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沈天昭说完这话的下一秒,褚明珊从四方雷落之中而出。
她的衣服被雷破开,却浑然不在意。
褚明珊抬头看向白茶,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
白茶见对方提剑而来,下意识引雷砸去。
褚明珊一手引剑,一手掐诀。
“雷来了,怎么少得了风雨!”
怪不得沈天昭会说白茶这一次踢到了铁板,原来这褚明珊的属性不仅有火,竟还可以驭水。
是万中无一的水火相克的双灵根。
乌云翻滚,雷电交加。
褚明珊引地下水汇入苍穹,水天相接融进了天雷之中。
水能导电,这么大面积的水域覆上雷电,全部倾入白茶方向,足以让一个元婴修士魂飞魄散。
白茶虽为分神境,可若躲不开,即使不死,也致重伤。
真是好一个借刀杀人。
“入坤!”
被褚明珊打落在地的命剑听到召唤,立刻飞回到了白茶手中。
入坤剑气九万里,足以断了这接天水幕。
想要脱身并不是难事。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白茶正欲引剑破开水幕,脚下如同灌铅,周身更是如山压制,动弹不得。
这样无声无息,没有灵力波动的情况。
不可能是术法,而是天赋。
她猛地抬头看去,褚明珊双指并在胸前,四道金线不知何时划在了白茶面前。
东南西北,把她困在其中。
沈天昭和褚明珊没有交过手,对于她的天赋并不了解。
他眼眸一动,落在了谢九思身上。
青年脸色沉郁,死死盯着白茶方向。
“你看上去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天赋?”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极为笃定。
谢九思虽不喜欢褚明珊,可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的确强悍,尤其是在空间术法之上的造诣更是颇高。
他紧绷着神情微微颔首。
“她的天赋名为画地为牢,只要被她划定的界限,无论飞禽走兽还是妖魔鬼神都会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
“不仅如此,被困在其中的人的灵力,骨血都会被她慢慢抽取,直至成一具干尸。”
一旦中招宛若神佛压顶。
要想从这牢狱之中出来,难于登天。
现在的褚明珊的修为只在分神,在后来她的天赋一出,可困住三界万千生灵。
谢九思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难受什么,涩然说道。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追究。白茶强行带走我在先,不过我也给她下了毒,也算两清。”
他正要过去让褚明珊收手。
入坤的剑气逼仄撞了过去,险些破开结界,直入少女胸口。
褚明珊也知道轻重,不可能真的把白茶榨成干尸。
不想白茶却是真对她存了杀心。
“是你自己找死,一会儿疼得哭爹喊娘可别怨我!”
她凝灵力于双手,慢慢合并收拢。
与此同时那四条金线也在往白茶方向靠近,把她挤压在了方寸之间。
白茶疼得脸色苍白的同时,感觉周身气力也在被抽离,喘不过气来。
该死,这鬼天赋是怎么回事?弹簧吗,怎么还会收缩!
【傲天,我现在再引雷可以劈开这结界吗?】
【能劈开一条缝隙,但是我劝你别这么做,因为褚明珊会驭水。这雷很可能还没劈开结界就反噬到了我们身上!】
被压迫着的不止是白茶,白傲天同样也很痛苦。
【从外部不成,我们得从中间突破!】
白茶紧咬着牙,浑身战栗得厉害。
额头和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薄汗,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
和之前看到白茶快要被剑刺穿时候一般,谢九思似也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他心下一乱,正欲御空过去。
沈天昭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没等谢九思反应,只听青年朝着周围观战的人大喊。
“快低头!”
少年少有的慌乱,众人也赶紧照做。
几乎是在他们防御好的瞬间,被困在天赋之中的白茶突然引入坤的剑气于双手,手心不断压缩着剑气。
气流如同漩涡飓风,全然浓缩在了她的掌心之中,双手往外蓄力一推!
白茶借着褚明珊的天赋压制,把她的从外的气压和剑气一并凝聚在了一起。
中心的力大过了外部,便冲撞而出。
褚明珊只觉得胸口一痛,喉间腥甜。
众人还没从这扭曲的气流里站稳,风雨里传来一声大喝。
从内攻是吧?
“那就吃我一记——
龟派气功波!!!”
压制到了极限的气压瞬间爆炸。
冲破结界,撼天动地。
褚明珊竟被一掌打出百丈远,径直轰出了剑宗!
“??!”
这是何方术法,恐怖如斯!
作者有话说:
白茶:吃我一记龟派气功波!
众人: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第九十六章
看着那抹碍眼的藏青色如流星般划过, 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白茶这才收了剑,足尖一点踩着风翩然落了地。
她身上有伤的事情除了沈天昭他们,那些宗门长老和弟子并不知道。
因此对于她能赢这件事虽高兴, 却觉得是意料之中, 也没有太惊喜。
白茶和褚明珊的修为是相当,后者又比她年长近百岁, 其剑气和剑意更为厚重。
然而这些对剑修来说并不起决定作用。
资质和悟性最为重要。
作为修真界公认的九州第一分神, 除非是在分神之上的, 不然不可能有修者能胜过她。
哪怕是沈天昭也是如此。
“我就说吧,白师姐怎么可能会输?就你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毛小子不了解情况,真以为师姐刚才束手无策了。”
“你可别胡说,我是觉得那个昆仑少主也实力不俗,她的天赋也那般霸道,我只是担心师姐受伤而已。”
“……”
平日里不怎么和她交谈的众人, 在目睹了这场比试之后, 大约是觉得白茶当着灵族和昆仑的人的面赢了褚明珊,给剑宗长了脸。
一时之间也没以前那么害怕白茶,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主动上前道贺恭喜。
宗门长老也对白茶赢了褚明珊而高兴, 但面上不可能当着灵族他们表现出来。
“白茶, 怎么行事还是这般冲动?人昆仑少主远隔万里上咱们剑宗来找你切磋比试,你下手也不知道轻重。”
一位长老皱着眉责备了白茶几句。
看似是在训斥,可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对方是怕灵族和昆仑的人,借着今日她打伤了褚明珊的事日后找上麻烦, 故意当众强调她们只是“比试切磋”。
白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漫不经心地顺着老者的话说道。
“是是是, 长老教训的是, 我下次一定注意。”
虽然白茶态度敷衍,却也还算配合,他松了口气,又一本正经地继续胡说八道。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今日一事皆是因你一时疏忽而起。灵族和昆仑的道友不知道你是下山历练时候和凤山少主一见如故,这才把人请上剑宗小住几日,却忘了遣青鸟告知,这才闹出了这样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