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啊的一声,她怎么忘了,她爹的那幅宝贝画还没有找到。
她先是想去找沈逍要朱禄,然后在宫里见到沈逍,接着在宫里又见到了三公主,再接着就是去二皇子府和赵谦那渣男斗智斗勇。
她这边大显神威,却把她爹的那幅画给忘记了。
谁让她接连遇到两个渣男,于是把正经事给忘了。
华大小姐又悔又恨,悔的是不该被沈逍那渣渣乱了心神,恨的是她竟然因为赵谦那渣渣忘了正事。
华静瑶连忙打发史丙去折芦巷,那幅画当然还没有找到,华三老爷却已经从丢画的悲伤中缓过来了,还让史丙带话给女儿,让她千万不要把这个当回事,那画再好,也是身外之物。
华静瑶还是觉得郁闷,她觉得她还是应该去找一趟沈逍,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那画是朱禄偷的,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
华静瑶正要带上甲乙丙丁去永国公府找沈逍要人,小夏就从外面飞奔着进来。
“姑娘姑娘,有人来给您送礼。”
“送礼?”华静瑶有些诧异,身为长公主府的大小姐,给她送礼送东西的大有人在,大多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可是听小夏的口气,这个“有人”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直接说是某夫人某小姐吗?
“送礼的没有留下姓名,就是说把这个给您。”
小夏说着,拿出一只长长的匣子。
史甲见了,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对华静瑶说道:“小的到外面看看。”
华静瑶点点头,叮嘱道:“小心一点。”
虽不能算是江湖儿女,可是这点常识还是懂的。即使不懂,话本子也是看过的。
但凡是这种来历不明的匣子啊,盒子啊,那里面十有八、九是会藏着东西的,有飞刀,有暗箭,有暴雨梨花针,据说还有火药。
匣子一打开,砰的一声,地动山摇,留下一地的胳膊腿儿。
按照华大小姐的叮嘱,史甲找到一片空地,那匣子上面没有锁,远远地拿根长竹竿把匣盖拨弄开,然后等着等着等着。
等了大约一刻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暗箭,没有飞刀,也没有暴雨梨花针,更没有火药。
史甲这才走过去,把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画轴。
当着华大小姐的面,史甲和小艾把画打开。
匣子一打开,砰的一声,地动山摇,留下一地的胳膊腿儿。
按照华大小姐的叮嘱,史甲找到一片空地,那匣子上面没有锁,远远地拿根长竹竿把匣盖拨弄开,然后等着等着等着。
等了大约一刻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暗箭,没有飞刀,也没有暴雨梨花针,更没有火药。
史甲这才走过去,把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画轴。
当着华大小姐的面,史甲和小艾把画打开。
第一七一章 两人皆避嫌
华三老爷喜极而泣!
这幅画是真的,上面有他加盖的私章。
华静瑶冷眼旁观,看她爹看着那幅画一副千里寻子终于找到的模样,她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她爹和那画才是一家人。
“爹啊,您看仔细了,这画真就是您丢的那幅吗?”华静瑶再次确认。
“真的,千真万确。”华三老爷眼珠子像是粘在画上,舍不得离开。
华静瑶叹了口气,不死心地说道:“那我走了。”
“嗯。”她爹头都没回。
华静瑶无奈地出来,冯娘子捧了一碗绿豆汤过来:“姑娘,您喝一碗消消暑吧。”
华静瑶接过来一饮而尽,冲着冯娘子道声谢,带上甲乙丙丁出了折芦巷,不打扰她爹与那幅画互诉相思了。
站在折芦巷外,华静瑶忽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原本想去永国公府找沈逍兴师问罪,现在画都回来了,她还去做什么?
原本想和她爹一起庆祝这画失而复得,可她爹摆明没有功夫搭理她。
进宫找三公主?昨天刚去过,毕竟那是皇宫,总不能天天去。
“沈逢的案子如何了?沈大老爷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华静瑶问道。
“沈大老爷已经回来了,今天出殡,那案子没有进展。”史乙说道。
华大小姐轻轻挑了挑眉毛,案子没有进展是肯定的,沈逍就是一只不死老妖。
想到沈逍,就想起小狸,她的小狸也没有踪影。
华静瑶的心情顿时不好起来,对甲乙丙丁说道:“去别院吧。”
折芦巷和昭阳小筑同在甘石桥,离得并不远,自从上次离开以后,华静瑶便没有再去过。
“那天小狸躲在骡车下面,还是我把他弄进去的。”
史丁忽然开口,甲乙丙一齐瞪他,你不说话会死吗?
史丁摸摸脑袋,他没有说错啊,瞪他干嘛?
因为离得不远,华静瑶没有坐车,主仆几个溜溜哒哒往昭阳小筑去。
“华姑娘?真的是华姑娘!”
