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思及此,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然后凑到程宝珠边上。
“媳妇儿,你干啥呢?”他明知故问。
程宝珠掀眸瞥他一眼:“数钱呢这不是。”红格子里的是她的钱,绿盒子里的是徐川……哦不对,也是她的钱。
还真别说,徐川赚钱真有一手。在盖完房子置办完家具后,他这绿铁盒子中竟然还有三百多元。
人才啊,再让他干上两个月,说不准得成为千元户。
暖黄的灯光下,程宝珠聚精会神地把一张张纸币整齐叠好,说:“你多赚点,往后有钱了咱们多多买房子,以后躺着收钱。”
特别是首都那种地方,只要趁着好时候买个四五套,往后她程宝珠还不得在京城墙根底下横着走。
“听到没?”
没听到他回话,程宝珠转头看。
徐川回神,嗯嗯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程宝珠看,把她瞧的有些不自在。
程宝珠将铁盒盖好,把手套脱了,然后迅速躲开。
这眼神,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夜已深。
窗帘挡在玻璃窗前,把月光牢牢挡在玻璃窗外,只有边缘之处有些许清冷的月光偷偷溜进来。
屋内还没关灯,但两人已经脱了外套躺床上。
程宝珠心跳如擂鼓,紧抓着被角悄声问:“你今天不看书?”
她声音好似带着香味儿的羽毛,勾得人心痒痒。
徐川瞪着大眼睛没出声,好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
忽然,他猛地翻身,脸蛋正对着程宝珠。而后轻轻地、慢慢地挪动身体。紧接着,又渐渐贴近她,贴近她的脸颊处,密密麻麻的呼吸便打在她的耳朵上。
两人都紧张,甚至都微微颤栗。
徐川只穿着白背心,胸口处是程宝珠绣过的红线团。当他手臂放到程宝珠身上时,程宝珠只觉得听到“嗡”的一声,全身血液仿佛在沸腾。
她的脸骤然红了,红扑扑的,但她并没有躲开,这让徐川信心略足。
他喉结滚动,慢慢放重手上的力道微哑着声问:“要、要关灯吗?”
程宝珠闭紧眼睛,飞快点头。
屁话,怎么能不关灯。
“啪——”
屋子陷入黑暗。
两人离得无比之近,彼此的气息交融,仿佛融成一团。
徐川慢慢将手伸到柔软之中,脸上汗珠也随之滴落。
一滴、两滴、三滴……
衣服已经不知被谁踢到床位,被子也推搡到了一边。黑暗之中,唯有娇柔的和低沉的喘气声。
过一会儿,月亮隐入云中,房间内忽然有了声音。
“……徐川,你是不是不行……”
程宝珠呆愣,好像也没多久。
徐川不可置信,捂着她嘴巴:“再来再来,我这是头一次,宝珠这真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程宝珠晕晕沉沉地发现徐川很持久……嗯,特别持久。
他好像是想一雪前耻般,拉着程宝珠不管不顾了。两人直到第三次时才磨合好,才从其中感受到鱼水之欢的乐趣。
程宝珠害羞劲儿过了后,就会让徐川轻点重点,徐川此时往往会亲着她嘴巴,不想让她再说话。
他还羞涩着呢。
刚打好的大床十分牢固,不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可却也微微晃动着,直到进入凌晨时才雨歇云收。
徐川兴奋:“舒服不?”
程宝珠点头:“舒服!”
第32章 工作被截
夫妻俩属于没羞没臊型,至少比当下绝大部分夫妻来说,他们更放的开些。
自从那晚后,小夫妻在院子里随时来个亲亲,在走路时一定得牵手相靠,在眼神相对视时,眼中的情丝看得旁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两人丝毫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恋爱酸臭味,每次陈湘找程宝珠玩儿时,没一会儿就得被两人给虐跑路。
程宝珠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跟徐川这种人谈一场交心的恋爱。
她忽然就说:“咱们这拿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本?”
徐川正在做最后一盘猪肉脯,没听懂这个词的他好奇地看着她。
“什么爱?”
程宝珠笑嘻嘻,甩头蹦哒走了:“这话没听懂啊,自己琢磨去吧。”
徐川疑惑,啥玩意儿啊?
