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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章 逍遥章 第91节

可是沈逍却没有去闻,而是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扯开黄小安胸前的衣襟,把黄小安健壮结实的胸膛袒露出来。

大皇子连忙走到华静瑶身前,把小表妹挡在身后。

他真是糊涂了,怎么能让小表妹来看验尸呢,那虽然是死人,可也是男人啊。

第一八九章 鬼相生

黄小安的胸前有一条黑线。

沈逍用手比了一下,那黑线在鸠尾穴附近。

“这条黑线正在消退,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消失了。”沈逍说道。

大皇子一时忘记挡住身后小表妹不安份的目光,上前几步,要看个仔细。

“那他确实是中毒?”大皇子再次问到。

沈逍颔首:“这是三月红,顾名思义,服下后三个月方会毒发,眼睑和牙龈赤红,除此以外,死状与常人无异。毒发的时候,胸前黑线冉冉升起,到达天突穴时便断气了,之后黑线会渐渐消退,大约三个时辰,便会完全消失,无影无踪,因此,三月红还有一个名字,叫鬼相生。”

“鬼相生?这就是鬼相生?”骆仵作的酒劲退了一半,他从一个游方道士手上买过一本书,那书里便提到过鬼相生。

“对,这就是鬼相生,前朝末年,天下未定,名阀大族为了自保,多豢养死士,鬼相生便是给死士用的,死士服用鬼相生后,三月之期快到时,主人发放解药,但那解药只能延长鬼相生的发作时限,而不能真正解毒,为了活命,这些死士只能死心踏地为主人做事。这个死者生前服用了鬼相生,今天恰好是他的毒发之日,而他在死前打架,也只是牵动周身血脉,加速了毒发时间而已,即使今天没有动武,也不会活过今晚。”

沈逍侃侃而谈,和在茶楼里惜字如金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皇子彻底放下心来,他若是能三拳两脚就把个牛犊子似的少年活活打死,那他还要这么多的侍卫做甚?

巩六和张十二希溜希溜直抽冷气,这鬼相生是好东西啊,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等到日后抓到下毒的凶手,他们找那凶手打听打听这宝贝在哪里能买到,不知道会不会挨揍呢。

只有华大小姐,远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她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用醉仙桃的都是坏人,她用醉仙桃,她就是坏人!”

“断肠草,是断肠草的味道。”

华大小姐看着站在尸体前的那个黑乎乎的人,她的脑袋里越来越乱,她似乎听到小狸在对她说话,可是再仔细去听,那声音又变成了沈逍的。

“那么,请问沈四公子,鬼相生这种毒,能不能闻出来呢?”华大小姐的声音忽然响起,清脆悦耳。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华大小姐,小姑娘亭亭玉立,面前尸体全无惧意,坦然自若。

华大小姐却在看着沈逍,她的目光像是两支利剑,恨不得把沈逍刺个透明窟窿。

所有人的目光又从华大小姐的脸上移到沈逍身上,忽然不由自主地觉得沈逍有点可怜。

这人好像是被华大小姐恨上了。

沈逍却连眼皮也没抬,而且捂住鼻子的手也没有放下来,这让他的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

“无味。”

华大小姐只觉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果然啊,刚才说得口沫横飞,待到和她说话时,却只有两个字。

你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所以沈逍的意思,就是说这鬼相生是没有任何味道的,他闻不出来。

但是他对此非常熟悉,只看症状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毒。

华大小姐正要再问,就听到骆仵作惊喜地说道:“退了,这黑线比刚才又短了一寸。”

黑线果然在渐渐消退,肉眼虽不能看到,但是只需记住刚才的位置,再做比较便能判断出来。

“再过不久,这条黑线就会完全消退。你现在再看黄小安的眼睑和牙龈,颜色在在逐渐恢复正常。”沈逍淡淡地说道。

也就是说,若是他们不是及时把黄小安的尸体带来顺天府衙门,只要晚上三个时辰,这具尸体便与正常死亡的尸体一般无二。

“那若是晚了,是不是就无法判断他是中毒了吗?”大皇子问道,今天真是太幸运了,若不是小表妹派了史丙去抓人,那么他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黄小安的死讯,待到把黄小安的尸体送到衙门,他误差百姓的罪名也就成立了。

皇子虽然不会真的去偿命,但是父皇也定会处罚他,否则御史们不会罢休。

“只要把他的骨头剔出来,也能判断出他是否中毒。”沈逍回答,他说得坦然,如同要剔的是猪骨头羊骨头,而不是人骨头。

骆仵作不大的眼睛里精光闪动,他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这个小狸,不对,是沈逍,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吧。

对了,他怎么会把沈四公子叫来一起验尸的?

他方才说过什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正在这时,华大小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沈四公子,你对用毒很在行?莫非你是此中高手?”

小狸只要闻一闻,就能识别出醉仙桃和断肠草。“再过不久,这条黑线就会完全消退。你现在再看黄小安的眼睑和牙龈,颜色在在逐渐恢复正常。”沈逍淡淡地说道。

也就是说,若是他们不是及时把黄小安的尸体带来顺天府衙门,只要晚上三个时辰,这具尸体便与正常死亡的尸体一般无二。

“那若是晚了,是不是就无法判断他是中毒了吗?”大皇子问道,今天真是太幸运了,若不是小表妹派了史丙去抓人,那么他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黄小安的死讯,待到把黄小安的尸体送到衙门,他误差百姓的罪名也就成立了。

皇子虽然不会真的去偿命,但是父皇也定会处罚他,否则御史们不会罢休。

“只要把他的骨头剔出来,也能判断出他是否中毒。”沈逍回答,他说得坦然,如同要剔的是猪骨头羊骨头,而不是人骨头。

骆仵作不大的眼睛里精光闪动,他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这个小狸,不对,是沈逍,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吧。

对了,他怎么会把沈四公子叫来一起验尸的?

