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上了药,陈枫的伤口还是疼得厉害,根本就起不来床。
陈茂听话的倒了一杯茶进去,这茶还是昨儿的茶,陈枫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他怒瞪着陈茂,“你这小兔崽子,拿隔夜茶给我吃?”
陈茂挺害怕陈枫的,他大伯长得人高马大,关键是他会打人,打在身上可疼了,陈茂一看他变了脸,忙后退了几步,“我……我也不知道啊,奶奶没在家,小姑也病了,我娘也病了,家里没人。”
陈枫怒火中烧,这小屁孩儿越看越让陈枫讨厌。他抬起手来,想要打他,陈枫一看不对劲儿,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陈枫看他还敢躲,顿时怒道:“你给我过来!小畜生,我看你胆子大了,还敢拿隔夜茶来给我喝!”
陈茂道:“大伯,那要不我再去水缸里舀一碗水?”
陈枫横眉冷对,“还不快去!”
陈枫拿起碗赶紧溜了出去,又去给陈枫舀了一碗水缸里的水。
然而这时天气已经入了冬,可比不得夏日,陈枫喝了一口,那水凉得他打了个哆嗦,他赶紧将嘴巴里的水吐了出来,面色不善的盯着陈茂,“小兔崽子,你想挨打吗?”
陈茂缩了缩身子,“大伯,是你自己说要喝水,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娘这些天我都是喂她喝的这水。”
陈枫一脸怒容,想要起来打他,陈茂唰的一声就跑开了。陈枫哪里起得来床,他看陈茂走了,又躺下来生闷气。
陈茂跑回屋子里,看见她娘双脚倒立在墙壁上,他好奇的问道:“娘,你在做什么?”
顾玲珑道:“娘在锻炼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以后再也没有谁敢欺负你了!”
陈母去找道士正好,她还正愁着该找身体借口来解释她突然就身体变好起来,这道士来,她倒是有了绝好的借口了!
顾玲珑看着陈茂,又道:“陈枫骂你了?”
陈茂耸了耸肩,“他骂就骂呗,他还想打我,可是他起不来,打不着我,咯咯……”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可见陈枫没打到他让陈茂非常高兴。顾玲珑看着这孩子,眉头都皱在一起,这陈家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几个大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陈枫脑子不好,脾气古怪,谁惹了他,陈枫才不管你是七老八十还是几岁的孩子,照打不误。
就是这样的一个充满了暴力倾向的男人,在那几年里白玲珑同样也是被他打得下不来床,一面忍受他野蛮的暴力行径,一面还要应付这个男人的兽欲,那几年她几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才用剪刀跟陈枫拼命,杀了他。
顾玲珑冷冷的勾起了嘴角,陈枫,她会叫他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顾玲珑双眼眯了眯,然后说道:“茂儿,你去村口看你奶奶回来了没,她要是回来了你就赶紧回来告诉娘。”
陈茂道:“娘,你要做什么吗?”
顾玲珑笑了笑,“娘不做什么,娘在家看家,你要去玩儿就去玩儿。”
陈茂这年纪正是贪玩儿好耍的时候,她娘这么说,他自然不疑有他,咚咚的就跑出了大门。顾玲珑抿了抿嘴,刚才活动了一下,浑身都是汗水,她另外换了件衣裳穿上,走出门,直接进了内屋。
她走到陈荷花的屋子,陈荷花正大睁着眼睛,她已经醒过来,只是还病着,加上昨日一天都没吃饭,浑身没有力气,想要下床自己都下不来。
当看见她进来的时候,陈荷花脸色顿时就变了,双眼怒视着她,那神色几乎是恨不得一口将她咬碎。
顾玲珑看着陈荷花道:“陈荷花,这生病的滋味不好受吧?”
陈荷花想要喊人,可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陈荷花一下子慌了,顾玲珑看着她一脸害怕震惊的表情,低着头凑到她面前,欣赏着她的害怕与恐惧,她开口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恐怖?你说不出来,可别人说的话你又能听见。陈荷花,这辈子,你就当个哑巴好了。”
陈荷花猛摇着头,哭了起来,顾玲珑看着她那张脸就倒足了胃口,这个女人别看小小年纪,心肠却不是一般的歹毒,没有半点亲情。陈荷花从小到大,对白玲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打骂更是家常便饭,在陈荷花眼里,白玲珑就只是他们陈家养的一条狗。
想当初白玲珑被陈枫侮辱之后,陈荷花还跑来对她羞辱了一番,张口闭口的就是‘贱人’二字,陈宣回来之后,陈荷花在陈宣面前说白玲珑在家多么不好,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最后在陈荷花被陈宣送给陈枫之后,陈荷花又撺掇着陈枫打她,几乎在白玲珑那短暂的一生中,她所有的不幸,陈荷花都在里头扮演着推波助澜的角色,在她眼里,是巴不得白玲珑死,而且还是痛苦的慢慢折磨死她。
顾玲珑嘴角含着笑,她眯了眯眼睛,开口说道:“陈荷花,这都是你欠的债,是你该还的时候了!”
