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为什么不承认,不承认我就是对你动了情动了心,我在乎你,我要等失去了你,我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他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嘴里没有在藏。
“傅忱怎么会一辈子都不想见梁怀乐,他真的好喜欢她,很爱她。”
他是一个胆小鬼,害怕说出来,就会被轻贱……会得不到,像当年反抗父皇那样,得到的只有鞭打和巴掌,连母妃对他的哄,也只是让他听话。
阿忱,听话。
“我不敢让你知道,我也不敢对你说。”
那段失去梁怀乐的日子,暗无天光,他一个人在地狱里挣扎,他求神拜佛,求梁怀乐回来。
他真的等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梁怀乐回来了,他梦寐以求的人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她回来了,美得就像是一场幻境。
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所有要带走梁怀乐的人,都要死。
他就是那么的残忍,他不像梁怀乐想的那样美好单纯,他知道一开始,梁怀乐见到的,喜欢的那个人是可怜孱弱的傅忱,不是这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傅忱。
而后来的他才是本来的他,前者不过是伪装。梁怀乐只爱他伪装出来的另一面而已,傅忱嫉妒。
他嫉妒柏清珩,嫉妒梁怀惔,包括那个小狼崽,那只小兔子,嫉妒所有入了梁怀乐眼睛,让她在乎的人。
他想让怀乐接受他的,不要爱他伪装的一面。
甚至只要抛掉伪装的那一面,她是不是就不爱他了。
所有的一切,梁怀乐都知道了,她真的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了。
“........”
怀乐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掉,傅忱的眼泪也在往下掉。
傅忱看着怀乐,想到她跟着别人跑,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他难过,他愤恨。
他抄柏家的时候,知道久久名字的来源是柏清珩的生辰,他嫉妒得发狂,他全都咽下。
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在他认清自己的本心当时,他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明明有千万句狠话要说,但看到她满是憎恶排斥的眼眸时,傅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情绪骤然崩塌,他的嗓音溢出了哭腔。
“梁怀乐。”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刻骨铭心的名字。
傅忱不走,他反而更加凑向前,凑到怀乐的面前,以一个下位者,祈求的姿态,仰起满是泪痕的脸。
想去碰怀乐的手。
“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
“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怀乐推拒,“你不要碰我....”
他碰到怀乐的手腕,傅忱从靴边抽出那把短刃,把刀柄握到怀乐的手里让她拿稳,抵在他的胸口。
“你恨我,你要离开我。”
他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什么帝王架子在这一刻全都被他抛诸脑后。
“只要我在世,我做不到放你离开,你真要离开,你就杀了我。”
短刃划开他的衣襟,已经刺入心口的那块的皮肉。
“杀了我,乐儿就能离开了。”
怀乐抖着手,见了血她更加慌得害怕,要不是傅忱捏着她的双手,她手里的短刃肯定掉了下来。
傅忱看出来怀乐下不去手,他贴近身,让短刃慢慢的一寸寸刺进去。
“不要怕。”
他眼里的狂热叫人觉得可怖。
“能死在乐儿的手上,甘之如饴。”
再深一点,他就要死了,血不仅滴到了榻上,还顺着刀回流,沾到了怀乐的手上。
怀乐剧烈地反抗,速度地推开他。
短刃掉到了地上,怀乐看着傅忱苍白的脸色,歪头晕了过去。
傅忱速度极快把怀乐抱到怀里。
暗桩迅速冲进来,看到沾血的短刃,“陛下,您受伤了。”
他刚过来要扶,傅忱抬手挥退。
“斗篷。”
暗桩连忙递上,傅忱给怀乐拢好裹上。
“把这里收拾干净,给这家的农妇赔些钱。”
傅忱带着怀乐回了西律皇宫,付祈安已经把宫内打点好了。
傅忱控制不好心绪,一直待在外面,他头疼欲裂。
暗桩带了太医去里面给怀乐诊治。
他很快奔出来,跪倒在地,“陛下....陛下......”
“太医说皇后有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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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傅忱犹如五雷轰顶, 里外劈了个实实在在。
也就那么几个字,他分明听得真切,却仍然有种被惊喜砸晕了头, 找不着北了。
往前走一步,不住地同手同脚,嗑到台阶摔到了膝盖。
暗桩看傅忱又磕到台阶, 吓得连忙扶住他,“陛下!”
这台阶似乎跟陛下天生有仇似的。
傅忱几乎立不稳身子,瞳孔瞪大, 他紧紧抓住暗桩的手, “你再说一遍?”
暗桩受伤的地方刚刚简单包裹好, 傅忱一捏, 直接冒了血。
如今他也顾不上疼了,这点伤对于出生入死的死士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太医说, 娘娘有喜了。”
这是陛下千盼万盼来的孩子。
暗桩打心眼替傅忱和怀乐高兴,有了孩子,娘娘和陛下应该会冰释前嫌吧。
傅忱欣喜若狂, 几步快跑进去, 匐在怀乐的身侧,眼里柔得几乎要滴出来水。
怀乐已经醒了, 她冷眼看着傅忱。
太医退居一旁, 禀告脉象月份,傅忱听了神色一暗, “娘娘近日来食不安寝, 加之奔波劳碌, 情绪动荡, 胎象不稳。”
傅忱尚未登基,但宫内的人谁不是人精,付祈安虽然没有明说,先帝‘驾崩’,前太子生死不明,傅忱自然就是正主。
这一声陛下喊得顺其自然,恭敬服诚。
“微臣开了药方吩咐去熬,一会就能给娘娘服下,待休息片刻,便无大碍了。”
傅忱一字不漏耐心听完,那心提了又落,太医启禀回了事宜识趣退下。
他的指尖和眼睛都忍不住红了,在怀乐的塌面前活像个犯了错,来领罪认罚的。
“乐儿。”
他的目光停留在怀乐的小腹。
有了?
真的有了,他和乐儿有孩子了。
有了孩子,那碗避子汤,终于可以掀过去了吗,昨日闹成那样,傅忱运筹帷幄半辈子,全天下都握在他的手里。
他却怕得不敢到她的跟前,只能守在门口,心里疼到钝痛。
上天在梁怀乐的事上,终于还是眷顾他的吗?
真的眷顾的吧!
怀乐抚摸着肚子,一言不发。
怀着身子总是容易疲累,尽管孩子还小,并没有拱起多大的弧度。
两人在枣花村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怀乐泪流得多,她抽着鼻子,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由着傅忱好言好语哄她,都当作耳旁风。
傅忱态度摆得很足,他像个犯了滔天的大罪,怀着弥补的心态,如今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给怀乐擦手擦脚。
怀乐不动,随他。
若是放在以前,怀乐指不定就心软,信了他卖可怜的把戏,可现在怀乐已经知道了他面具之下的真正面孔。
傅忱拧好了擦脸的巾帕放好,太医熬好了安胎药端进来。
殿内的窗桕大开,安胎药的味道四处飘散,怀乐吸着鼻子闻了闻,和她往常喝的安胎药味道无甚区别。
安胎药也是傅忱端过来一口一口吹凉喂怀乐喝的,他喂得很仔细,脸上全是讨好。
怀乐看着他的时候,他垂着眼睑,睫毛微颤,似乎害怕看到怀乐,并不敢直视怀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