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宰辅庭前雪
作者: 鱼没刺骨
简介:
桑枝生得一身雪肤媚眼,在将被卖到勾栏际,被正值圣宠的侯府老太太看上了,买去了给即将回京的孙儿做醒事通房。
侯府小将军,冷面冷情,定北的铁面,一归京便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没多久又步步登上了宰辅之位。
桑枝是个胆小的,一面小心伺候,一面揣攒着跑路的银子。
然而少爷位高权重,却从不轻视于她。少爷和她礼宾相待。甚至记得桑枝喜爱的糕点,教桑枝写字,绘画。
桑枝没出息地陷进去了。
但只有她。
待到皇上赐婚,少爷应了,并要桑枝以礼相待未来的主母。桑枝这才知道自己曾生了多么可笑的念头。
桑枝也应了,揣崽揣银,跑了。
而一向克己守礼的人却头回失了理智。
◆桑枝不是少爷的桑枝,桑枝是自己的桑枝了
* 娇美可怜小算计x正直克己老古板
*1v1,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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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枝 ┃ 配角:楼延钧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士之耽兮
立意:相爱要付出彼此的真心 ?
第1章
长京城的雪下了三日,皑皑一片,入眼皆是一片纯白的雾蒙。
听闻登基不久的小皇帝要召回定北楼府的将军。
一谈起这个,茶楼酒肆的百姓们可就不困了。围着团,端着暖手的热茶温酒,一个比一个唾沫横飞,神采奕奕。
这长京楼府啊,可谓是满门忠烈。
“楼家圣宠啊,也就楼家大房有本事,可惜大将军去得早。”
“但还有楼小将军啊,子承父业,一去就是八年整整啊,怪不得楼家圣宠不绝……”
“可惜啊,世事难料,有争气儿也有破落种哦。”
那楼家二房的少爷,听说养了个烟花巷的娘儿在外头,都成长京达官的笑柄了。
“三房欠点火候,但那三少爷倒是争气,听说现在在太常寺当差呢。”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堂皇富丽的马车驶入繁华的长京城,皑皑白雪压弯了枝头,簌簌垂落和着马蹄车轮的响声。
老远行人就懂得避让开。
金饰车横,雕饰车身,四角飞檐,要多气派有多气派。
行人驻足观望,感慨着不知道又是哪家的贵人出城游玩。
厚厚的垂蓝色绣玉车窗帘从内一角掀开,露出了半张皎白的小脸。雪肤杏腮,半边上挑的瑞眼。
小心好奇地望着外头。
马车驶过,惊鸿一瞥。行人们看得愣怔。
“丫头。”车内响起一道半是斥责的厉声,“莫要让风灌进来了。”
说话的是楼老太太的贴身嬷嬷,涵嬷嬷。
“是……”蜷缩在角落的人立马收回了掀开一角车帘的手,蔫蔫应了声。
宽敞的马车里,炭火正烧得熨帖。
涵嬷嬷位于下座煮着茶水。
香盅袅袅散着熏香。
位于座上的老妇人,一身翠绿锦缎袄,耳坠圆珠,围着条朱红的狐毛围脖,手环着玉环,戴着玉扳指的手指不紧不慢滑动着一串佛珠。腿上搁置着暖手的汤婆子,爬满皱纹的脸上雍容端肃。
此刻正闭眼专心念念有词。
老妇人旁边的案几搁置着鲜果葡萄。
角落的人目光从老妇人身上到果盘上,抿了下唇,又垂眼不敢多看。
马车宽敞而平稳。
桑枝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马车。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她出生在江南水乡,记事起顶多也只有夹雨的雪花片儿。
这么厚实的雪,自然是未瞧过的。
楼老太太从念佛中睁开眼,随着眼角皱纹的折动,一道犀利如炬的眼便睁了开来。
扫视了马车,邃停留在了角落环抱着膝盖的人身上。
楼老太太前不久接到了孙儿的家书。皇帝召京,孙儿已前往回京的途中。八年了,楼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孙儿终于要回来了。楼老太太心一高兴,不仅命下人将整座府邸换洗一番,更是亲自下到江南,为孙儿祈福求符,并亲手挑选了些孙儿小时最爱的糕点物件。
