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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每晚发疯 太子每晚发疯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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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后被皇帝下令软禁在了寿康宫。

可怜她刚刚搬进来这座属于皇太后的殿宇,就像个犯人一般被关在了此处。

不仅如此,那疯子甚至派来几个不知何时忠于他的内官审问她,让赵太后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不配合审问,那几个内官竟然就把她的膳食换成了白粥,丝毫没有把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里!

赵太后内心愈发怒极。

几年前燕云朝突然发病时就是这般,莫说旁人,连她这个母后都不认了。

简直不遵孝道,狂妄无礼!

这样的儿子,她怎么认?

赵太后与皇帝僵持着。

而另一边,华真道长和他的几个徒子徒孙也被关在了一处。

最亲近的那个徒弟问道:“师父,陛下是想让咱们做一个符牌出来,像之前那样能压制神魂的吗?”

华真道长对着断裂成两半的符牌,一筹莫展:“神魂也有主次之分,从前那是为了给陛下治病,先行压制其一,倒也不算什么。但本来法事就要成了……你没发现,今天的陛下,和从前有些区别么?”

小道士愣愣道:“今天的陛下,和从前的本来就不是同一个呀。”

华真道长摇了摇头:“非也。是今天的陛下,神魂比之从前,要更强几分。若说之前还能分个主次,只留其一,现在却是不能了——甚至连压制都做不到。”

小道士问:“那师父,陛下还能合二为一,治好痊愈吗?”

华真道长仰头望天,半晌叹了口气。

“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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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甘露殿的床榻上,入目是明黄色的纱帐,在昏暗的光线里影影绰绰,随着室外飘散进来的清风晃动。

他坐起身,打量一番周遭的陈设,一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在靖国公府,明恬给他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说着客气的疏离之言,还请求他不要找她,说什么放她归家,就是对她这半年来辛苦最好的赏赐。

他知道明恬对朝廷颇有微词,甚至因为家里的案子,很是不满。

哪怕他说过要立她为后,也留不住她。

燕云朝那时心神剧颤,只恨不得立时冲到她面前,拦住她,让她不要离开自己的身边。

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在疯狂地叫嚣着,要与他争夺身体。

他知道,那疯子一定也舍不得明恬走。

明恬不喜欢他,却或许可能有一些喜欢那个疯子。

她是以为他要痊愈了,才要走的。那如果他还没有痊愈呢?

如果让那个疯子去挽留她,她会不会愿意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燕云朝突然放弃了与那疯子做对抗。

可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手中的符牌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碎裂开来。

守夜的内官听见室内动静,小心翼翼走进来,轻声试探:“陛下?”

燕云朝张了张口,发现嗓音有些沙哑:“明氏呢?”

内官愣了一下:“陛下是说明司言?明司言……不在宫中。”

燕云朝眉头紧皱:“她没有与朕一同回来吗?”

内官躬身应道:“没有。”

燕云朝面色骤变。

半晌,他问:“……福忠呢?”

“福忠公公也……”内官意识到眼前的皇帝和白天那个不是同一个,紧张的情绪缓解几分,收敛心神答道,“也没有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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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宫城各处都亮起了灯火,在燕云朝下令将宫中殿宇都搜过一遍,又召来禁卫统领问话之后,他终于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那疯子的确留住了她。

可那疯子竟然为了防备于他,把明恬藏到宫外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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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可疑

明恬坐在池边的亭子里, 百无聊赖地欣赏着池中初开的粉荷。

老实讲,朝朝选定的这个地方景致倒是不错,估摸着是从前哪个高官王侯留下来的庄园。

若是偶尔前来赏完、甚至小住一阵还可以, 但她现在是被关在这里,连出去都不能, 这就让她不高兴了,以至于连享乐的心思都没有。

这处宅院她没来过,只凭借周遭建筑装饰、景致摆设, 并不能辨认出这里处于京城的哪个方位。

辨认出来也没用, 这里的人又不会帮她往外递消息。

明恬眉宇间轻拢着一抹淡淡的愁云,臂肘支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福忠走上前来, 微微倾身,讨好道:“奴婢看后边儿还有一处园子, 司言可要过去转转?”

明恬没什么兴趣地摇了摇头。

想了想,她问:“陛下什么时候过来?”

福忠迟疑道:“陛下未曾交代,不过这几日许是宫中事多, 想来等忙完了……陛下就会过来见司言您的。”

明恬抿了抿唇。

从她被燕云朝带到这座宅院, 已经是第三天了。

朝朝应该不至于忙碌三日,连个消息都不递给她。

除非在这个时候, 朝朝根本就没有出现。

明恬思忖片刻, 探究的目光落在福忠面上。

“也没有从宫中传过来的消息吗?”

福忠低垂着眉目,摇了摇头:“没有。”

那她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明恬吩咐道:“你去帮我向宫中递话, 就说我要见陛下。”

福忠犹豫道:“陛下吩咐过,除非他亲自过来, 奴婢们都不能出这座宅院。”

明恬眉梢一挑, 被气笑了。

朝朝还真是防备心挺强的, 是怕这些奴婢暴露她所在的地方不成?

明恬盯着福忠,意有所指道:“你还真是忠心,令我意想不到。”

福忠恭声道:“奴婢有幸得陛下赏识,自然要尽心尽力,遵照陛下的旨意行事。”

明恬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套话,只随意问道:“你什么时候到陛下身边的?”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我记得我问过你。”

福忠觑她一眼,应道:“正是,数月前在赤县时,司言就问过奴婢。”

只是那时候刚好皇帝过来,两人的对话终止。

明恬笑道:“怎么,你这是……富贵险中求么?”

跟旁的那些,忠于另一个皇帝的人相比,福忠真的太特殊了,让她很难不感到好奇。

哪怕是如今在这园子里伺候她的人,也都是因为先有了福忠,才慢慢安排的。

旁人都害怕朝朝,不敢靠近,福忠却正好与他们相反。

明恬便猜测着,福忠是不是故意为之,大胆地用性命来搏前程。

福忠躬着腰,不疾不徐地答道:“奴婢是感念陛下知遇之恩。司言可能不知,大约在三年多前,奴婢就有幸得过陛下召见,当时陛下吩咐奴婢去做了一件事。”

明恬顺口问道:“什么事?”

她闲着也是闲着,便有几分兴致与福忠交谈。

福忠却觑了她一眼,轻轻说道:“是有关司言您的事。”

明恬面色微滞。

“当时靖国公府落罪,司言您原本要去教坊司的,临到头却下了道旨,让您去了道观修行。”福忠道,“这道旨就是陛下——当时的太子殿下求来的。”

明恬心尖猛地一颤。

这么多年了,她想过无数次当初的情形,怀疑过是先帝突发善心,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与父亲、祖父私交好的官差暗中相助,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她那时的未婚夫齐冕帮了她。

但她独独没有想到,做了这件事的会是燕云朝。

也就是在这一刻,明恬相信了燕云朝对她说的话。

她可能真的不是替身。

“我从前……”明恬恍惚问道,“与陛下认识吗?”

福忠困惑地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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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朝审问了当初跟随那个疯子去接明恬回京的禁卫,知晓了那疯子安置明恬的大概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