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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渣爹争天下 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140节

可能富贵除外,然而富贵是当年亲历过的,听见这句话想笑出来。原因无他,当年钱家看不上所有人家。你们还坐在一起说话,钱家那小子没给你们白眼儿已经是客气了。

“可是如今周莲本是平平常常一次公干,谁能想到差一点命归黄泉,他们父子不得相见。更别说周莲他们父子本就命苦,经历了灭门之祸,周莲的儿子几年前失去了族人,难道现在还要失去父亲吗?这其中的缘由还要问问周挺将军。不知道这位将军如今可在?”

这摆明了就是要挑事儿!

周挺还真的在这里,他心里大骂齐侯,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能不能不把老子揪出来!

第181章 攻伐 二

要不然有人说, 人的一辈子,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杀了钱家,给钱家造成灭门灾难的正是周挺, 但是周挺又不愿意让人家提起这件事。在时代大背景下做这样的事情确确实实是令人不耻的。正统的士大夫对周挺这人的人品从来都是评价不高,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因此,就算是他儿子不娶公主,实际上周挺看上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到他家来。不管怎么说,当年周挺兵败之后逃到了钱家控制的均县, 钱家别管对周挺的态度如何, 也确实是庇护了周挺一家人,到头来周挺恩将仇报, 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前些日子他儿子对二公主的首告, 算的上是忠君,但是对妻子确实无情,于是他们父子的评价一瞬间就变得不客气。这父子两的名声真的是算是臭大街了。

众目睽睽之下, 还要面对着同僚们的似笑非笑,周挺皮笑肉不笑忍着恼怒:“齐侯, 今儿说的不是这件事。”

“虽然今日聊的不是这件事, 但是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几件倒霉事。要是倒霉事就那么一两件, 大家也就是觉得这人可怜,若是倒霉事太多,短短的十年里面接二连三的倒霉,那总要让人扼腕叹息。

天下最悲痛的事儿莫过于丧父, 最惨烈的事儿莫过于灭门。前者失去庇佑,后者成了孤魂野鬼。”齐侯站起来, 从座位上出来, 看着江南的这些官员们:“我听说江南的诸位大臣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 当知道孔夫子当年讲解何为仁。不知道周家父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江南的诸位大人,居然遇上如此不仁不义之事。”

不能让人说江南朝廷不仁不义,这个帽子是没法戴的。

只有一个江南的官员站了起来,对着齐侯拱了拱手:“还请齐侯慎言,这事情我们没有查证呢,你们什么说刺客是我们派去的?我们又没有看到你们的人证物证,谁知道这些证据是不是你们凭空捏造,是不是特意来讹诈我们。”

下面就有人帮腔:“说的没错,没准那些人证物证都是你们伪造的呢。”

富贵听着冷哼了一声:蠢货。

齐侯没有说话,但是江北有一个官员却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的石大将军回来,咱们当庭对质。”

石磨回来了谁在前面主持大局?再说了几个刺客而已,怎么能跟石磨相比。如果真的把石磨叫回来,因为几个刺客却把一个大将军叫回来,这让石磨的面子往哪儿放?往大了说,这让江南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有些时候脸面不值钱,有的时候脸面却比什么都贵。江南这些官员们也不傻,瞬间发现这掉到人家的一个陷阱里面了,如果是不把石磨叫回来,那就是说明江南派人刺杀的事情是真的,江南要捏着鼻子认下来。如果叫回来了,那么前线就要换将——临阵换将是大忌。

富贵就知道今天这场谈判肯定要吃亏,因为他发现在没有谈判之前君臣没有串话。也就是说大家的目标并不一样。江北那里是准备好了,步步为营。每一句话里面都带着陷阱,谈判的节奏顺畅无比,而江南是一片散沙,大家只想摆脱派刺客前去刺杀的名头。却不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江南赔偿的那仨瓜俩枣,想的是要消弥于江南发起的大战。

江北这样拖下去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这个时候富贵闭上眼睛,他已经知道这一场争辩的结局了。

也知道江北这一趟的目的了。

江北谋求的次一等目标是换将,最好的结果是这场大战打不起来。

秋叶肯定有了自己的计划。如果要换将,要把她石磨叔叔换下去换另外的人上来。这丫头想把谁换上去?又有什么目的?

