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昭就是更强的一方。
让天斩想要臣服,想要追随。
“今日你要进行的修行很简单,只要做到两点这场修行便会自行结束。”
沈天昭的神魂似倾泻的日光耀眼,白茶抬眸看去,对上了那一双金瞳。
“第一别让剑脱手,第二别驭剑不成反被它反噬。”
白茶微微颔首,为了避免还没出剑剑就挣脱,她用两只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上面的人看到她这个动作嗤笑了一声。
她不知道沈天昭在笑什么,正要开口询问,一道逼仄的威压落了下来。
“天斩。”
几乎是在沈天昭话音刚落的瞬间,天斩的剑气迸发而出,从她的手掌一并窜入了四肢百骸。
好似吞了无数刀片一般,疼得白茶脸色煞白。
这剑气和白茶催动它的时候完全不同,磅礴,凛冽,搅动着她的五脏肺腑。
剑在不受控制往沈天昭方向过去,白茶的手被剑气划伤,殷红的血珠顺着她的指缝滴落。
剑气还不是最让她难以承受的,最让她觉得痛苦的是沈天昭先前落在她身上的那道威压。
剑要往上,威压朝下。
这种感觉如同捆绑手脚,被马匹朝着相反反向拖拽,下一秒就要被五马分尸一般。
和之前靠以战淬炼不同,这次的修行沈天昭连一根手指都没动,便把白茶压制成这样。
柳殷芷瞧着白茶手上满是血痕,唇角也沁红了一片,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场景光是看着都疼。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怪不得在修行之前沈天昭会用界限把她隔开,白茶一个皮糙肉厚的剑修都伤成这样,要是落在她身上还不得当即皮开肉绽。
不过以谢九思的修为应当不会被伤到,那他为什么也会被隔开呢?
柳殷芷心下疑惑,抬眸看向一旁的青年。
不看还好,一看到他脸色苍白,手死死压着剑柄,竭力克服着拔剑破开结界的冲动。
啊,原来如此。
她是受不了那剑气和威压,这人是单纯受不了这一幕。
……
沈天昭掀了下眼皮,瞥了不远处的青年一眼,神情肉眼可见的不爽。
这都是些什么事?
天下剑修那么多,怎么这凤凰老的小的都要逮着万剑云宗的霍霍?
他闷闷想着,悬停在半空,支着头侧躺注视着白茶。
见她面色如纸,气息孱弱,很是吃力的样子,沈天昭更烦躁了。
“啧,我说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什么?
白茶愕然,吃力地开口询问。
“师尊,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沈天昭坐起,双手撑着膝盖,神情不虞地盯着她。
见他不语,她又唤了一声。
“师尊……”
“白茶,那把剑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四舍五入它也是我。”
沈天昭扯了扯嘴角,眉眼凉薄。
看向白茶的眼神没有温度,和天斩一般冷冽。
“难不成你也要唤它师尊?”
也不等白茶回应。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威压砸了过去。
白茶疼得闷哼了一声,浑身似被碾碎了般,连呼吸都疼。
她眼眸闪了闪,头顶一片阴影覆了上来。
一只手如神佛压顶,在她快要抬头时候,毫不留情的把她重重砸回了地面。
“师,师尊……”
沈天昭再次抓起她的头发,“砰”的又是一下,把她再一次砸了下去。
“师尊,为什么……?!”
“砰”,又是一下!
殷红的血从白茶眼前滑过,视野模糊,一片温热。
“师……”
她刚说了一个字,感觉到对方又要把她往地面砸去。
白茶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血色。
她不知哪里冒出的力气,翻身把沈天昭一把压在了身下。
脸上全是血迹,宛若浴血的修罗。
“妈的沈天昭,你有完没完!”
作者有话说:
解放天性第一步,从不尊师重道开始。
沈天昭:不错,自信起来了。
白茶: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白傲天:大师我悟了,从明天开始我就用鼻孔看人!我是最吊的!
茶妹逐渐叛逆。√
第八十二章
白茶拽着沈天昭的领口, 一拳砸了过去。
神魂没有实体,她能碰触到沈天昭只是因为他用灵力充斥于周身上下。
不过没有温度,也没有痛觉。
本来她只是因为恼了才动了手,以沈天昭的修为, 想要避开再轻易不过。
不想她不单打中了, 还把人的头给打偏了几分。
看着沈天昭侧开脸,头发散乱遮掩了神情的样子。白茶攥着拳头一愣,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恼怒之下干了什么。
“啊抱歉师尊, 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非要来招惹我,我们明明可以和睦相处的,你偏要招惹我……”
她慌慌张张的就要起身,不想底下人神魂散去,如萤火点点, 飘到了不远处位置重新汇聚了灵体。
和白茶以为的盛怒不同, 沈天昭不单没生气,反倒心情颇好地挑了挑眉。
“用不着道歉,你刚才那样就挺好的。”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 尽管没有痛觉, 却也觉得痒痒的。
沈天昭还想要说什么,看到白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说什么直说。”
“……师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斟酌了下语句,一边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 一边闷闷开口。
“还是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比如抖m什么的。
沈天昭倒没有觉得白茶这话冒犯到了自己, 他刚才的举动任由哪个人来看都很是异常。
“你想多了。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天斩其实就是我, 你们定的是主仆契。你想要压制住它,就得压制住我。”
白茶顿了顿,顺着询问。
“所以要想和天斩完全磨合,我得先要压制住你?”
“差不多这个意思。”
即使沈天昭现在只是灵体,可他的修为依旧深不可测。想要压制他,从力量上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要是单单想要赢君越鸣那小子,只需要做到一点就足够了。”
“哪一点?”
在白茶似懂非懂的时候,沈天昭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从气势上压制我,就像刚才那样——”
“天斩本能服从于我,而你要反之。”
“把我当仇人也好,把我当死对头也罢。你越目中无人,越不把我当回事,你们的磨合可能会越顺利。”
白茶噎住了。
这会不会太叛逆了点儿?
而且道理她都懂,可是要实践起来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