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犹豫,晚间要去洗的,不洗总是难以入眠。
“乐儿不要担心,里头的温泉水我放矮了许多,如今淹不到你的脖子了,只到...”
傅忱静了一息,目光往她鼓起来的地方往下绵绵的地方。
“还要更下去一点。”
怀乐脸羞红,她抓着被褥的手松了一点,傅忱见她听话,就又去抱她,怀乐革开傅忱探过来要抱她的手。
她往另一边下榻,“我要自己去。”
大概是先前哭多了,眼睛不舒服,加上她下塌的时候太猛,头有些眩晕,腿软差点给跪下去,傅忱眼疾手快在她倒下之前,先把她抱揽到怀里。
是以抱孩子似的姿势托着她臀,将她举得高高的,怀乐在傅忱的眼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她的心有些悬空,手搭在傅忱的肩上。
因为高而悬空,一怕的时候,手和足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你放我下来。”
傅忱没有放,他道,“乐儿别怕,我不会摔了你。”
自然是不会摔的,傅忱脚步极稳,他抱了怀乐进内殿,将她放下来。
放之前先问问她,“还能站稳吗?”
怀乐自然能够站稳,她只是脸皮薄,羞于傅忱问的这句话,索性拂开他的手,也不会答应他的话。
“..........”
内殿的温泉里头的水果然是少了,温泉水比之前还要更幽深一些,味道也比之前更重。
怀乐站在水边,傅忱轻声跟她解释,“我叫太医放了很多温补的药材进去,合着水泡了,泡久了你的身子骨会越来越好。”
怀乐提着裙子怏怏,“噢。”
最主要的不是这个。
还有个傅忱没说,他也不敢轻易的张口。
温泉里多是调理身体祛寒受孕的药材,吃药太苦了,她讨厌吃苦的药材。
之前是他鬼迷心窍,为什么药下重剂量的避子汤给她呢,太医说那碗避子汤伤到了怀乐的根本。
怀乐上回被气到晕过去,傅忱宣太医过来时,好好给她看了看身子。
又问了她的嗓子,怀乐的嗓子不是天生就结巴。
她早产生下来身体弱,可那太医又觉得不对,他是宫里最资深的太医了,宣武没即位之前,也得先帝宠爱。
他府上有孕的女人,都是先帝招了太医去瞧的,宣武之前后宅里面的女人,几个都是他去接生瞧过的,貌似并没过早产生下来的,可小公主身上的确有早产儿的症状。
她身子骨弱,走几步爱喘,虽然好了许多,但这些都是早产的铁证,太医心里疑惑,却也说不上来,许是他记错了。
傅忱当时也跟着皱眉,最后也没有太多怀疑,他要的就是怀乐这个人,以前的过往都不算太多。
“.......我在旁边给你放了一些小食,有你最喜欢的饴糖和蜜饯,搁在盘里可以浮在水上。”
“.........”
泡的什么,吃的是什么,怀乐现在一点兴趣胃口也没有。
她低着头看自己的不断蜷缩的足。
自从想明白后,她想着她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怀乐就提不起兴趣。
傅忱说完以后,他原本担心怀乐会问她为什么要泡,她从前总是神采飞扬。
对什么事情都都好奇,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欲。
可现在她的样子,仿佛霜打过的花,依然孤弱漂亮,她以前也爱哭,那时候的爱哭和现在的爱哭不一样,傅忱说不上来。
但他知道一点,这都是因为他曾经对怀乐做过的事情造成的。
傅忱在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她,可他不知道从何弥补起来。
他爱的小姑娘太纯粹了,她不会因为荣华富贵而心悦。
她很容易满足,要的东西最纯粹最简单,可是正是这份最纯粹的纯粹,也是最难得。
怀乐不喜欢金器首饰,也不喜欢权势。
她的家人对她不好,如果她想的话,她可以优待她的家人。
把他们从牢狱里放出来,给他们养着,甚至封个一官半职。
只要怀乐开口,这些都是可以的,傅忱可以不去恨,不去恨南梁对他做的那些事情,看着那些对他施以暴行的人过得好好的。
只要她开心,傅忱什么都可以去做。
眼看着她就要枯萎了,在他的掌心里,傅忱既担心又难过。
他将她捧在手心里,用他的爱浇灌她。
傅忱过去拉住怀乐的手。
怀乐本来一直在动的足趾不动了,她浑身有些僵硬起来,傅忱大拇指摩挲着怀乐的手背。
“乐儿,干净的衣衫放在了架上,我在外面守着你,有事需要找我,你就叫我好吗?”
