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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宗主加特效(GL) 分卷(48)

许垂露皱起眉头:这这算是个不错的结果,怎么会发展到要你救他?

萧放刀笑了:因为水涟走得太干脆。

哦,他毫无留恋地走了,反倒让他们对那养子的话生疑,看来,留下来的这位日子也不好过。

不错,他不好过便恨水涟,嫌他走得不够远,还有重得人心的可能。她冷然道,于是,斩草除根,乃为上策。

此时,刘细草已停下哀嚎,被家丁扶着慢慢踱回了客房。想来是损失已清算完毕,暂且安心了。

与水涟客气交谈几句后,那青年也随刘细草而去。

水涟正往后门走来,却忽然仰颈,向上一望既非望天,也非望月。

他对屋顶的萧放刀颔首致意,而后入了客栈。

许垂露:很难相信这两人没有鬼。

然后呢?她比较想知道美救英雄的细节,那人对水涟下手了?他武功很高么?

他颇有自知明地找了几个打手。

哦。许垂露点头道,水涟不敌,你恰好路过。

萧放刀挑眉:是他找的打手里恰好有绝情宗的人。

啊,这听起来才是你们魔门该干的事!

我看到宗中弟子,便留下来多瞧了几眼。萧放刀面色无波,那养子请的是打手,便宜,而且平白无故的,没人愿为了不相干的雇主担条人命在身上。待几人将水涟打成重伤,那人才出面,打算一刀果结了他。

果然,不是人人都请得起杀手,尤其要杀一个本就武功不俗的青壮年男子。

那么,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吧?

我为何要出手?萧放刀怪异地看向她,我与他毫无瓜葛,虽无仇怨,但也没有交情。

我只是打算把戏看完。她掸去膝上的一片落叶,这戏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两人都想要对方死,但是,怕死的那个往往是最先死的。

即便重伤,水涟也有逃跑机,那才是最稳妥的路。

在这种时候与人搏杀,的确需要不顾生死。

他用饮河剑割开了对方的脖颈。

许垂露觉得脖子一凉。

萧放刀幽幽道:然后,我从他身边走过。

只走过?

他攥住我的衣袍,哭了。忆及旁人哭泣,萧放刀语气中竟含笑意,他说,他杀了自己的兄长,是无家可归的孤魂,求我收留。

他知晓你是谁?

这几人中,唯有他觉察到有人在暗中窥伺,他不能确认我的身份,却敢一赌。

原来如此。许垂露憬悟,本以为是英雄救美,没想到是伯乐与千里马。

她想,其实,如果没有萧放刀的跟踪,水涟未必有勇气殊死一搏,但是,若不是他奋力挣扎,萧放刀也未必会多留一刻。谁先谁后,自救他救,很难说清。

可以确定的是,水涟在绝情宗结束了他的涣然流散,正如遇上伯乐后不再受人祗辱的千里马。

你在夸他?萧放刀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许垂露充分吸取了水涟被前东家怀疑的教训,积极奉承,努力献谄,你慧眼识英又架海擎天,兼具两者长,既是伯乐也是千里马。

萧放刀眯起眼:好话都让你说尽了,那你是什么?

许垂露回忆了一下这寓言里的角色,不确定道:大概是饲马者?

萧放刀神情扭曲。

那奴隶人,也行。许垂露迅速提供了第二个选择。

嗯,也不是不行。

第71章 .敛意之意

萧放刀捞起酒壶, 振衣起身。

许垂露忙以手撑檐瓦站起,只是动作太急,重心不稳, 酒劲冲脑,险些脚滑栽倒。

对方瞥了眼被她倏然抓住又倏然放开的袖口衣料,轻呵道:食不饱, 力不尽, 你才是那蠢马。

辱马不是, 辱人了!

后半夜没热闹也没故事了,回去睡吧。

这不就是说萧放刀明知有这热闹吗?