身后有声音传来,几人回头,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路边的一座茶楼的窗户里,伸出来两颗熟悉的脑袋。
张十二少和巩六。
华静瑶冲着他们点点头,正在这时,那窗子里又挤进一颗脑袋,正是骆仵作。
“华姑娘,老秦也在,今天他请客。”
巩六话音刚落,华静瑶已经走进茶楼。
她还没有忘记,他们几个还要一起查沈逍呢,虽然遇到一点点挫折,可是不能知难而退。
秦崴果然也在,华静瑶有些奇怪,问道:“你们不用上衙吗?”
没等秦崴开口,巩六抢先说道:“秦家别院出事了。”
“出事?”华大小姐瞪大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崴轻声说道:“今天早上,在别院的一口水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并非是别院的人。”
“尸体?哪座别院?”华大小姐吃了一惊,秦家在甘石桥有两座别院,一座与昭阳小筑相邻,别一座则是在凤阳书院的后山上,也就是张家那座别院旁边。
“就是你家旁边的那座。”巩六抢着说道。
华大小姐原本正要去昭阳小筑,现在听说发现尸体的别院就是昭阳小筑相邻的那座,她顿时兴趣大增,极不厚道地对秦崴说道:“既然尸体是在你家别院发现的,所以你要避嫌,索性在这里喝茶?”
秦崴含笑点头,指着骆仵作说道:“他也要避嫌。”
“为什么?”华大小姐好奇地问道。
骆仵作无可奈何,道:“因为那个死者是我家的亲戚。”
“啥?”华大小姐又一次张大了嘴巴,这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她回忆了一下,整整十卷骆英俊探案录里好像没有这个案子,井中深尸的案子倒是有三个,可是似乎和这个不一样。
“骆家的亲戚?近亲?远亲?”华大小姐问道。
“近亲,是我的表哥聂元慎。”骆仵作说道。
华静瑶倒吸一口凉气,难怪骆英俊没有把这个案子写进书里,那个死者是聂元慎,那当然不能写出来了。
聂元慎,太仆寺少卿,平安侯的弟弟,庆王府女婿,郡主仪宾,同时也是建明伯府老夫人的亲侄儿,骆仵作的表哥。
这的确是骆家的近亲,很近的亲戚。
而这位的身份既是勋贵又是皇亲,还是朝廷命官,他的案子也的确不适合写进话本子,让世人围睹。
华静瑶又看向秦崴,问道:“那么现在这个案子是由黎府尹亲自督办?”
“不,是大皇子在办。”秦崴说道。
华静瑶松了口气,既然办案的是大皇子,她就能跟着看热闹,可若是换成黎府尹,她就只能听结果了。
她堆起一脸假笑,亲手给秦崴倒了一杯茶,说道:“秦大人,讲讲吧。”
秦崴一脸的无奈,谁遇到这种事都只能无奈了。尸体是在自己家里被发现的,而自己还要因为这个案子在这里闲喝茶。
“今天早上,大厨房的下人去打水,发现井里有人,打捞上来之后,却无人认识。最后还是小常管事认出来,这人是聂元慎。”
“小常管事以前见过聂元慎?”华静瑶问道。
秦崴道:“常家原是罗太夫人的陪房,早就脱籍,子孙中还出了两个秀才,但是常家每一代都会有人留在秦家做事,小常管事十二岁便进府了,一直都在九芝胡同,前年才来到别院做管事,他从小就跟着我们兄弟进进出出,京城里各家各府,他大多都能混个脸熟。”
华静瑶又问:“聂元慎和你们家的关系如何,或者是平安侯府与你们的关系如何?”
华静瑶没有问庆王府,因为庆王府与秦家之间是什么关系,整个京城全都知道。
当年德宗皇帝和胞妹,也就是那位做过秦家宗妇的老公主,就是庆王府救下来的。
如今宫里的一家子,连同秦家嫡房,全都是那位老公主的后人。
秦崴摇摇头:“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和平安侯府没有交情,算不上通家之好,逢年过节送送年礼,也是因着骆家的关系。”
秦家和骆家是通家之好,而平安侯府聂家则是骆家的姻亲。
华静瑶又看向骆仵作,道:“骆仵作你请节哀。”
骆仵作挥挥手,咧开嘴笑了笑,顿时变成开花馒头:“我和他虽是表兄弟,可是也没啥交情。”
他有啥可节哀的,他和聂元慎又不熟。
在平安侯府的人看来,建明伯府这一家子全都不靠谱,没有一个争气的,人家和他们打交道都嫌丢人。
“有一年,我跟着两个哥哥去平安侯府拜年,恰好宫里赏了一堆东西,我那时还小,指着其中一盏灯说这灯我家也有,结果就被人嫌弃了,我家那灯是我家自己买的,人家那灯是圣上赏的,不一样。后来我做了仵作,过年的时候,他们家的几个孩子看到我就远远避开,我傻乎乎地拿着压岁钱给人家,人家都不要,说是家里大人说了,一定要好好读书,否则就要像我一样去做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