想半天没想通,他心想自己还是继续捣鼓猪肉脯吧。明天是他和老班合作的最后一天,这天卖完他可就不干了。
得益于经常看报纸,徐川对国家大事也稍稍了解不少。他从半个月前,就敏锐地意识到最近风向隐约有改变。
好像,更激烈了些。
这个风暂时还没吹到他们这个小县城来,但是迟早要来的。徐川想在小县城也慢慢变回几年前之时,赶快收手扫尾。
第二天,是立夏。
清晨五点,窗外天空已有朦胧的光。
徐川起得很早,程宝珠今日同样起的很早。
为啥,因为她拖了好几天的数据统计今天就该上交了。
程宝珠又是抬脚又是踢被子,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我就说我昨天晚上要做的,你非一直打扰我。”
徐川笑她:“我就是不打扰你,你也不会去做。”
这姑娘做事喜欢拖拉,能明日做一定不会留在今天做。今天她又不要上班,哪里会在昨晚点灯熬夜的整理数据。
“累死我了,我不想活了。我这几个月从老坑村跑到整个江门公社,又从江门跑到附近的塔前。”程宝珠伴随着起床气,把积攒好几个月的怨念喊出来。
徐川正在穿衣服,没搭理她。
程宝珠又哼哼唧唧的,打个哈欠抹眼泪,边抹边说:“你说怎么办,我脚底都糙了,怎么办啊徐川,脚、底、糙、了!”
呜呜呜呜,这太让人伤心,她可不想自己白白嫩嫩的脚板下和徐川一样长了厚厚一层茧子。
徐川把窗帘拉开,微光涌入屋中:“咱们再坚持坚持,我今儿是最后一天,你今天也是最后一哆嗦。能不能进医务室就看今天了,可别辛苦四五个月,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他也觉得公社里的干部们有些不地道,宝珠可没钱拿呢,还让她每天起早贪黑地背着个包到处跑。
老坑村统计统计也就得了,还得整个江门公社。后来隔壁塔前公社还来借人,真是把人当驴使唤啊。
这次宝珠要是没拿到岗位,他非得到公社问问去。
徐川在出房门前,把程宝珠从床上拉起来,亲亲她脸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就快点去工作。”
程宝珠瘪嘴,磨磨蹭蹭起床,用清水洗个脸后,那股凉意立刻便把身体的困意给驱散。
“徐川,我要吃南瓜粥。”她朝厨房喊,“然后随便配碟凉拌菜就行。”
“成!”
天还未完全亮,厨房灯光依旧开启。
徐川将鸡蛋糕放到火炉后,便开始给程宝珠制作今天的早餐。
初夏的晨风吹得人舒服,程宝珠推开房间的窗户,坐在窗户前的书桌上,聚精会神地整理这些天的成果。
这大概是她坚持得最久的一项工作,程宝珠忙得直爆粗口,可前边有个铁饭碗吊着她,她也得乖乖完美执行。
做好后,可就有编制!
程宝珠再傻也能知道这个机会自己得牢牢抓住,更何况她知道几十年后,这种编制活会有多受欢迎。
到时候乡间的医务室取消了,大概率还会被并入到县城去。
嘿嘿,她老爹老娘绝对不晓得她程宝珠要混上一个编制了,这绝对是她老程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程宝珠极擅长苦中作乐,一边幻想着上岗后自己该怎么浑水摸鱼,一边又苦哈哈整理问卷调查。
两个公社的的样本,绝对够用。
这一整理便整理到临近中午,期间她只去吃了个早饭,之后的时间便坐在书桌上。
下午,她带着报告去公社。
公社医务室。
老张坐在竹椅上,看着远处唉声叹气,时不时动两下,把竹椅搞得嘎吱嘎吱响。
忒烦人!
魏国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地躲在房间中。
宝珠也太过倒霉,眼瞅着报告交上去,马上就要趁着这次机会吧岗位拿到手时,上头竟然空降一个人。
这人要是个普通走后门的也就算了,医务室不是其他地方,关乎人命呢,没那本事多大的后门也没用。
可这人是大学生,还是学医的大学生,鬼知道一位大学生怎么会来到他们这个小小的医务室任职呢?
没天理啊,这种离谱的事都能被程宝珠给碰上。
张叔和宝珠要好,跟徐川也是好友,这次被公社人叫去后回来便一直长吁短叹,恐怕还不知道怎么把这事儿跟宝珠说。
今天周末,宝珠没来上班。但她最近得交材料,说不准会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