许垂露立时警觉道:不行, 除非你告诉我那场火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明日自己去问水涟。

行, 反正她也有话想问。

她本以为这冗慢长夜注定无眠,但不知是被酒气熏出困意还是太久没熬夜一时适应不来, 回到屋内她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噩梦竟也知趣地没来惊扰。

[宿主,辰时三刻了。]

月影消沉, 日光大盛。

许垂露被熟悉的系统音唤醒时发觉这已经是她罕见的赖床之举,朝露叫了三次都没能令她清醒,真是大意了。

【后半夜睡得这么沉,便显得我那噩梦很没诚意, 唉。】

[睡得安稳, 于人类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不好,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她要找水涟问的话,非得两人单独说才行, 若是太晚,水涟有事要忙或者已经启程,再要寻机就难。

而且出门之后她得腾出少说半个时辰的时间洗漱梳妆, 以维护这明家二小姐的体面,她不擅于此,又不像真正的富户小姐有丫鬟帮忙打理,尽管为了方便已尽力往简洁素雅的方向捯饬,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

[很遗憾,我不能帮宿主做些什么,或者,我可以像开始时那样为您重复梳妆的步骤]

【不必!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这种实操性太强的活动完全不能相信系统的指令,否则那就不是当窗对镜的娴雅怡然,而是满头乱抓的混乱癫狂。

许垂露迅速挽了个朴素的发髻,随手在头上插了根碧色玉簪,便往水涟的房舍匆匆奔去。

正见一人打开屋门,款款走出。

是名男子,一袭青衫,颀长秀雅,但不是水涟。

那人向许垂露微微颔首,坦然大方地信步离去。

水涟立在门内,看到来人,疑惑道:二姐怎么来了?

许垂露严肃道:进去再说。

水涟当有大事,不由一愣,立刻把人迎进来,引她入座。

发生了什么?

从中走出的男子正是昨夜刘细草身边之人,这令许垂露对昨夜走水的事更加在意,她勉力克制住那点惊疑,还是道出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水涟,其实我是想问你

话卡在齿缝,忽然烫嘴起来。

水涟看出她的犹豫,宽慰道:我们虽非亲姐弟,但这段时日也积累了不少同伴之谊,有事不妨直言。

你喜欢萧放刀么?

水涟目色一顿。

许垂露用的是萧放刀三字,而非宗主,这意味着她问的不是他对主人或恩人的感情。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也不是好奇,就是许垂露开口便觉语无伦次,我知饮河剑一事后你一直惴惴难安,昨夜宗主将你们相识的经过告诉我,我便想到这种可能但揣测卑劣且无用,我该来问你,所以我来了。

户牖半敞,朔风乍起,水涟从容地合窗落栓,他托起他盈满寒风的袖口,执壶为许垂露倒了一杯热茶。

热气中的面孔比许垂露想象得要平静。

想问便问,何须向我解释这些?他叹道,你并非第一个好奇此事的人。听完我说的几个故事,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许垂露略有惭色地捧起杯盏,小嘬了一口。

很快,她便从水涟的叙述中得知东山派少主、侍郎之子以及修月楼头牌的悲惨往事。

如今,你还认为我会喜欢她么?

恐怕不会。

刀心如铁,水涟绝非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痴人,大概早在第一次见她恋慕者的下场时就已断念。

许垂露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她早该知道萧放刀练武修道把七情六欲炼成了铁屑金沙,哪里会轻易动心?受萧放刀管束摧残的水涟又怎么会想不开给自己找麻烦?

她居然真的顺着朝露的鬼话瞎想,还做了个荒谬的噩梦,简直连七岁幼童的心智都不如!

[宿主,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实际上,是您先]

【是你在蛊惑我,想要把我引入歧途!】

朝露沉默片刻,道:[好的,我谅解您的不可理喻。]

许垂露一时气结,咬杯口的气力大了些,猛一下磕得牙酸,冷不丁打了个颤。

正在此时,一只手忽而伸来,自右侧绕至她耳后,从她髻间取下了什么。

水涟摊开掌心,将那只玉簪递给她。

无意冒犯,是它插得不稳,快要滑落。

谢谢。

她仍觉得奇怪,既是簪子要掉,他为何不出言提醒,或是直接顺手替自己扶稳,取而还之,实在有些多余。

我乐意为许姑娘拾簪,却不会为你戴簪。他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轻声道,我对宗主亦是如此。你们更清楚它应当在什么位置,非亲密之人,岂可越俎代庖。

许垂露忖了忖,又道:若我或她要求你这么做呢?

