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文华都吓傻了。
他是岁数大,但是不糊涂,秦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小子是来收拾陈家人的,而且还要与自己和许书文撇开关系。
眼看着秦游都带人跑了,龚文华和许书文刚要追,一群山民突然给路堵上了。
龚文华大骂道:“滚开,本帅是兵部尚书!”
其中一个山民挠了挠头,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话问道:“谁叔?”
山民怎么可能让龚文华和许书文通过,任由怎么叫唤都没用,挺着胸膛手拉手,仿佛铜墙铁壁一般。
龚文华都准备抽剑了,可突然之间愣住了。
秦游这次立的功劳太大了,如果就这么回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是惹一些祸事的话,反倒是好处多多。
一想到这,龚文华反而安心了。
秦游不会杀陈洛鱼的,就如同没有杀方不二似的,只要不杀人就好,龚文华相信秦游是有分寸的,只是气不过,撒撒气就消停了。
不说龚文华权衡利弊,秦游已经一马当先带着手下马仔来到了陈府之外。
围住陈府的军卒一看黑色骷髅大旗,顿时兴奋了起来。
“殿下威…”
秦游:“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众军卒们:“…”
下了马,秦游来到陈府门前,冷笑一声,随即抬起腿就踹在了中门上。
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秦游没踹开中门,反而被震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总之,气氛挺尴尬的。
恼羞成怒的秦游大手一挥:“给我砸开!”
一语落毕,最前面的双刀武卒们一拥而上,抽出双刀就是一顿劈砍。
也就打个哈欠的功夫,陈府的中门变成一块一块的了。
陈府里面竟还有好多小厮和家丁,面露惊恐之色。
秦游大步迈了进去,满面冷笑。
一个老管事冲了过来,大喝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便是治罪也要等我家老爷入京之后陛下金口玉言…”
老管事还没说完,秦游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林骸单刀划过。
一道血箭喷出,老管家捂着喉咙仰面而倒,两条腿不断踢踏。
“值钱的,抢,不值钱的,砸。”秦游背着手,轻声说道:“家将,一个不留,管事,一个不留,所有姓陈的,捆绑双手跪于院中,一炷香。”
一语落毕,双刀武卒们抽出了兵刃,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扑了出去。
秦游转过身,望着一尊血珊瑚树,歪着头,研究上面的纹路,身后,则是血肉与刀剑碰撞之声。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那尊血珊瑚树,似乎更加妖异了。
打杀之声,渐渐小了,一个又一个陈家人跪在了秦游身后,每当有人想要开口时,便会被林骸砍下一根手指,如果惨叫,那就一刀封喉。
山民们冲了进来,他们哪有什么见识,不知道哪个值钱也不知道哪个不值钱,所以所有东西都搬了出去,连茶杯都没放过。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倒了,秦游一脚将血珊瑚树踹倒。
价值连城的珍品碎裂,秦游转过身,依旧背着手,面前,跪着十七名陈家人,这些人的身后,是一个大辇,大辇之上,满面黑斑的陈洛鱼,笑吟吟的,仿佛搬的,砸的,杀的,与他毫无关联。
秦游如同见到多年好友一般,微微点头颔首致意,随即,目光落在了脸上红肿挂着一道鞭痕的陈修德身上。
“哈哈,陈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
陈修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眼如同快喷出火来一般,既屈辱,又愤怒。
秦游哈哈笑道:“险些忘了感谢陈兄,如果没有陈兄那近两百万贯银票和一应物资,诶呦,我们郭城的战卒,哪能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壮,多谢多谢。”
“你…”
秦游突然笑容一敛,一脚将把双手被捆绑与身后的陈修德踹倒。
一把抽出了背后的宁国,秦游突然扎在了陈修德的大腿上。
鲜血喷溅,陈修德疼的满地打滚。
收回宁国的秦游,望着流淌在地上的鲜血,微微皱了皱眉:“奇怪,陈家的人,方家的人,这鲜血,竟然大致不二。”
林骸笑道:“殿下,这人的鲜血都是一样。”
“也是,人,畜生,鲜血都是一样的。”
秦游甩了甩宁国上的血迹,目光如电,突然看向了陈洛鱼。
“本世子很好奇,陈洛鱼你的鲜血,是否与人一样。”
陈洛鱼依旧笑着,只是双眼之中满是怨毒的目光。
又是一脚,将跪在地上有些碍眼的陈家另一个管事踹倒,秦游来到了陈洛鱼面前,蹲在了地上。
“听说,你手段挺多,底牌挺多,依仗也挺多,是吗。”
陈洛鱼微微闭上了眼,片刻后,睁开的双眼再无怨毒之色,如同入定的老僧,轻声道:“世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想杀了老朽,对么。”
“嗯,想捅死你。”秦游翻转着手腕,闪烁着寒光的宁国摄人心魄:“捅死罗州府每一个姓陈的。”
“老朽倒想成全你,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陈洛鱼再次露出了笑容:“若是你杀了老朽,世家,便要乱,世家乱了,江山社稷,也要乱。”
秦游也笑了,冷笑连连:“你觉得本世子在乎吗?”
“在乎。”
“为什么。”
“若是不在乎,又岂会变成了郭城海王,又岂会要除掉一家二姓,又岂会,想杀了老朽。”
秦游沉默了。
片刻后,站起身,来到了陈修德的身前,一把抓住了陈修德的头发。
如同拖死狗一般,秦游拖着挣扎不已的陈修德回到了陈洛鱼的身前。
一脚踹在了陈修德的后膝上,陈修德跪在了陈洛鱼面前。
秦游左手抓住了陈修德的头发,稳健的右手抓着宁国,慢慢的割开了陈修德的喉咙。
鲜血射在了陈洛鱼的脸上,其子陈修德瞳孔扩散,满面惊恐之色,双眼中的生机快速流逝着。
“扑通”一声,陈修德倒在了大辇上。
秦游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突然一拍脑袋,满面歉意。
“啊呀,刚刚忘了,你就一个儿子,这不…这不是绝后了吗,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对不住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