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偏不倚的交代,生怕让哪一方受了委屈。
凤霞的头点得更快了:“我知道,别的我不敢说,干家务活这方面没人能比得上我。”
“哎呦,人家宝珠那是药膳馆,你去了不能按照家里的法子干,要听宝珠的。”
“成!”
“最后。”江玉兰叹口气直起身说,“你能在首都定下最好,干个几年自己买套单间,往后没事咱就不回来了。”
她说完,凤霞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二姑这话是为她好,她晓得。她在这里夫家待不得娘家又不能回,还不如跑得远远的。
“别怕啊,你弟在那儿呢,姑也会常去看你们的。”
月光下,江玉兰慢慢轻拍着咬牙抽泣的凤霞。
家里的事告一段落,徐川接到电话后准备明儿腾点时间去把筒子楼的房子收拾了。
今日首都的夜晚是晴朗的夜晚,徐川下班回家时心情颇好,对着闺女儿说了一路的话。
说到最后,闺女烦得不行,两只手紧紧捂住耳朵靠着不肯听。
“嘿你这孩子,爸在跟你说正经话呢。”徐川从镜子里瞥眼正撅着嘴巴的闺女,“你再撅嘴,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徐川转头就看了眼副驾驶的程宝珠。
程宝珠:……
她满脸无辜,关她屁事啊。
徐川再想说闺女时,后头累得瘫倒在座位上的旺财就冲他直叫唤了。
闺女儿忽然咯咯笑:“爸爸你别说了,旺财嫌在你吵呢。”
徐川:……
了不得,这家里他就没地位。
夜深了,夏季的夜里虫鸣声随着天气慢慢炎热,也会渐渐增多。
徐川洗完澡回来,程宝珠还在制作她的口红。
随着姜四红生意的逐步展开,程宝珠的口红生意也慢慢没落。
但对程宝珠而言没有任何区别,钱还是揣到她的口袋中,并且她还不要再买材料和加班加点的做口红。
如今,她都在做高档口红。
姜四红还在走平价路线,程宝珠每天抽空做个三十支口红,卖上一个月,也能挣上大几百元。
每每这时,徐川总要去隔壁把闺女儿从床上抱过来,指着程宝珠认真说:“瞧见没,知识是能换钱的,所以我们要干啥?要好好学习!”
程宝珠:……
徐好好:……
母女俩同步无语,脸上的小表情在此时极度一致。
大闺女叉着腰,皱着脸不爽的又跑回自己屋中,“啪”地一声关上门,说:“我不理你了!”
徐川:“嘿!年岁渐长,脾气渐大啊,现在都敢吼她爹了,再过几年可不得骑在我头上。”
程宝珠呵呵笑:“可不吗,谁让你总烦人家呢?”等到了青春期叛逆期,有得徐川去头疼。
徐川讪讪地摸摸鼻子去换被子,随着夏天的到来,他们得换上草席和薄被子才成。
等再过一个月,就得换上更加冰凉的竹椅和更加轻薄的被子。
徐川边铺边说:“筒子楼那里好些东西还在呢,只要给添个被褥就成。我明儿早上去整理整理,凤霞姐说是大后天就会来。”
程宝珠嗯嗯点头,注意力还在口红那儿。
“还有就是学校的事,我今天问了吴家骏,就是在咱们菜馆吃饭的客人。他说是得户口在学校附近街道的孩子能进,那这事简单,两孩子干脆挂在一起,一起上学得了。”
程宝珠听到这儿忽然停下动作转头:“要不咱们试试蓉蓉那个学校。”她觉得邹然闺女的学校也不错。
徐川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要不要,我要最好。”
程宝珠:……成吧!
她想到什么又问:“那凤霞姐家的秀秀是几年级来着?”