水涟笑道:自当照做。

许垂露阖目,良久才苦笑一声:抱歉。

她对自己的偏隘总是后知后觉,正如水涟所说,她其实不必解释,为何一定要给自己找个必须发问的理由?她不该感到尴尬害怕,也不该因水涟的诚恳坦直产生一瞬羞恼,她更没理由迁怒朝露

两人安静地饮完这一盅茶。

敲门声打破寂静。

那人敲了几道,无意进来,只朗声道:明公子,我已把车马并入你家车队,咱们何时启程?

晓得了,请刘掌柜稍等,我收拾好便来。

刘细草没再多问。

许垂露待他离开,低声道:他刘细草是怎么回事?你是邀他与我们同行的么?与昨夜的火有关系?

这不是怀疑,是真心求教。

许姑娘心细如尘,我甚佩服。他淡笑解释,只是若要细说,得从何成则谈起。

她有所领悟:你留意刘细草,是因为竹风派?

是。水涟颔首,你可觉出何成则两条诏令的古怪之处?

你是说,比武招亲和

杀宗主,得盟主位。

许垂露眉头紧蹙。

何成则招婿自是为培养继承者,但他又把盟主位挂出来任江湖人共逐,似乎自相矛盾。水涟缓缓道,可是,他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武林盟尚且撼动不了绝情宗,一人之力岂能威胁宗主性命?

画这么大个饼,难道就是为了骗那些傻子过来找死?

水涟冷笑:不,如果招婿是真,我想,他属意的下任盟主绝不仅仅是要在武功上胜过同辈,更要有能力助他除去宗主。

比武胜者与杀宗主者必须是一个人,这样的人,才合何成则之意,且能令其他人心服口服。

所以,你推测想娶二小姐的人会对宗主不利?她既觉恍惚,又感后怕,你昨日与刘细草说话,还有那场火,都是为了探听竹风涉局的虚实?

水涟也微微皱眉:我的确是借那火探到了聘礼轻重。但火不是我放的,也许是意外,冬日天干,本就易生燥起火。

但你为何要他与我们同行?

刘细草胆小,怕自己带的镖师护不住这批货,我道我们兄弟姐妹也是去西雍省亲,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我们护卫多,又有俞中素的面子,他没理由不答应。水涟摸摸眉毛,其实这么做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但能给何成则添些堵。

啊?

到了敛意山庄,对方看到竹风聘礼是由绝情宗的人一路护送来的,他们还敢不敢收呢?

水涟显出他擅长的纯良而奸猾的笑容。

尽管这不是什么高明的离间计,但许垂露稍微代入了一下

嗯,的确是可以引发心梗的程度。

第72章 .抵达西雍

再度启程时, 车队更长了一些。

苍梧那匹矮马本跟在队伍最后,现在却不前不后地挤在中间,没了随停随吃的便利, 不时还要被刘细草的马车催促。中途停歇时,那马总要闹闹脾气,苍梧只得给它顺毛喂草好生哄着。

一来二去, 苍梧竟和那领头的青年混了个脸熟。她本就不是安静的性子, 在马车里待久了嫌闷, 常出来关照她的良驹。而那青年走在刘家车队最前,一副书生打扮, 腰间挂着一只陶埙, 不需思量便知是竹风门人。

毕竟是聘礼,派几个弟子护送也合情理, 苍梧想。

前辈, 您是要喝水吗?他解下葫芦,笑着递给苍梧。

她觉得自己的打量还不至这么明显, 他却敏锐得很。

你这里头装的是白水啊。她干笑几声,那算了,我是想借酒暖身,没想到竹风门规这么严。

前辈是好奇我的身份。他摸了摸埙孔, 在下陶轻策, 无名之徒,前辈恐怕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