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煮的速冻饺子。颜未回答,你们要吃点吗?还是直接准备午饭?
颜初:直接吃午饭吧,待会儿出去吃,吃过午饭我们去逛会儿商场,下午让苏辞送你们回学校。
颜未和江幼怡对颜初的安排没有异议,两个人继续聊天看电视,颜初就转身去了书房。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苏辞也收拾好了来到客厅,看了眼客厅里两位小朋友,问她们:小初呢?
江幼怡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没拿稳,表情有点不自然,颜未没注意到,实诚地回复苏辞:姐姐去书房了。
苏辞道了谢,没一会儿就把颜初
约出来,一行四人下了楼,苏辞开车带她们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圈,就是上次颜未和江幼怡去买书的那个。
和姐姐们相处没有那么的拘束,想吃什么菜,想买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开口。
江幼怡不愿意做主还可以说是客气,但颜初就是纯粹的懒,什么都不介意,所以什么都可以接受,颜未只需要考虑自己就行。
所以最后基本上都是颜未和苏辞在点单,余下两个人,一个看手机,另一个在发呆。
等菜上来的时候,颜初对颜未说:待会儿去给你买个手机,你拿着,方便联系。但是前提是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了。
行。颜未没有拒绝。
她现在的确需要一部手机,公用话机不是哪哪儿都有,也不可能动不动就找别人借手机。
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江幼怡这会儿开口了:我也要顺便修一下手机,昨天摔坏了。一整天没开机,江康国生气倒在其次,她妈妈联系不上她会很担心。
虽然昨天晚上趁颜未给徐老师请假,她也拨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她妈妈她在同学家留宿,但还是要尽快把手机修好才行。
苏辞点头:那待会儿就一块儿。
她们今天来的是一家西餐厅,颜未点了个七成熟的西冷,配了点简单的素菜沙拉。
江幼怡不常吃西餐,也不懂怎么点菜,比起这种比较高档讲究的餐厅,她更愿意去KFC将就,所以她就照颜未的点了一份相同的。
吃过午饭,颜未跟着姐姐们逛商城,选了个价位合适的手机,存下几个比较重要的号码,又等江幼怡手机屏修好,她们就坐苏辞的车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她们的关系又恢复平常,晚上自习之前,两人一块儿去的教室,江幼怡进门看见周晓晓,对昨天的事还是有点介怀,连招呼都没和颜未打,径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昨天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了,摩天轮也没去成,颜未心里非常惋惜。
她想另外再找个时间约江幼怡出去,但眼看着期末临近,短时间内可能没有合适的机会了。
颜廷樾跟徐老师说参考她的期末考试成绩决定是不是要让她转学,所以她期末要拿到一个令颜廷樾满意的年级排名来稳住父母的情绪,其次才能考虑她自己的事。
颜未情绪不高,坐在位置上整理这周末的作业卷,冷不丁从身旁递来一个草稿本,空白的稿纸上写着一句:有事想和你聊聊,我们去走廊吧。
稿纸上是周晓晓的笔迹,字如其人,笔画有点圆,像她那张娃娃脸,没有特别明显出众的特色,却能让人看着就产生亲近的好感。
颜未点头,没打扰其他同学,和周晓晓一块儿到走廊上去。
后排靠窗的座位,江幼怡抬了下头,望见两个人走出教室去了外面,像要说什么事情,她没多看,在颜未下意识回头望向她之前,她便垂下视线,继续自习。
颜未,周末的事情,我想跟你道歉。周晓晓开门见山,没有犹豫,显然已经打了很多遍腹稿。
颜未抿唇,没应声。
她的确在为昨天鬼屋的经历闹情绪,但硬要说似乎怪不到周晓晓头上,周晓晓也是热心才会帮着文谭说话。
真的很对不起。周晓晓还在继续说,其实昨天文谭邀请你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和江幼怡都有点不高兴,但因为当时人多,而且我也想叫你和我们一起,所以就隧了私心帮了腔,导致大家不欢而散。
是我处事不周,强人所难,我跟你道歉。
周晓晓把心里话吐出来,立即觉得轻松多了,但同时,又陷入另外一种矛盾中。
颜未会怎么回答她?
是就此揭过既往不咎,还是从此与她产生隔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然而然地交流了?
