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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渣爹争天下 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3节

这男人将信将疑,出来拿着灯笼一照,箭尾有三个字:“北郭县。”

这男人倒吸一口气:“胡说八道,这分明是官兵的箭,快走快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就关上了门,朱大姐心生绝望,不停的拍着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的孩子快死了,她快死了啊!”

越说越是绝望,朱大姐哭的吐血,她拍门拍了很久,里面没有动静,她只能转身把秋叶扛起来向前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只是机械的走着,嘴里不停的叫着秋叶的名字。

他们走了没多久,北郭县的官兵寻了过来,昨天见到的那个小将让人下马敲门,“看见一对母女没有,应该是有一人受伤。”

壮年男子赶快点头,“有有有,是个姑娘受伤了,背上插着一根箭,我瞧着像是土匪婆子,不敢让她们进门,她们往那边走了。”

小将不完全信他的话,留下人搜查这一户人家,随后自己带人沿着壮年男子指的方向追。

没跑多远,就追上了朱大姐和秋叶。

朱大姐的状态不太好,她也不跑了。背着女儿嘴里念念有词,有点像是受刺激后的疯癫。这小将追上来都怀疑这女孩是不是已经被射死了。

“那反贼家属,快点停下。”

朱大姐仍然蹒跚的往前走,这小将弯腰查看她背上的秋叶,看到秋叶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再一伸手摸了摸额头,这是发热了。

“快停下,再不停你女儿就要烧坏了。她还没死呢,你快点把她放下。”

朱大姐听了“没死呢”顿时回神。这母女身上昨日粗略的搜了一遍,没什么利器,这小将也不担心她们伤害自己,让跟着自己的人拿了水囊喂给秋叶,又把饼子掰开弄成糊糊灌下去。

他们也不懂医术,直接把箭头拔了出来。也就这个小将的衣服好一点,其他的都是一身汗臭。小将把自己的衣服内衬撕下来,递给了朱大姐,“给她绑上,别让血流出来了,这下能不能活命就要看天意了。”

朱大姐千恩万谢,给这几个人挨个磕头。

毕竟是女人,她们母女两个躲到树后面包扎,其他人只要看着不让她们跑了就行。

有人问小将,“少爷,老爷是怎么说的?这对母女抓回去能干什么?病的病伤的伤,恐怕抓回去也没什么用。”

小将叹口气,“是县令大人让把她们带回去,他那个妾的娘家不是被巫马富贵抢劫了吗?这是要拿巫马富贵的妻女泄恨。”

其他人都忍不住叹气,小将也很生气,自己父子明明是拿的朝廷俸禄,却要给县令的私事跑腿。

朱大姐很快给秋叶包扎好,背着她出来了,其他人上马,这小将到底可怜她们母女,让人给她们腾出来了一匹马,没让她们用两条腿跟着跑。

朱大姐战战兢兢,“将军,我们娘两这是要去哪儿?”

秋叶已经醒了,一路上她都在提心吊胆,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几分处境,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资本不多,而生杀予夺的大权掌握在眼前这个少年的手里。

她深呼吸一口,对着这个少年软软的叫了一声:“公子。”

有人听见了,对着个小将说:“少爷,她醒了。”

这小将在马上弯下腰,听她说话:“我娘可怜,她现在是弃妇,与巫马家没什么关系,一个山野村妇也掀不起浪花,让她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朱大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开始骂富贵是个没良心的,骂自己猪油蒙了心,又说自己活够了孩子还年轻,求这个小将放了孩子,她愿意跟着回去坐牢。

这位周公子太明白了,回去根本就不是坐牢,是要被送给县令的小妾出气,有的时候想想,反贼家眷这种要犯的重要性居然比不上给小妾出气,这也真够讽刺的。

皇权不下县乡绅管四方,周家在这里也算是一股势力,秋叶知道,自己母女能不能活命就看此时了,没有足够的好处,这个少年是不会放过自己母女的。

“公子,这里有人反叛,消息早晚会走漏,到时候朝廷必定问责,这县令不知道能做多久。这里有反贼,一般有靠山的县令不愿意来,来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未必能有手腕镇压叛乱,正所谓受命于危难之际,挽大厦于将倾,这正是令尊发家的好时候,我们母女的性命比不上令尊的前程,那个巫马富贵已经抛弃我们了,拿下我们也没法挽回局势,不如任凭我们自生自灭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何必拿我们去讨好县令。

这个周姓的少年有点犹豫,秋叶这个时候又说:“我们对于巫马富贵来说,是没一点用,我既不是男子,也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不瞒你说,他在乡间的风流名声传的到处都是,外面有儿子女儿,他抛弃我们自然不心疼,将来也许能抛弃儿子。但是有两个人他不能不管。”

“谁?”

