,什么都可以。
另外,之后日常更新时间改到八点,方便早起九点开工的小可爱们。
我爱你们。
第47章
学校老师在批改试卷出成绩这方面的效率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当天晚自习结束,前三堂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向来对考试成绩不怎么在意的颜未今天表现得格外反常,一回教室立即找周晓晓对答案, 特别是理综三门和数学卷。
第一科出分数的是英语, 主观题较少,客观题全部机读录成绩, 晚自习上课之前颜未就接到通知,去办公室把他们班的英语试卷抱到教室来。
她的英语一直很不错, 几乎次次都能拿到满分,就算前阵子状态不好, 成绩最差的时候一百五十分的考卷她也能考到一百四十五以上。
虽然这段时间她的复习重心在数理化生四门,英语相对放得比较松, 堪堪记了几遍单词,最后成绩出来,也只因为作文书写失误扣了一分。
数学卷子紧跟在英语后面发下来, 颜未提前和周晓晓对了答案,心里有底, 不负她这些天熬夜掉的大把头发,卷面干净清爽,满分一百五。
语文也还不错, 作文得了五十八的高分, 客观题没有失分, 主观题总共扣了七分, 发挥算是比较好。
理综是颜未唯一拿不准的科目,有两三道大题她都不确定自己的解题过程能否得分,其中有一道题她写的答案和其他同学不一样,肯定做错了。
颜未作为十一班的学习委员, 每个课间都往办公室跑,然而理综统分比较慢,试卷阅完了也不能下发,晚自习下课之前没能拿到批改后的试卷,颜未被迫多失眠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大课间,颜未再次去办公室问进度,理综的成绩终于出来了。
颜未拿到自己的理综卷,心情有点忐忑。
虽然她昨天信誓旦旦地告诉江幼怡自己能拿第一,但是看见这个理综成绩,心里还是忍不住开始打鼓。
班级排名还没下来,就这两天颜未听到的班上同学的成绩,总分和她差不多的可能有两三个,其中就有周晓晓和文谭。
周晓晓是她同桌,分高分低立马就能算清楚,但是文谭的成绩,颜未不好去打听。
正苦恼着,江幼怡突然走过来问她:怎么样?
颜未把自己的成绩报给她听,江幼怡挑眉:可以啊。
经过两周高强度的复习,颜未前一个月怠慢的成绩有了显著提升,基本上已经恢复到她以前正常发挥的水准。
看颜未心不在焉,周晓晓意有所指地扫了眼班长,再联系桌上那张扣了十六分的理综试卷,江幼怡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等会儿。她说完转身走了,去教室另一边截住要去洗手间的文谭。
两分钟后,江幼怡回来,报给颜未一个数字。
颜未一脸震惊:你怎么问的?
江幼怡不太理解颜未惊讶的点,不明所以地回答:就直接问啊。
颜未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焦虑,智商都拿去喂狗了,江幼怡又没有和她一样的顾虑,怎么问都可以。
和颜未一起震惊的还有周晓晓,她刚才怎么没想到帮颜未问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颜未的总分只比文谭高一分,比周晓晓高三分,不出意外的话,班级前三应该就是他们了。
虽然很险,但是大概率保住了第一的位置。
班上吵吵嚷嚷,月考的热度还没退,一多半的人都在讨论成绩,直到上课铃响,徐老师手里拿着个蓝色的资料夹和语文课本出现在教室门口,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徐老师走上讲台,往台下一扫,视线有一瞬间和颜未交汇,颜未紧张得滑了下喉咙,清晰地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教室里难得这么安静。
颜未,你待会儿下课把排名表贴一下。徐老师从资料夹里取出一张打印好的成绩单,递给坐在第一排的颜未。
他们班黑板旁边设了个公告栏,专门用来发放通知和公示成绩。
颜未双手接过成绩单,徐老师朝她笑:考得不错,但是还要继续努力,你这次都没进年级前十。
说完又看向周晓晓:晓晓排名下降了啊,颜未一认真你就考不过了,这样不行,争取超过她,多拿几次第一。
周晓晓龇牙咧嘴,乖巧地应了声好。
没出什么狗血意外,成绩单上顺位第一是颜未,第二名文谭,周晓晓是第三。
心里大石头落地,颜未如释重负,绷了半个多月的神经终于放松。
继续往下看,一个名字撞进颜未的视野。
哇,江幼怡
进步这么大?周晓晓震惊的声音在颜未耳边响起,她伸长了脖子瞅颜未手里的成绩单,看见江幼怡排在第二十九名。
江幼怡的成绩在班上几乎回回垫底,怎么波动都出不了倒数前十,这次居然考进前三十名,跻身班级中游的水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颜未也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比她自己考了第一更高兴,因为江幼怡的状态在慢慢变好。
徐老师清了清嗓子,颜未和周晓晓赶忙坐好,成绩单收进抽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结束交头接耳。
这堂课听得迷迷糊糊,中午和江幼怡一起去食堂吃饭,颜未心情大好,还伸筷子到江幼怡的餐盘里抢了两片回锅肉。
回到宿舍,颜未忍不住再次提醒江幼怡:说好了六一一起去游乐场啊!
