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身体突然抽了一下,然后口吐白沫,扶着白曼埋头吐了起来,他曾经在晋临皇帝那里听过一个理论,这世上你感觉最值钱的但实际又最便宜的,就是人命。
或许在小老百姓眼里,出了人命是大事,但实际上,无论一个国家的法制有多么的强大,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地方层次上的人,将人命作为商品,在他们眼里,分文不值。
是了,晋临皇帝的确说过,在杀手眼里,平民,铜板都不值!
但是!魏言蹊她是一国的公主!
面具男恶心了一会儿,转过头去不看那些个东西,颤抖着问“你到底要怎样?”
“既然来了。”白曼拽着他衣领,推搡着把人给踹到一旁死人堆里,那些都是墙上挂着的艺术品的废料,都是些没用的血肉。
在这里,她们只要精品,如果魏言蹊的那里有瑕疵的话,她们不惜在杀一个人,来弥补魏言蹊皮肤上的瑕疵,她们力求完美,就有了这许多废料。
面具男挣扎了几下,身体抽搐着,竟被活活吓死了,白曼冷笑,从墙上吸来一把镰刀,泛着锃亮的利光,三两下扒掉他的衣服……
面具男一直没回来,南裕泽早起时他还没有出现在寝房,当下就觉得他是死在了那里,反而面露愁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蒙混过晋临帝那里。
早朝上有人问国相去那里了,南裕泽说他染了重病,前几日搬到乡下去修养生息了,倒是没有人不信,冯常远就在偏殿,南裕泽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搬到乡下?
不禁冷笑,是你过河拆桥吧,心想估计主上已经遇害了,不知被南裕泽藏在了那里。
刚出门,守宫死士就拦着她,叶青青冷着脸“放开,我要去找皇上。”
守宫死士很为难“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您不许踏出坤宁宫半步,无论用什么理由。”
叶青青就是故意挑南裕泽上早朝这时候才想着偷偷溜出去,可是坤宁宫是实打实的被禁足,还真出不去,虽然十七偷偷溜出去不是事,但十七才不会帮她……
冯常远一大早就没了身影。
聂姝雨端着一盘包子一脸无辜的从旁边过去,叶青青突然发了疯一样跑回来拽着她“聂家姑娘身体抱恙,需要太医,太医,快让我出去,如果她出了什么好歹,你们担的起吗?”
那守宫死士一脸懵逼,你当我们都是傻瓜?我们都那么好忽悠?
聂姝雨本来没事,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拽,包子掉了一地,瓷盘摔碎的声音惊的她怔了一下,浑身酸软瘫倒在叶青青怀里,两眼翻白。
这……是被吓的吗?
叶青青一个激灵,这可做不得假的病情,忙抱着她道“快,快看,她真的晕倒了。”
影卫撇了一眼,立刻分出了真假,从叶青青手中夺过她,抱着往太医院跑,叶青青想随行跟过去,可是还是被制止了,她大吼“我也是个大夫,真出事儿了怎么办!”
那影卫特别敬业“属下想,聂姑娘这病难不倒太医院的太医们,娘娘您金枝玉叶还是歇着吧。”
叶青青“……”
左右是今天出不去了,她还和白曼有约,白曼答应今天在潇湘玉楼等着她,带她进地宫。
“你去看一下皇上下了早朝没有,告诉他我约了白曼去地宫调查事情,他自然会明白。”
影卫点点头,谁知他把南裕泽找来时,南裕泽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那盆并蒂牡丹你放在那里了?”
叶青青匆忙道“你现在必须让我出去,不然很可能我就毁约了。”
南裕泽看了看日头,这才刚下早朝,还是早上,便不依不饶死不要脸的问“昨天我没听清,你说你买那盆并蒂牡丹是做什么用的?”
“哦,白曼送的,祝我们百年好合容华富贵早生贵……”
南裕泽掩饰不住的满意“那你可不要辜负了这番心意。”
早生贵子啊……
叶青青一脸严肃“我说了今天是进地宫最好的日子,你放不放我走?”
南裕泽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杯茶“白曼说的话你也信?你就不能对我也这么天真一些?”
“可这也是一个理由,我还不想被你送到魏羽手里。”叶青青冷冷撇了他一眼,有一丝丝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南裕泽敛眸“我和你一起去吧。”
俩人正要走,太医院来人了,一路踉跄磕绊着跑来喊“不好了,不好了,聂姑娘她,她……”
南裕泽戚眉“好好说话!”