“我祖父母。”秋叶咳嗽了两声,心想爷爷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对啊,这个少年忍不住点头,想要成大事,必须有好名声,儿女妻妾都可以舍弃,唯独不能舍弃父母。如果今天白天押到战场上的是巫马富贵的父母,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抓那一对老货,而且这一对母女是真的没用了。

他勒住了缰绳,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很好,这里除了家将没其他人,跟着出来的家将都是信得过的。

他身边的家将们问:“少爷?”

“放了她们。”

“少爷?!”

“放了她们,让她们自生自灭吧。但是姑娘,我想你该跟我说点实话的,对吧?”

秋叶心中松一口气,“当然,为了答谢公子的大恩,我愿意把他们有可能躲藏的几个地方都告诉您,祝您马到成功。”

第4章 、被救

那少年让人把她们母女扔下走了,将来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秋叶自己都不知道。

夜色茫茫,朱大姐弯下腰,“闺女,来,娘背着你,咱们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这时候秋叶的脑袋都是晕的,她趴在朱大姐的背上,任凭朱大姐背着她往前走。一路上两个人都默默无声,秋叶发烧受伤,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她慢慢的晕了过去。

天亮之后,秋叶是被冻醒的,她还在朱大姐的背上,秋叶的嘴唇都是干的,“娘,我们在哪儿?”

朱大姐只顾着往前走,根本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她们母女衣衫褴褛的站在路口,在朝阳升起的时候看到地平线方向扶老携幼的过来一群人,这也是逃难的队伍。

大部分人都是面目呆滞,机械的往前走,经过她们母女跟前的时候,朱大姐立即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问:“大婶,我问问,你们这是往哪儿去?”

“去前面的北郭县,那里开仓放粮,听说有人反了朝廷,把那些大户人家的粮仓开了。去混一口吃的。”

朱大姐背上的秋叶努力抬起头,“这位奶奶,是谁做了反王?”

难不成真的是巫马富贵?

“听说是个复姓,姓马还是姓什么的,记不清了,去了混口饭吃,管那么多干嘛?你们娘两跟我们一起去吧。”

朱大姐恨不得差点把牙齿咬碎,秋叶就摇了摇头,“不去了,我有病,我娘带着我走不远。”

这群人走远了,朱大姐把秋叶放下来,“好孩子,先歇一会,咱们就是饿死也不会去找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咱们早就不死不休了,我把爷爷奶奶的藏身的地方告诉了周家的公子,他们不会放过咱们的。”

秋叶浑身难受,坐不稳倒在路边,她看着天上的白云,忍着胃里的痉挛,忍不住感慨连连,前天白天还是一介庶民,今天就成了反贼之女了。

她微笑起来:“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我有一个做反贼的爹,怎么就不能自己干一番大事业,太史公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必要让我的死,重于泰山。”

她爬起来,“娘,咱们去西边,西边也遭遇了大旱,千里赤野,流民无数,那也是咱们的机会。”

朱大姐也不懂,但是她这会只能听闺女的。

秋叶和朱大姐互相搀扶着一路靠乞讨往西园县而去,这一路上,大家都是穷的荡气回肠,就是富农也没额外的粮食拿来施舍。母女两个连着五天只能乞讨到水,秋叶靠喝水和高烧伤口高强度的走路做斗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雄心壮志会不会实现。

这一日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看到一户人家的门,在朱大姐上门讨饭的时候,她倒了下来。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病弱的中年人,家里有个老仆,主仆两个开了门,这个中年人看到这母女两,叹口气:“时运不济,又一个倒在咱们门前。”

这个老仆人一听,立即把脸拉成苦瓜,“老爷,不能再施舍了,再好心下去咱们就没吃的了。”

总不能让她们娘两饿死啊。况且是两个女人,又不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如果是男人,他是不会做那给蛇取暖的农夫。

最后这老仆人还是把秋叶扛了进来,朱大姐千恩万谢,老仆人弄了一点草根,煮了一碗水给了朱大姐,“给你家姑娘的,让她喝了,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命了。”

秋叶被灌了一肚子的草药,又喝了一碗小米粥,这才没有饿死。解决了温饱问题,洗干净了脸,秋叶年纪小,五官精致,一双丹凤眼很锋利,一看这姑娘不好惹。这老仆人一看,就觉得这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转眼一想,如果是个好相与的,娘俩也不会走到自家门口,早在路上出事了。

到了晚上,吃饱了的朱大姐心存感激,报恩的方式就是给这家人干活儿,她本来就是一个干活儿的好手,挑水劈柴,给这主仆两个缝缝补补,手脚麻利又勤快。

这个老仆人就动了心思,跟中年人说:“老爷,我瞧着这当娘的干活挺好的,听说在灶上也是一把好手,不如留下她们给咱们家做活吧。咱们来来往往的也施舍了不少人,都是拿着吃的走了,也有那狼心狗肺的纠集了其他人来偷咱们的,这样良善的还是头一回见。”

中年人冷哼了一声,“你这人真没眼光,要是她们故意表现的良善呢,到时候现了原形好吃懒做,看你怎么办?”