他方才说过什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正在这时,华大小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沈四公子,你对用毒很在行?莫非你是此中高手?”

小狸只要闻一闻,就能识别出醉仙桃和断肠草。

第一九零章 我的女儿是仙子

华静瑶心中一动,问道:“沈四公子能解鬼相生之毒?”

“此毒无解。”沈逍冷冷地说道,心里的小人儿原地转着圈圈,她该不会怀疑他是此案的幕后凶手吧。

想起不久之前梅园里的那抹淡淡的栀子花香,沈逍便又想让菠菜给他敷脑袋了。

出乎沈逍的意料,华大小姐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逍一眼,便紧抿双唇,不再说话。

担心打草惊蛇,尹捕头告诉湘竹娘:“胡闹,你儿子哪里是被打死的,他身上虽有淤青,可却并不致命,你儿子是急病暴死,抬走下葬吧。”

湘竹娘怔了怔,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啊,你就这么走啦,留下我和你妹妹这可怎么活啊!”

“起来,这里是衙门,你若是想哭,就到女牢里哭去!”尹捕头训斥。

那妇人果然止住了哭声,麻利地站起来,对尹捕头说道:“人是你们抬来的,你们也得给我抬回去。”

尹捕头道:“你说你儿子是被人打死的,衙门这才把人抬来,可你儿子分明就是暴病死的,衙门里还没有追究你谣言惑众,你还想要赖上不成?来人,把这妇人押到女牢里关几天。”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粗壮的女狱卒走过来,像拎小鸡子一样,拎起那湘竹娘就要走。

湘竹娘挣扎了几下,那两个女狱卒的手像铁钳一样,抓得她皮肉生疼。

“官爷,官爷,民妇不用你们抬人了,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尹捕头阴沉着脸问道。

两个女狱卒刚刚松开手,湘竹娘就拼命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不过民妇一个人也抬不回去,官爷可否宽限宽限,待到民妇找到帮忙的再来抬人?”

尹捕头想了想,似是有些为难:“衙门里素来没有这个规矩啊。”

正在这时,一个捕役探出头来,说道:“捕头,义庄的人来了。”

“义庄的人来做甚,今天又没有无人认领的尸体。”尹捕头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不是,前几天有善长仁翁捐了银两,府丞大人让人送信过去,让义庄的人来拿捐款。”捕役说道。

尹捕头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你带着他们去办手续吧,事关银两,他们来的每个人都要签字画押。”

“每个人都要签字画押?他们来了四个人呢,老鬼把他的外甥和徒弟全都带过来了,那几个小子怕是连名字都不会写。”捕役说道。

“算了算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尹捕头不耐烦地说道。

一旁的湘竹娘一下子来了精神,眨巴着哭得红肿的眼睛问道:“官爷,既然义庄的人来了,那索性让他们把我那苦命的儿先送到义庄吧。”

尹捕头皱紧眉头,问道:“送到义庄?那你家是要从义庄里出殡吗?”

义庄里存放的尸体要么是衙门送去的无名尸体,要么就是客死异乡的外地人,像黄小安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

湘竹娘用衣袖抹着眼泪,道:“官爷,民妇家住的是主家的房子,那房子离主家又近,我儿年纪轻轻又走了,本就不吉利,若是民妇再不知好歹在家里出殡,主家定会生气,还不如让我儿在义庄里走呢。”

尹捕头想想也是,叫过那名捕役,让他带着湘竹娘去找义庄里的人。

过不多时,义庄的人便把黄小安的尸身抬进带来的骡车里,向城外走去。

湘竹娘又嚎了两声,见旁边的捕役怒视着她,她吓得连忙捂住了嘴,急匆匆地也出了衙门。

顺天府的衙门外面有棵老槐树,湘竹娘从老槐树下经过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女施主好福相啊!”

湘竹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是个光头和尚,和尚满面红光,可身上的僧袍却很破旧,手里还举着一只钵,一看就是不知哪里来化缘的穷和尚。

“什么福相,老娘的男人和儿子全都死了,有你娘的福啊。”湘竹娘骂道。

“女施主的福气在女不在男”,和尚严肃地说道,“女施主应该还有一个女儿吧。”

湘竹娘吃了一惊,仔细再看这个和尚,一点也不面熟,再说,她本来也不认识和尚。

“你真能看出来?”湘竹娘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那你给我仔细说说,不过先说好,我是不给钱的。”

和尚微微笑,高深莫测:“贫僧只为结缘,一切随喜。女施主应是儿女双全之命,可是女施主却是丧夫丧子之命。”

和尚话音刚落,湘竹娘便又抹起了眼泪:“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苦命的。”

“不,贫僧的话还没有说完,女施主虽然命中注定会丧夫丧子,但是这却不是坏事。”和尚说道。

“不是坏事?丧夫丧子还不是坏事?”湘竹娘忘了再哭,一脸错愕。

“对,丧夫丧子对于别人是坏事,可对于女施主而言,却是福气的开始,女施主的福气在女儿身上,若是贫僧没有看错,女施主的女儿乃是荷花仙子转世。”和尚说到这里,语气也敬重起来,一手持钵,一手合什,恭身施礼。