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裕泽扯了扯红衣,里面那涌动的东西突然安静了下来,南裕泽一咬牙,整块红绸扯下来,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小家伙瑟瑟的蜷成一团,特别像一颗土豆。
南裕泽与叶青青对视了一眼,叶青青一手抓着南裕泽,一手伸出去用手指戳了戳那颗土豆,如果有特殊情况,南裕泽能随时拉起她就跑,妥妥的!
“这啥玩儿意儿的土豆啊?”叶青青操着一口东北腔郁闷的戳了戳它,南裕泽想了想“它应该不是土豆。”
小土豆慢慢展开,赫然就是一个娃娃,手掌大小的裸娃娃,只是,我去你大爷的,这娃天生长着僵尸样!
呆萌的大眼,两个闪着利光的獠牙,散着一头波浪长发,黑长的一丁点儿指甲,抱着自己胳膊瑟瑟发抖,好像很冷。
这小僵尸要不要这么蠢萌蠢萌的?她浑身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色,如雪肌肤,墨缎锦发,只有那两颗尖尖的小獠牙,斜长的空气刘海儿盖了半边脸,叶青青脸色瞬时就软了下来,嘴角扯了个大大的弧度,因为是女孩儿,南裕泽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瞪着大眼睛就盯着人姑娘……
叶青青急忙把红绸嫁衣给她披上,南裕泽扯了扯嘴角,“早就听闻萧家藏有万僵王灵,现在看来,果然传言不假!”
“萧家怎么这么多宝贝!”叶青青狐疑的打趣道“比叶氏皇族还厉害的样子。”
南裕泽不语,叶青青顺口问下去“什么是万僵王灵?”
“你不知道?”南裕泽讶异的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叶青青?”
叶青青淡笑“名字是,人也是!”
说着,叶青青从嫁衣上扯下一小块红绸,包裹着那娃娃,将她握在手心上,一系列麻利的动作过后,叶青青潇洒的回头“愣着干嘛?继续找机关啊。”
“你想养她?”南裕泽依然呆立在原地没有动。
“不可以吗?”
“不可以!”南裕泽毅然决然的断定。
叶青青笑眸更深“我偏要养,关你什么事?”
南裕泽指间银针露光,霎时间绕过那小家伙儿,尾随的红线硬生生将她缠成粽子,勒进她的皮肉里,却没有渗血,小家伙疼痛的蜷缩成一团,在叶青青掌心难受的打滚,呆萌的声音艰难的呻吟着。
叶青青脸色一沉,抬手拉着红线,可那线不是单纯的线,比金刚丝还坚韧的东西,叶青青扯不断,眼看小家伙就要被这东西给分尸,南裕泽脸色坚毅,似是非要弄死她不成!
“轰隆!”一声闷响,整个地板倾斜,叶青青脚下一轻,手上的小家伙瞬时就失手抛了出去,地动山摇的阵势,土块哗哗的往下掉,南裕泽速度特快的拉着叶青青,一根银针没入土壁,地板下沉,室内一切都跟着沉下去。
叶青青喘口气的时间,南裕泽拉着她胳膊,一根细线就吊着两个人的重量,看了看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叶青青吞了口口水,犹豫的问“丝线……靠谱吗?”
“绝对靠谱!”在这昏沉阴森森的地方,南裕泽说话铿锵有力,不得不说他说靠谱的样子特别的木有安全感。
“然后呢?我们要一直吊在这里吗?”
弱光模式下,他们看四周,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尘埃落定后,上下左右都是一片朦胧,难道要吊在这里活活的饿死吗?
“你确定你不知道萧明山的结构吗?”
“确定”
“那我也确定我们的确要一直吊在这里。”
其实有时候吧,说话还是要留点余地的,就算真的没有希望,你也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啊,大家还是好朋友嘛,互相善意的欺骗一下又死不了人不是,叶青青立刻黑了脸“你为什么要跟我夺那个孩子?”