然后买下了这个丫头。
说来也是顺巧。
楼老太太只是在启程要回京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个要被买走的小丫头。
约摸十四五岁,虽然灰扑扑又落魄,但不妨碍阅人数年的老太太一眼瞧出这孩子的本事。
老太太果断加价买下人。果然,清水一洗,再换个干净的衣裳。
小丫头片出落得那叫一个水灵,雪肤杏腮,翘鼻樱唇,一双还未成型的狐狸眼,却已是宛若含情。再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段。
光是往那一站,就够人心尖儿发颤。
天生就是勾人的料子。
老太太很满意。
好好□□,当也是个会伺候人的。
*
马车在富丽的楼府停下。
巨大的匾牌,巍峨的石狮,厚重积雪沉甸甸压着辉煌的檐瓦。朱漆砌成的四角飞檐于飘雪中昂立。
朱红的高墙林立,仆从娥娥。进了府,游廊院落,一道又一道。假山曲水,亭台荷池,过一景又是一景。
桑枝从没见过如此恢弘大气的宅子。
就连原先还未跟爹爹躲债前生活的院落都比不上这里的万份之一。
爹爹嗜酒好赌,欠下了一屁股债。桑枝还小时就习惯了跟爹爹四处奔躲,他们在山间躲过,在僻乡,甚至荒漠都曾逃窜过。但爹爹念乡,在外输钱就带他们继续跑,赢回了点钱,就会带桑枝和弟弟回江南。
爹爹死后,姨娘们便把桑枝卖了。因为要给弟弟吃饭,她们说桑枝不出去当丫鬟卖力气,大家就得跟着饿肚子。
“紧跟着点。”涵嬷嬷回头,嘱咐了桑枝一句。
“老夫人。”一身褂袄的管事恭恭敬敬地躬身。
楼老太太颔首,由着涵嬷嬷扶手往里走。
“老夫人,不好了。二房闹起来了。”梳着双髻的大丫鬟急急跑来。
“又怎么了!”楼老太太脸色一沉,“真是不像话!带路!”
在过去的途中,大丫鬟利索地给老夫人解释来龙去脉。
原来是二房的少爷把养在外头的歌姬带回了府,一并带回的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二少奶奶咽不下这口气,哭闹着要上吊。
等楼老太太到了里院,院内的哭声骂声已经震响了天。
穿着祁青袄子的二少奶奶发鬓凌乱,哭花了一脸妆,踩在圆凳子上,双手死死扯着已经挂上横木的白绫。
“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活着受这什么罪啊……爹!娘!女儿不孝啊……”
三四个丫鬟仆从抱着二少奶奶的腿哀求。“少奶奶,少奶奶你想开点啊……”
旁边是一身花色袍的年青男子,满面怒容。“有本事你就别下来……都放开她,看她敢不敢死……”
“夫君……”男子旁边依偎着一牵着小孩的女子。一身朱粉小袄,眼红唇颤,楚楚可怜。“……我怕。”
“莫怕,夫君在,谁人都赶不走你们娘俩儿!”
而在最里面,还有两个靠在堂屋里嗑着瓜子看热闹的二房夫人和二小姐。
“嫂子呀,你就认了吧,我哥那么多莺莺燕燕,也不缺多个破败花柳巷的……”说话的二小姐圆润的指捏起一角瓜子,戏笑一声,瓜子咯嘣一声,响得清脆。
扯着白绫的二少奶奶眼红心哽,愤愤地怒视专门跟自己不对付的二小姐。看她如此狼狈,说不得这贱人心里得多偷着乐。
“尽胡闹。”方氏将瓜子壳吐到地上,嗔怪般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香若啊,你又何苦。允清我等会会说教他,你先下来。”方氏又拿起了一把瓜子,扫扫身上的瓜子壳。“椅子凳子踩了还脏,老夫人回来又免不了嘀咕。”
“我……我就等老夫人回来了,我让老夫人给我做主呜呜呜……”女人嚎啕后,又咒骂起,“楼允清你个不得好死,你就等着早晚死在女人床上,断子绝孙的孬种……”
“贱妇,你敢咒我!”
方氏见她这样咒自己的儿子也不乐意了。“怎么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丈夫的?你心思怎么这么毒啊。”
二小姐嗤笑,吐出瓜子壳:“也不过是个侧室,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少爷……楼老太太回来了,正往这里走……”通报的下人还没跪利索,就被后头的人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