颜未低着头像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三分钟,她才开口: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周晓晓黯淡的眼睛里浮现出欣喜,却在这欣喜扩散开变成笑容之前,颜未突然话锋一转: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但以后如果还有类似的活动,我和江幼怡都不会参加,希望你能理解。
如果班长再向你问起我,就请你让他有什么事当面和我说。
另外最后一件事,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觉得朋友之间也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我个人不太喜欢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周晓晓脸色发白,眼眶都红了,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似的。
虽然颜未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她的态度很明显,昨天在鬼屋时,她因为周晓晓的一些举止感到不悦,并且希望这种事别再发生。
看到周晓晓大受打击的模样,颜未皱了皱眉,回想刚才这番话中表述的内容,自认没有偏颇,也足够坦诚,可能有点不近人情,但比起顾及文谭周晓晓这些人的情绪,她更在意江幼怡。
她喜欢江幼怡,就是偏心。
作者有话要说:请多多留言,近来诸事不顺,逛逛评论区充充电。
第57章
颜未刚说完, 晚自习的上课铃就响了,她向周晓晓欠身,以一句我先回教室了结束这场短暂的交流。
周晓晓留在走廊,响铃过去好一会儿她都没有挪步, 呆呆地盯着栏杆掉漆后斑驳的痕迹。
这些漆痕零零散散遍布栏杆, 就算后来翻新, 再次上漆, 看起来一样的地方,摸过去也能感觉到明显的凹凸不平。
她于颜未,就好比其中一道刚刚脱落的漆痕。
晚自习值班老师来得比较迟,周晓晓在走廊上冷静了几分钟, 回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认真学习。
摒除所有不相干的暧昧, 她们之间的气氛突然静了, 一晚上下来居然没有几句完整的交流。
那些话不是为了划清她们的界限, 全看周晓晓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理解。
颜未并非毫不惋惜, 周晓晓是个很贴心的朋友,自她三月底回到学校, 一直在接受周晓晓的关照,也渐渐觉察到一点周晓晓藏在关心里不同寻常的心意。
或许人之本性就是容易自作多情, 一些她不太在意的细节莫名浮现, 不论她是否误会,周晓晓有意还是无心, 她都选江幼怡。
晚自习下课,颜未收拾好东西,语气平常地开口:一块儿回宿舍吗?
周晓晓整理资料的动作顿了两秒, 转头朝颜未笑笑:不了,我和雨桐一起。
那我先走了。颜未拿着两本资料站起身,对周晓晓说了声再见。
江幼怡在教室外面等着,见颜未来,她越过颜未的肩膀看向低头合上书包的周晓晓,感觉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就问了句: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啊。颜未笑容坦然,和江幼怡并肩走向楼梯口,晚自习她为昨天的事情跟我道歉,我就告诉她我不太喜欢肢体接触,以后尽量保持距离,可能打击到她了。
女孩子之间牵个小手,搂搂抱抱什么的,实在太正常了。不过颜未说的也没错,亲密举止的接受度因人而异。
江幼怡唔了声,下了一段楼梯,周围人少,颜未听见她很小声地问:真不喜欢啊?
什么?颜未没听懂。
江幼怡低头:就肢体接触
。
噗!颜未反应过来江幼怡的意思,没忍住哈哈大笑。
被笑得羞红脸,江幼怡有点恼,加快脚步往楼下走。
颜未小跑了两步追上她,凑上去撞了下她的肩,食指点进她的掌心,画了个暧昧的小圆圈,趁机咬着耳朵说了句悄悄话,然后笑嘻嘻地跑开。
江幼怡原地驻足,双手掩面,耳朵尖红到滴血。
我只喜欢你。
要命。
颜未对待周晓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不靠近也不疏远,给了周晓晓足够调节情绪的时间。
周晓晓不再主动找话题和颜未聊天,颜未并不强求,虽然交流变少,见面还是会寒暄,偶尔也会四人组队一块儿去食堂。
彼此间的关系看上去和以前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发现变化的人只有张雨桐。
某天晚上,张雨桐把周晓晓单独喊出去,两人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只不过,那天周晓晓回来的时候眼睛红彤彤的,还有点肿,看起来像哭过。
她不声不响地洗漱完,上床蒙在被窝里,谁叫她都不应。
但第二天她的情绪就好了,甚至掀开被子起来还朝颜未笑,非常振奋地道了声早安。
没等颜未回,她已经飞快整理好自己,拿上早读资料出了门。
一切回到正轨,颜未开启认真学习冲刺期末考的模式,上次月考为了拿到第一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高强度的复习让她找回了大半被时间遗弃的知识,几次课堂模拟的卷面成绩都还算满意。
所以接下来这个月,她不必像上回月考那样殚精竭虑透支身体,只需要好好规划进程,合理安排休息时间,足以确保她的复习效率。
早睡早起,认真复习,间或趁休息时间偷偷给江幼怡发条消息,晚上睡前钻在被窝里互道晚安,再刷几遍有限的聊天对话笑半天,第二天起床又是淡泊清冷的颜学霸。
时间在这样紧迫的节奏中过得很快,也很顺利。
不知不觉又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打了下课铃,学生们蜂拥而出,颜未送江幼怡到校门口。
对这样短暂的分别习以为常,谁也没有表现出多么依依不舍,江幼怡说了句明天见,转身走了。
她背着书包穿过人
群,颜未远远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校门,拐过街角,再也看不到。
说好的明天见没有兑现,第二天江幼怡没来学校。
下午自习结束,颜未到六楼洗手间角落给江幼怡拨了个电话,嘟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听筒里确切传来江幼怡的声音,略略有些歉疚:我现在在医院,我妈做手术,突发状况,我忙忘了没发短信告诉你,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颜未很吃惊,追问:阿姨在哪个医院?