或者说,想尽力避免今年的大战?

富贵想到这里,看到江南江北的人在一起你来我往口沫横飞。就觉得今天这事没意思,站起来推说自己去一趟茅房,转身走了。

这边富贵刚走,在场的这些人再也端不住身份架子,站起来开始对骂。

然而骂着就觉得不过瘾,就开始把桌子上的东西互相抛掷,什么读书人的清高,什么官员的威仪,瞬间消失殆尽,骂街的时候没比村妇好到哪儿去。齐侯更是尽显土匪本色,跳到桌子上和周挺对骂,俩个人还想上演全武行,被双方冷静的官员各自抱住,就这样这两人还不断的挣扎踢踏,要过去打架......

那些守在门口的侍卫就觉得有些不妥,要真是打起来了可怎么办?赶快派人去告诉富贵,富贵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根本不当回事儿。

“随他们去吧。”打死之后,该死的死,该埋的埋。

侍卫没办法,只能回去,提心吊胆的看着,看着看着,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嘿,平时拿鼻孔看人的大人也就那样啊!

打发了侍卫的富贵拿一本书盖在自己的头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想着江北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

如果他们追求的是调换将领,那么他们又想让谁现在顶上去?这些人不可能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如果真的能逼迫南方临阵换将,也要放一个对他们有利的人才行,不然费这么大心思干嘛。

去年周挺大败而归,今年石墨出兵没多久就遭遇调换……看来秋叶还是很懂得利用人心呀。这算成连环大败,对江南来说是极大的声誉打击。

前线的事先不去考虑,因为一时半会儿吵不出什么结果来,富贵的思绪就想到了留在江北的儿子身上。

无论如何他是要见见这个儿子的,如果真的是可造之材,富贵是要想办法把这个儿子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他就决定派遣一支队伍再次去北方看一看。

这次一定要选派一个忠心的人才行,一定要替自己好好的瞧一瞧这个儿子怎么样。

就在富贵有此打算的时候,在前线的石墨日子也不好过。

石墨在朝廷里面也留了不少的人,再加上石墨本来就是奉命监察百官,所以有人从多个渠道给石墨传信,说是派遣刺客东窗事发,引得朝野震动,让他赶快想应对的办法。

石墨在心里面把江北的那支小队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心想以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去刺探消息,没让你们去杀人呀。

现在可好……在江北成了惊弓之鸟,江北岸边都被封锁了,别说是不相干的人了,就是那种游走在灰色地带两边做生意的商人都不能下水,谁还有本事把他们救出来?

江北的人是想尽办法要把这次小队在江北消灭,这个时候想要派人去把自己的小队救出来也不可能,并且根据石墨的推断,这个小队要靠近江边也不行。然而这是精锐,又不能不管,不能任凭他们在江北恶劣的环境里面自生自灭,石磨为了找他们给他们提供金银真是费尽心思。甚至启动了几个在江北的棋子,好在联系上了,让这只小被残余力量向北逃,先在北方安顿下来,等两年之后再南下。

既然这小队已经没作用了,那么石墨就要调整自己的进攻方案,他一开始想让自己的小队当成自己的眼睛,把江北的变化都看在自己的眼里,加以分析,利用这些优势制定作战计划。如今也只能像周挺当初那样,不管不顾向前冲了。

但是这样不管不顾向前冲,仍然如周挺一样没办法突破他们最外一层防线,更别说冲上岸去与他们对争夺江岸了。

石墨心里面就想着要不然退了算了,明知道打不赢还继续打下去,那就是脑子有病,不如趁着如今这个事情爆发出来,自己以请罪的名声退下去。

不管谁来接自己这个倒霉的差事,反正自己眼看就可以从火坑里爬出来了。

然而石墨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这个命令,并且京城那边的消息也源源不断的传过来,据说江北的队伍和江南的群臣吵得不可开交,双方针对于各种各样的赔偿正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石墨最近一段时间想着如何分析富贵的心思,也不知道富贵那边该如何想的。究竟是要让自己留下来,还是要让自己走。留下来,就要制定留下来的进攻方案。至于回到京城,就要想想自己该如何请罪。