徐川思考片刻:“好像是四年级。”他忽然皱眉,“也不知道中途转学的能不能进。”
他心说得再去问问,如果不成的话或许秀秀还真得去蓉蓉那个学校。
邹然家蓉蓉的学校是她爸爸大学的附属学校,里头基本都是教职工子女和未来教职工们的子女。师资力量绝对不会差,也能随时转学进去。
徐川把这事记心上,开始催促程宝珠上床睡觉。
“系统,今天晚上有雨吗?”他问。
[没有,且未来三天都没有雨。]许久未曾出声的系统回答道。
成,那他就不把院里旺财的窝给抱到客厅里来了。进入夏天,旺财还是乐意睡有风吹的院子。
胡同中各种声音渐渐消失,唯有自行车声偶尔响起,昭示着有人深夜归家。
程宝珠终于把三十支口红都制作完毕,去客厅洗洗手然后爬上床。
“哎哎,你先别睡。”
她从徐川身上爬过时轻轻推了推他,然后掀开被子趴在徐川身上,冲他笑得甜滋滋。
徐川脸红,轻声说:“怎么,你昨儿完事后不是说这几天都不让我碰你了吗?”
程宝珠脸上笑容骤然消失。
她深吸一口气:“谁要跟你做那事儿了,你满脑子都那事!”
徐川委屈,心说那你大晚上的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还用手指在他胸口划啊划的,怎么能怪他呢?
程宝珠“哼”地一声离开他身,闭着嘴巴沉默了一会儿。
本以为徐川会来问她关心她,哪知这个呆子直接把电灯给关了!
他还给程宝珠提了提被子,又亲了亲她,然后侧身搂着她一副准备即将入睡的模样。
程宝珠忍不住了,刚想摇醒他时脑袋瓜子就灵机一动。
哎,她有好办法。
什么办法?
黑暗中,程宝珠亮晶晶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耳朵竖起仔细听徐川的呼吸。
终于——
等到徐川呼吸渐渐平稳之时,程宝珠悄悄凑到他耳畔说:“徐川。”
“嗯?”徐川无意识地嗯了声,他眼睛并未睁开,随后又是均匀的呼吸声。
有用!
程宝珠嘴角上扬,忍住笑容又用极其自然的轻声问:“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呢?”
房间寂静,她的声音轻柔得很。
程宝珠注意力瞬间集中,耳朵都快贴近徐川的脸了。
窗外是皎洁的月色,房里是如羽毛在心头轻扫般的呢喃。
徐川说
婚礼。
程宝珠怔怔,蓦地,原本藏着狡黠的眼睛中涌出热泪。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徐川总是记得当年那个不算完美的婚礼,宝珠心中虽快忘记了,但依旧对梦想中的婚礼有憧憬。
第109章 至亲夫妻
这件事在徐川心中记挂许久。
他曾经在夜深之时提起过这件事,说:当年的婚礼马仰人翻,如果没有你进医院的事,咱们该在队长的主持下宣读誓言完成婚礼。
徐川说时话中满是遗憾,那天的事儿他至今想起来还是稀里糊涂的。
就好似前脚事还没解决,后脚的事又赶着来了。活赶活事赶事,忙得人晕头转向。
他当时心中也烦闷,好歹也是自己的人生大事怎么就搞成这样。
但当见着程宝珠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温度计都快突破40度时,他忽然就有点儿可怜这个从前与他总是相提并论的姑娘了。
他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能是她,可她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将要和他度过余生。
徐川心想自己父母俱在,兄姐对他也十分宽容疼爱。而她的父母却去世了,三个哥哥瞧着也不是很靠谱。
她比他更可怜。
当时徐川只是对程宝珠有点怜惜,可渐渐的,两人感情渐深后,他想起当时这姑娘的处境心中就一抽一抽的发疼。
程宝珠从来都是乐乐呵呵的,上午还被他欺负哭了呢,下午他从山上摸几个鸟蛋给她,她就又笑得甜滋滋的了。
这姑娘傻得也让人心疼。
换做是姑娘,若婚礼搞成这样心里肯定不得劲,生活中受委屈时或许还会反复提起。
可程宝珠一次都没提过,虽说徐川一直以来在她身上看不出有什么遗憾和惋惜,但从这姑娘每年都得让他好好准备她的生日以及生日礼物中可以看出,宝珠特别重视这种事。
但,徐川是万万没想到!
程宝珠当时咋说的来着?
她竟然拍着胸脯庆幸说:“那婚礼不办才好呢!我的婚礼得是穿着白色婚纱,带着亮晶晶的皇冠才行!对了,还要一套敬酒服,送礼服和可以开婚礼party的便服!”
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