市医院。说着对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江幼怡语速飞快,我妈出来了,待会儿空了给你发消息。
说完就挂了电话。
颜未心焦地来回踱了几步,给江幼怡去了几条短信。
阿姨没事吧?做什么手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今天住哪儿?
没有回复。
颜未心想江幼怡应该在忙,又补了句:记得吃晚饭。
没有吃东西的胃口,颜未去教室拿了两本资料和习题册就直接回宿舍了。
她在床上架了小桌板,一边写题,一边等江幼怡的短信。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手机震动起来,颜未啪嗒一声搁下笔,点开新进的短信。
江幼怡:胆结石,做胆囊切除,人没事,已经醒了,我今天应该就在医院陪床,这里离不开人。
江康国从来只负责给钱,其他什么都不管,只有江幼怡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妈妈。
颜未回复:什么时候出院?
江幼怡:说不好,医生说看恢复情况,大概三四天。
颜未拿着手机犹豫了下,斟酌字句,反反复复修改措辞,几个字的短信编辑了十来分钟,最后眼睛一闭,发出去。
颜未:我明天可以去探望阿姨吗?
江幼怡坐在病床边,拿着手机盯了半天。
病床上的妇人睁开眼,她脸色蜡黄,神态萎靡,眼尾有很深的皱纹,身体的不适让她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好。
但她目光平静柔和,看向床边的女生,眼神慈爱。
从刚才到现在,江幼怡已经看着一条短信愣了三分钟。
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声音细而轻,却一下把江幼怡惊醒。
她按灭手机屏幕,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消息,下意识地掩饰:没什么。
真没什么?薛玉微笑着追问,我们家幼怡有自己的秘密了,什么事不能跟妈妈说?
江幼怡咬着唇没吭声,表情不太自然。
她不想说,薛玉就没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周六不是要回学校吗?我这里已经没事了,要不你回学校住?
我留在这儿,今天不走。
江幼怡说着,把手机揣进裤兜,拿上搪瓷杯接了半杯温水,用医用棉签沾了水给薛玉润唇。
从进手术室到现在,薛玉还没吃东西,但医生叮嘱过江幼怡,病人两个小时内不能喝水,五小时内不能进食,实在口渴了,也只能用棉签沾一点点温水给她润一润。
这种细致的看护工作,她走了就没人来做,薛玉大概率宁愿忍着难受,也不会按铃麻烦护士来帮她处理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会耽搁你学习吧?薛玉温声劝道,不是说要和同学一起上自习吗?
我成绩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多学一天少学一天有什么区别?江幼怡有点不耐烦,你刚醒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薛玉不再开口,安安静静的,神态落寞。
江幼怡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心里揪成一团,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她老是这样,不善言辞,态度也别扭,明明是关心的话,非要说得苦大仇深,伤人伤己,又抹不开面儿放软姿态缓和气氛,最后只能这样僵着。
尽管薛玉了解她的性格,不会与她较真,但说出去的话就像刀子,伤了人淌了血,不是不在意就能不痛的。
病房里安静下来,江幼怡背对薛玉坐在床边,又把手机拿出来。
最后一条短信接收时间是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