太医噗通一声跪下“聂姑娘她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毒,昏迷不醒,臣认为,那是四尸毒。”
惊的叶青青连接下来要干什么都忘了,南裕泽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她吃了什么?”
“不,不知道啊。”叶青青也一脸茫然。
南裕泽敛眸,似乎想到了什么,觉得她中毒是理所当然的,便道“先去赴约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又吩咐太医“不许将此事传出去,好生照料着。”
太医诚惶诚恐的应是。
白曼也没在这里等多长时间,她也是刚来,叶青青贼兮兮的笑“你应该没忘了昨晚答应了我什么吧?”
白曼点头“那是自然,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天会在见到皇帝陛下,真是万幸。”
“呵呵,你高兴的太早了,请吧。”叶青青一刻都不想耽搁在这里。
白曼也不慌,浅笑盈盈的带路,还是那间小宅院,院子里的菜园显得那样平静,叶青青补充道“前日我们来时,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你们家泡菜居然有这种香味?”
嗯,这个理论是昨晚叶青青突然悟透的。
“皇后娘娘倒是只字未提,那日为何进我这地宫。”蓦然她转头,本就狭小的地道更狭小了,哪怕三人成列都挤的难受,并且越走越窄。
南裕泽一惯的冷静沉默,一个几乎让所有人无视的存在,更别说指望他能为她们辩解些什么了,场面正尴尬,白曼又道“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皇后娘娘。”叶青青还没说什么,她紧迫着又讲“听白银铃说,万骨坊高价悬赏我肚子里七八月的孩子,都传我这孩子是皇帝陛下的。”白曼轻笑,似嘲讽,又似悲凉“我倒希望是市井民众的俗传,可是请的起万骨坊杀手
的可不能是市井小民了。”
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到底还是一句话,为什么瞎传我怀有皇上身孕?
一直当透明人,习惯在人多的时候保持静默的南裕泽开口“是叶宁下的追杀令,你错怪了。”
白曼勾唇“果然是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叶青青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喜欢看叶宁惊慌失措还无可奈何的样子。
医宗的大小姐擅制香,这事儿是天下人皆知的,白曼也不多说,只说这地宫是毒宗小姐方华用来研制香粉的,但菜园的那地窖确实是为了储存白菜萝卜的。
各色的花瓣和蜜汁,琳琅的摆满桌子,这里的香味更浓,完全遮盖了先前下菜窖的那股香气,叶青青不解的问“这么正大光明的事,为什么要在地宫里做?”
“小姐的研究成果一向是保密的对象,地宫比较有安全感。”说白了,就是我们喜欢搞神秘感又怎样?你又管不着!
她对待叶青青的这种随意肝,让南裕泽有一种想在南沼法律的土地使用权上加一条规定,不能随便挖坑,不能随便造地宫。
人一般都很轻易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而否定自己耳闻的,回程的路上,叶青青这样跟南裕泽讲,南裕泽掀开窗帘,看着外面万重的光线“嗯,你想说什么?”
“魏言蹊一定已经死了。”
“我可不喜欢听不好的消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自从那个面具男昨夜走了就再也没回来的迹象看,的确是这样的,那个地宫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你不能不相信事实!”叶青青从衣袖里拉出看似睡了很久的万僵王灵,南裕泽难得一次全身心的看着她,搞得小家伙都有一点紧张。
叶青青道“自从上次离开,我将这小家伙留在了宅院,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南裕泽一脸惊诧的样子,却问“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听得懂她讲话?”
叶青青“……麻烦你关注一下重点好吗?”
茫然一下“说。”
“哦,就是她看到白曼将一个面具男拖进了地宫,然后面具男没出来,白曼出来时浑身都是血。”
“说重点。”
叶青青轻咳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后来小家伙觉得这事儿有诈,就偷偷下了地宫,跟着香味寻到地宫中心,看到了你的魏言蹊,已经被扒了皮。”
南裕泽还是觉得外面的阳光比较实际,叶青青这个女人,满口荒唐言,没一句贴边际的话。
“不信?”叶青青挑眉。
南裕泽点点头。
她忽然用从衣袖中,不知怎么掏出一张皮来,南裕泽不经意回眸间,那张魏言蹊的皮就吊在叶青青手上,瞪着死不瞑目眼睛,挣扎这想要逃脱,可是还是死了的那种绝望,白里透红!突然出现在面前。南裕泽“……”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