周挺是前车之鉴,吃了一场败仗回去之后里外不是人,自己做了这样一件本想露脸却露屁股的蠢事儿,估计回去之后也是里外不是人。

而且朝廷里面龙争虎斗,自己有这样班上钉钉的蠢事儿,肯定被人家攻击,恐怕这一两年之内想要在朝廷里面露头是非常难的了,必定有人要踩着自己的肩膀争一争权利。

石墨对于朝廷里面的争斗洞若明烛,如果周挺输了自己还能顶上来,那么自己输了谁会接替自己的位置呢?绝对不是大狗子兄弟跟随着陛下来南方的这一群人。这群人已经没机会了,两次连续吃败仗,肯定会有本地人不服气。

也就是说来接替自己的肯定是本地人。

石墨知道,自己在走的时候和继任者要好好的沟通一番,把自己前期得到的消息和人家分享才是该做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本地人和外来户之间的争斗,那真的是你死我活,思来想去石墨也只能先把家国放到一边儿,专注于内部的争斗。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在江北齐侯狮子大开口之下,江南国库确实大出血了,并且让江南答应了一件事:将石墨从前线调回。

齐侯这个要求换将的条件遭到的反对最小,江南的百官瞬间通过,而且各个轮番去劝富贵,让石墨回来吧。

劝人的理由五花八门,面对着百官上书,富贵就是想坚持一下,发现自己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在这一瞬间富贵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君权和臣权在争斗的时候,群臣拧成一股绳,皇帝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富贵只能妥协,在天下人都认可,群臣愿意辅佐的时候,皇帝才是皇帝。光是这一次的君臣交锋让富贵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皇帝的位置坐的是不稳的。

富贵甚至都在想,自己这个位置坐的都不那么稳,换成自己的那群儿子们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让石磨撤兵,大军撤回来,既然达到了对方换将的目的,还避免了某些人染指兵权。并且富贵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和江北一争长短,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先把内部那些不听话的给拔除了。

于是,富贵顺着百官的意思将石墨调了回来,并且没有听那些官员的进谏派某个人去接替石磨,将大军也撤了。富贵给出来的理由是连年征战,劳民伤财,这个时候不若休养生息。

朝廷里面大部分人都赞成休养生息,甚至是觉得和江北恢复民间交往比较重要,江南需要江北的一些货物,江北也需要江南的一些粮食。

而且两方的皇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的说。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齐侯率领着这一次的使团圆满完成任务回到了江北。在齐侯回去的时候与石墨擦肩而过。

两个人虽然没见面,但是两方的队伍距离特别近。江北的官员和齐侯对着江南的大军指指点点点。石墨面对着擦肩而过的使团队伍脸上阴晴不定。

石墨回去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但是好在性命没有什么大碍。本来想要摆脱监察百官的命运,正大光明的出去打几场仗,好歹能让自己的本事显露于人前,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虎头蛇尾的结局。

这一路上石墨的心情不太好,富贵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当两个人相见之后,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富贵让身边的人退下和石墨重新在花园里散步。

“知道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你顶多是受了点委屈。可是我却有性命之忧。”

富贵说出来的话让石墨大吃一惊。

“您怎么会有性命之忧呢?”

“你出去也没多长时间,经常在朝廷里面,你难道没发现吗?如今这些官员与我离心离德,并非是真心奉我为主。”

石墨就觉得富贵这话说的有点儿太严重,石墨看得非常清楚,有不少人愿意追随富贵的,这些人最起码占朝臣的七成以上,剩下的那将近三成的人确实是有投机的成分,为的也不过是荣华富贵,忠君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就是一个口号而已。

“您不必这么想,臣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朝廷里面心向您的人还是占多数的。”

“确实是占多数,但是这些人都是一些心思简单的人,容易被人家操纵利用。要不是江北使团,我还发现不了呢。实话跟你说吧,我本来不想你让你回来。这大军都已经开出去了,难道能跟遛狗似的来回遛?