“那......那就等等。”

朱大姐也不想走,这家人一天两顿饭,能吃饱,何况她女儿如今身体不好,不如在这里多待几天。她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起来后挑水养鸡扫地擦桌子洗衣服,一个人把家里的活儿干完。

如此过了四五天,秋叶的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她和朱大姐商量,“我看着这家人也不错,你留下来,我往西园县去,等我落脚了再来接你。”

朱大姐不愿意,要走当然母女两个一起走。还有朱大姐觉得,在这一家做奴仆挺好的,有吃有住,主人也不是动辄打骂的人家,很和气。再往前走,未必有这么好的地方了,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庙。

秋叶是不会给人当奴才的,她很坚定的要走,就是看这家人不错,才让朱大姐留下,朱大姐也很干脆,既然女儿不留,她也不会留下的,就去找主人辞行。

第5章 、选择

这家的主人在附近有三十亩地,妻子去世十多年了,只有一个老仆人跟着,主仆两个人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这会儿就听说北郭县有人反了朝廷,这家的主人就觉得太平日子没了。

两个人在书房说话。

“少不了要打战,真是时运不济,不过好在咱们西园还能撑着,不至于有兵灾”。老仆人说了一句之后,就看见主人摇了摇头叹息:“流年不利,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我瞧着咱们西园县也不安宁。”

朱大姐在外面听了几句,咳嗽了几声,进来之后先谢过了这位主人,就说自己带女儿走。

老仆人一听赶快看向主人,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看着顺眼的仆妇,要是走了家里的活儿全留给了他这把老骨头。就故意说:“外面不太平,你带着一个大姑娘你们到哪儿去?碰到那人牙子,诳了你们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有你后悔的。”

他说的也是实情,特别是秋叶,不大不小的年纪肯定会被很多人盯上,之所以这段时间一路平安的到了这里,是因为秋叶那副样子就像是得了痨病马上就一命呜呼了?得病的女孩子是卖不出价钱的,靠近了就嫌晦气,所以母女两才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西园县。朱大姐这人意志不坚定,听了心里害怕,脸上就表现了出来。

惊慌害怕的朱大姐立即露出哀求的模样,老仆人满意极了,心想吓唬这做母亲的不必费大功夫,只要能吓唬住那丫头才算大功告成。但是这个主人却对朱大姐的脸瞅了瞅,随后自己皱眉想了一会,对朱大姐说:“把你女儿带来,我要给她看看面相。”

朱大姐一惊,老仆人就催促,“快去啊,我们家主人这是家传的本事。一般人求到门上都不给看呢。”

朱大姐唯唯诺诺的去了,主人家想了想对老仆人说:“这女人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我想娶她为妻。”

“她是流民。”老仆觉得朱大姐身份不行。

这主人摇了摇头,“流民也是民,好歹以前是良善人家。反观我自己,家里只有薄田三十亩,房子只有一座,还是年久失修,原配去世十多年,到如今没有一男半女在跟前,我自己人到中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年中半年都要喝药。就是村里的人家也多少看不上我这样的。”

没一会儿朱大姐带着秋叶来了,这家的主人看了看秋叶,忍不住对朱大姐说:“你这女儿贵不可言啊。”

这是人主之相,怎么在一个女孩子脸上呢?

朱大姐欢喜起来,在她看来,女儿家贵不可言就证明她的丈夫贵不可言,这么说将来女儿肯定能嫁一个好人家。

秋叶不置可否,她不信这个。

主人就出面挽留:“鄙人姓廖,名齐,排行第三,字叔齐。家有薄产,在附近有点名声,你们母女可以放心的住下来。”

秋叶看了看朱大姐,朱大姐当然想留下来,在外漂泊整日乞讨,哪有这样安稳的日子来的可靠。

她先是脸上欢喜了起来,接着就有些落寞,坚持辞行,“不了,我们还是走吧。”

她这一番表现明显是有故事,廖叔齐就立即明白了,人家这是有难言之隐。他把老仆人打发下去,和颜悦色的问:“夫人有什么话只管敞开了说,凡是有用的着我的,我定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