顾玲珑一记手刀将陈荷花给劈晕了,她冷冷的看着陈荷花,当年白玲珑受的苦,她会一点一点的让陈家的人还回来,可不会这么便宜这家人!
闵氏对这个女儿特别的宠爱,虽然陈荷花是个女孩儿,在乡下,女孩儿比不得男孩儿贵重,可闵氏对这小女儿却是异常的宠爱,陈荷花虽是乡下丫头,过的日子却是小姐的日子,她从没下过地干过活,甚至连饭都不曾煮过,最多就是缝件衣裳,就这简单的活儿她还缝得针脚歪歪斜斜的。
顾玲珑四下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陶罐子里头找到了小半罐子铜钱,估摸着有七八十个子儿,看来是陈荷花攒下的私房钱,顾玲珑抿了下嘴,直接就将这钱收下了。出了陈荷花的屋子,她站在陈枫的屋前,陈枫的屋子并没上门,只用一张帘子同堂屋隔开。顾玲珑眯了眯眼睛,她没有走进去,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闵氏直到快中午了才请了道士往家里来,那道观的道士听她说了事情的原委,便说她这家的事情比较麻烦,不愿意来,闵氏哭哭啼啼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把人说动来了,可价钱却是不便宜,来一趟要价五两银子。
闵氏虽然肉疼,可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哪里敢嫌贵,也只能把道长喊到家里做法。
陈茂在村头远远就看见奶奶回来了,他撒腿就往家里跑,顾玲珑听见闵氏回来了,抿嘴笑了笑,转头就进了屋。tqR1
闵氏喊了道人进门,道:“道长,这就是咱家里。”
那道人打量着陈家的屋子,道:“你看你们家,阴云罩顶,都见不到什么太阳,这种地方,是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闵氏顿时急了,连忙喊道:“求道长帮忙,道长可要救救我们啊。”
中年道长摸了摸胡子,说道:“本道今日竟然来了,定然会将这些妖邪之物收了。”
接着陈家屋子里白上了香案,道长嘴里念念有词的吟唱着,其他人听见动静也跟过来瞧热闹。顾玲珑呆在屋子里里,半眯着眼睛,不屑的瘪了瘪嘴:又是个骗人钱财的道士!
道士在屋门口烧了纸钱,点了高香,站在顾玲珑住的屋子前念念有词,一边问道:“这间屋子里可有人?”
闵氏回道:“这是我儿媳妇的住的地方,不过她都快要病死了,已经几日不曾吃喝。”
只听那道士说道:“原来如此,我算是找了源头,就是你这儿媳妇。我且先看一番。”
闵氏吓了一跳,“还真是我儿媳妇?可,可她还没死呢!”
那道士抿嘴道:“我又没说是她,只是这些凶物出来,定然是要在人间找个媒介上身的,你儿媳妇既是要死了,阳气不足,很容易被这些邪物上身。”
闵氏一听白玲珑可能被邪物上了身,赶紧就打开了房门,屋子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有股霉味,加上这些日子都关着门,那味道就更不好闻。
顾玲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那几人走了进来。那道士手里拿着柄铁剑,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急急如令!”
说着他一口水,朝着铁剑喷了一口,剑上头原本燃烧着的纸钱火焰更大了,他高声喝骂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
闵氏一脸惶恐,“道长,还真的是我儿媳妇作怪?”
顾玲珑烦死了这臭道士,烟熏火燎的,屋子里乌烟瘴气,呛人得很,她抿着嘴,精神力高度集中,她知道陈家的屋子里隐藏了一条蛇,在这里冬眠。
在顾玲珑的召唤下,那条蛇从冬眠中醒了过来,那蛇有碗口粗,足有一丈多长,哧溜一声就从陈家出来,院子里的其他人见了,都吓得浑身发抖,高声喊道:“道长,仙师,蛇,大蛇……”
那道长听见有蛇,赶紧跑了出来,果然看见那蛇就在陈家的堂屋门口,那双复眼冷冷的盯着众人,高昂着头!这个季节出现蛇是很不正常的,而且它还是从房梁上爬下来的,在他们看来,房梁上有蛇很不吉利,而且这样的蛇几乎都是成了精怪,绝对不能打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