“怎么着?那是你生的啊?你想养就养?”南裕泽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眼神就没离开过银针没入点。
“本公主算的上大瑶四分之一的国母,就算我不想养她我也是她妈。”叶青青一副天下之大我就是他们妈的模样特别欠扁。
南裕泽懒得搭理她,沉默的将丝线放长,吊着他们俩,一寸寸的往下放,或许脚能碰到地。
“这下面,不该有僵尸吗?”叶青青问,刚刚她们才从里面爬出来,现在地板塌陷……
南裕泽抿唇“下着试试看吧。”
天刚刚擦亮,邵骞背着卫毅掠进一处废宅,小院子里面长久不住人,四处已经结了蛛网,杂草丛生中枯井池塘,邵骞走了两步,毫不犹豫的把昏迷的卫毅扔进井里,寻了一根不太显眼的大树,蹲在上面观察院中全局,以便等人。
大瑶帝都的早市很早就开始了,熙熙攘攘的民众成群结伴,四处都是热腾腾的包子粥饭,一辆简单低调的马车缓缓进城,但里面不是一般的不低调……
车中设有软塌,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斜歪歪的躺在上面睡大觉,衣不蔽体算是抬举他了,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肉,入目全是白腻的肉。
长发三千逶迤曳地,车中铺着白绒毯,衣物洒了一地,帘布遮窗,那人睡得昏天暗地。
“主子,主子?”侍卫下了马车轻轻的敲了敲车窗。
其实不想来冒犯他的,只是到地方了,而且这主人在车里睡了三天了,整整三天不吃饭不喝水,作为侍卫属下真的很担心。
里面哪位翻了个身,继续旁若无人的睡大觉,简直就是给我一张床,我能睡到世界灭亡的节奏。
“启禀少主,已经到地方了,请少主下车。”侍卫纠结的说,不怎么确定里面哪位有没有在听,天一酒楼门前,人来人往的,总会有人忍不住向这边瞄几眼……
三秒,仅三秒,里面哪位穿着整齐的下车,一身青衣淡然,风流倜傥满脸桃花,狭长凤眸微眯,淡淡笑了笑,一点儿都看不出他刚刚睡成猪的事实!
侍卫沉默了一下,施施然的跟在他身后进酒楼。
程辰澈简直人如其名,整个人温润潇洒,干净整洁,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阳光向上好青年,引的一楼大堂里的姑娘们纷纷注目,他给人一种错觉,一种世上绝对靠谱不吸烟不喝酒不打架的绝迹好男人……
“去,联系那个姓南的孙子,告诉他,他老子来了,顺便送来些饭菜,本少主饿了。”程辰澈手脚麻利的上了楼上厢房,侍卫付了小二银子,应了声是,转身就离开了。
“呦,程少主?偶遇,偶遇……”阁楼栏杆上,一人贱兮兮的迎面走来,似是巧合而遇的拉近乎,程辰澈止步,面不改色依旧笑的温和“难道本少主长的很像包子吗?”
侍卫出酒楼门时,瞄到有人在跟自己主子搭讪,没太在意,足尖轻点,运起轻功就不见了身影。
那人迎合着顺道夸了他一番“程少主风流倜傥,谁瞎了眼说像是包子?”
程辰澈呵呵笑问“那怎么总有狗跟着?”
来人脸色僵了一下,明显不高兴的吐了四个字“你说笑了。”
“可是没人笑啊”程辰澈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带来的几个小厮,几个下人面面相觑,最终达成一致,很给面子的哈哈笑了起来。
于是来人面色有点儿黑,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愚蠢的下属,不着痕迹的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真是缘分……”
程辰澈随手推开身边厢房的门,开口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一点都不想遇见你,我累了,要休息,再见。”
那人连尴尬都没有,用笑眯眯的目光目送程辰澈进门然后关门把他关外面……
门一关,那人脸色瞬间就黑了一个层次,瞅着门狠狠的瞅了一眼,咬着牙恨恨的进了他旁边的厢房……
邵骞整个人等的火冒三……特别郁闷,从天亮等到近黄昏,整整等了一天,直到那口井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一个技术性失误的错误,他忘了把卫毅打断手脚在投井了,这样他就不会乱扑腾的惹麻烦了,想了想,他从树上跳下,打算把人给捞出来打残了在投下去,脚刚落地,他又想到不必多此一举,这个井……其实够深!
门口渐渐映出一道身影来,邵骞眸色一沉,终于他妈的……等到了该来的人,便一个闪身躲在树后,萧家家主萧千回,老头子上了年纪,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仍带风。
萧千回老狐狸般精明深邃的眸光四下扫了几眼,入院便盯向枯井中的叮当声“他是谁?”
邵骞身影一闪,掠在他身旁,单膝跪地“回老爷的话,他叫卫毅。”
“秦沼越王南裕泽身侍?”萧千回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
“越王想得萧乐雨,劫了狱中公主殿下,一同偷上萧明山探萧家祠堂,属下将其困在棺椁室,恐卫毅多事,便将其带出来,怕他醒来惹事逃跑,所以丢进井中困着。”
“真的把青儿劫走了吗?”萧千回还是有些不肯相信,越王他真的为萧乐雨而不惜得罪大瑶,真是……蠢,非一般的蠢!
“属下不敢说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