傅忱比她要高太多,他低下来头,很轻在凑的耳边说话,特别温柔。
“乐儿如果不想叫忱哥哥,就叫傅忱。”
“....如果不想叫傅忱,也可以叫别的,乐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就在外面,等乐儿,哪里都不会去。”
他指了指隔了内外殿的这一扇海棠盛开的四开大架屏风,能够朦朦胧胧地往外看过去,如果他站在那里,怀乐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朦胧得很,怀乐看过去的时候咬了咬唇,这么朦胧的话,会不会被看到。
“.........”
傅忱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他竖起手,跟她发誓许诺,“我在外头守乐儿,绝对不会偷看的。”
“有我在,也不会有人敢来。”
怀乐抬头看他一眼,她看到了眼前男人诚挚的神情,他很认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特别的认真。
他看起来好像没有骗怀乐。
怀乐很快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指尖,一紧张又忍不住把两只手绞起来,刚刚不动的足趾又忍不住动了起来。
“........噢。”
傅忱也看下去,怀乐的足趾珠圆玉润,又白又嫩,甲壳整齐漂亮。
因为她不停地动,足趾上浮上一层粉,很快又消退下去,更衬得足趾小巧玲珑,她的脚踝也生得好漂亮。
傅忱看着看着,喉头有些发紧。
…………
他清咳一声。
“我等你,出来我给你擦头发。”
傅忱弯腰,轻轻抱了抱她。
他吻在怀乐的发上,以此来宣泄他忍了好久的不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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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傅忱出去后果然在屏风后等了, 怀乐看着他的整个轮廓背影,这扇屏风上头的花样很好看,但大多数着色浅, 有些透了。
怀乐咬了咬唇,走过去,搬了上回她坐过的椅子踩上去, 把两边的纱幔垂了下来。
确保看不清他,垂了纱幔后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重影才慢慢地褪去衣裳,缓慢下了温泉。
傅忱的耳力过人, 怀乐今日穿的亵衣料子很是轻柔, 褪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甚至外头的雨那么大, 可他依然是听见了,甚至很清晰。
解了系带,她是先从右肩褪的, 到手。然后走了大概有十六大步加一个小半步把亵衣搭到了架上。
再走回来,然后下水了。
傅忱的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她的身影,第一天带回来时他气狠了。
对怀乐动手时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深刻得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常会梦见。
“.........”
想了一会,傅忱不敢想了, 他呼吸起伏有些不稳, 察觉到压下去的不适有卷土重来之势,怕控制不住, 立刻站了起来。
许是他起来时的动作大了一些, 叫泡了温泉迷迷蒙蒙快要睡去的怀乐听见了, 她霎时睁开眼。
她本来沐浴时眼睛也是盯着纱幔这一边的, 一直很专注,可是这温泉里加的安神药,用汤浴的效果特别的显著她很快就好了。
瞳孔放大,全身的感官都停留在对面傅忱的身上,凝神盯着傅忱的一举一动。
怀乐的舌尖不自觉躲了起来,她无法忽视自己差点要被吸走的感觉,因为傅忱有的时候太用力了。
他站起来了……
他会不会进来,怀乐下意识往后退。
她总觉得退远一些,傅忱如果真的进来了,离得远了,会更安全。
退得太专心,一下撞到了温泉的壁沿上,疼得她一哼,脚底打滑栽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