你要说几遍?江幼怡啧了声,快去洗漱吧,你感冒还没好,记得把药吃了。
颜未叠声答应,吃了药洗漱完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拿出MP3打算听会儿歌。
这时,宿舍门被人敲响,有个不认识的学生从门口探出脑袋:你们谁是颜未?有人打电话找。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迎面泼在脸上,颜未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会打电话到宿舍公共话机找她的人,除了颜廷樾和何萍,颜未想不到第三个。
时间卡得那么准,多半一出成绩徐老师就打电话给她爸妈报喜了。
颜未阴着脸拿起听筒,刚喂了声,便听对面何萍一叠声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
刚刚在洗漱。颜未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尽管隔着一条电话线,她依然对与父母沟通感到难以言喻的抗拒和反感。
她做了个深呼吸,言简意赅:我月考成绩出来了。
嗯,考得怎么样?这次是颜廷樾的声音,对面开了免提。
又像以前一样,明知故问。
一般。颜未违心地回答。
哪怕她心里对这次考试的成绩满意得不行,面对父母,她依然要表现出很遗憾,很失落,明明可以考得更好,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样子。
多少名?颜廷樾问。
第一。颜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只比第二名多一分。
颜廷樾语气不善:我问的是年级排名,班级排名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颜未愣了下。
心突然往下沉,背上浮起一层尖锐的凉意,喉咙也有点发干。
怎么不说话?颜廷樾冷声,不敢说吗?
颜未攥紧话筒,手背上起来一层青筋。
十二。她硬着头皮回答。
听筒里传来扔报纸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颜廷樾的严厉的呵斥:连前十都没进,你怎么好意思沾沾自喜?我让你考第一,是年级第一!你没达到我的要求!
颜未额头抵在墙上,刹那间红了眼睛。
委屈、愤怒以及不堪忍受的屈辱积压在她胸口,几乎把她的心脏撑爆。
她这些天几乎不眠不休,所有时间都在学习,短短半个月,从年级四百五提升到第十二名,还因此病倒了,可颜廷樾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努力,把她打回原形。
忘了是怎么挂的电话,颜未蹲伏在墙脚,午休铃叮铃铃地响,震耳欲聋。
你考第一了,你爸妈还会为难你?江幼怡出现在颜未身后。
先前那同学找颜未的时候号那一嗓子,她就注意到了这边。
颜未把脸埋进臂弯,声音哽咽:说我没考年级第一,没达到他们的要求。
江幼怡语塞,竟无话可说。
他们一个年级一千多名学生,考到那么靠前的名次,颜未的父母还不满意。
颜未是他们的女儿,又不是他们博得虚荣的工具,他们凭什么对颜未那么苛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现在颜未可能没心情去游乐场了,没达到颜廷樾的预期,后果不堪设想。
江幼怡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安慰颜未。
这时,宿管阿姨巡寝,见她们还在走廊上逗留,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把她们各自赶回自己的寝室。
直到颜未失魂落魄地走进宿舍,江幼怡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周晓晓见颜未接了个电话回来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对了,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想起上次见到颜未父母时颜廷樾咄咄逼人的态度,周晓晓非常担心,于是踩着床沿去拽颜未的被子:你还好吧?怎么了?你爸妈又说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