可是齐侯一通大帽子压下来,大道理讲下来,那些主和派反而占了上风。就算是我想要让你再战下去,那些人也不同意。唉!本以为做皇帝能够随心所欲,没想到这皇帝也有诸多的无奈。”

石墨只当是富贵抒发一下心中的郁闷,同时也是劝劝自己。笑了笑:“这次不成,咱们还有下次。咱们只要占据主动就行。”

富贵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出兵的事情,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清洗百官的事情。

以前富贵年轻的时候看戏,看到未央宫中杀韩信,就很不理解。觉得刘邦两口子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功臣?等到这个时候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觉得这两口子杀的对。

功臣有的时候挺让人佩服的,有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是依仗,但是大部分时候对于皇帝来说,都是非常的讨厌。

富贵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他看了看石墨,石墨是一个心思正的汉子,这样的人自保有余,但是主动害人却是不会的。

富贵用手拍了拍石墨的肩膀,“兄弟,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是我做哥哥的对不起你,你在前面殚精竭虑,到最后我却不得不把你调回来,不过你放心,出不了三五年,你还能再去征战江北。而且你养的那只小队很有实力,能够逼得江北那边往咱们这里派使者,可见也是将他们逼急了,你回去之后像这样的人可以多训练一些,到时候绝对能派得上大用场。”

石墨就知道这一次谈话完成了,于是告退,剩下富贵一个人在花园里面独自徘徊。

石墨回去之后,还没到家就被周挺的人请走了。

石墨不想跟周挺聊那么多,但是周挺也曾经对江北攻伐过。说起来人家周挺是和林荣对阵过的,比石墨的经验丰富多了,石墨想了想还是赴宴了。

两个人能说的也不过是一些行军布阵之事,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周挺韬光养晦,陪着老婆在家里面养孙子,也不和外人来往,连话都说的少了,好不容易找到石墨,喝了几杯酒,一块儿骂了一回江北的那些将领们。随后石墨就被人扶着晕晕乎乎的回家了。

就在石墨和周挺喝酒的时候,富贵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清理朝堂。

想要清理朝堂非常简单,这些当官的没有几个手中是干净的。只要有人出面状告这些当官的,上面查的时候是一查一个准儿,虽然有官官相护这个说法,但是这些当官的都有政敌,只要皇帝不拉偏架,凡是被人家攀咬的,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制裁。

富贵想了想这件事如果一旦开始该怎么操作,到他下定主意的时候。整个朝廷注定了要血流成河。

所以石墨回家休息了两天,某一天的早上就听见儿子跟自己说了一件事儿。

“太子的东宫,有一个属官被人家告了,说是强抢民女。现如今外边闹得不像样子,您是不出门不知道,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呢。”

石墨的儿子根本没有说那个官员的名字,但是石墨就知道是谁。石墨私下里监察百官,那些官员有多少狗屁倒灶的事石墨太清楚了。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姓侯的?左边脸颊上带了一个黑痣的。”

“对对对,您认识呀?跟他不熟吧?”

“我们就没有说过话,就因为他在东宫,我特意多看了几眼,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石墨的儿子也没多想,只要是东宫的官员,等于是太子的心腹,将来太子登基之后,这些东宫官员是朝廷里面的中流砥柱,别人多瞅几眼上心一些也是平常之事。

“您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简直是跌宕起伏,特别离奇。出面状告这个官员的是一个老农,他有一个女儿,被侯家的人抢走了,强说这个女孩是自卖自身甘愿入府为奴为婢。这个老农全家找了有四五年了,都没有找到,还以为这女孩已经不在了。前几天侯家的人出门,这个女孩被以前的亲戚看到,才知道这女孩儿进了侯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